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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至
    宋怀清还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妹妹,也就是宋灵枢的嫡亲姑母,大名唤作宋新微,嫁的是东昌伯爵府的嫡次子姜幸,生有一子一女。



    前几年姜姑父的哥哥东昌伯爵没了,膝下又无子嗣,这姜姑父自然就承了爵位。



    宋姑母自小在家中娇惯养大的,不会那些狐媚手段,姜姑父嫌弃她不解风情,又纳了一个美貌女子。



    那女子仗着主君的宠爱,全然不把宋姑母放在眼里,宋姑母几次要责罚她,都被姜姑父拦下,反倒说宋姑母妒忌成性,宋姑母也是个气大的,带着女儿就回了姜家老宅,说是侍奉婆母,反倒让人挑不出错来。



    姜姑父不过依靠祖辈的荫封,宋怀清的官却是自己挣来的,宋家在这儿撑着,他不敢休妻。



    前两年姜老夫人没了,宋姑母披麻戴孝,为她守了两年祠堂,可姜姑父如今还没有要将人接回来的意思。



    本来在宋怀清高升之际,姜府送过礼来,可那姜幸如此对宋姑母,宋家安能给他好脸色看,他便悻悻的回去了。



    听说他已经打算将人给请回来了,那小妾不知又和他吹了什么枕边风,他宁可本着得罪宋府,也不肯将宋姑母接回来。



    宋灵枢自然知道这其中的事情,她此次行事,不只是要请姑母帮忙,也有要给她撑腰的意思。



    既然伯爵府不将人接回来,那相府就代劳,反正宠妾灭妻丢人的又不是相府。



    宋姑母家的表哥比宋灵耀小两岁,有志气要到科举场上一搏,也要参加这一场冬试。



    宋姑母本就担忧他,可又回不得伯爵府,一接到宋怀清的信,立马收拾了行囊,往长安而来。



    宋灵枢得了空便去东宫,裴钰再也没有提起刺客的事情,他既不提,宋灵枢也不问,而是让听宫在醉花阴留意着,看能否找到些蛛丝马迹。



    许是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有客人在醉花阴买醉,喝多了酒后,与醉花阴的姑娘说起了这事。



    说是陛下最宠爱的灵月公主不愿嫁到南梁去,便让埋伏在使团中的暗探刺杀太子,欲让两国结仇。



    这事说的有模有样,这人必然知道些什么,听宫传信给宋灵枢的时候,那客人已经走了。



    宋灵枢吩咐听宫,只要这个人再来,就先灌醉绑了,塞进一辆马车从后门走,将人送到城南一家布庄里。



    那布庄不值几个钱,宋灵枢将它盘到王嬷嬷的一个侄子名下。



    王嬷嬷那个侄子是在乡下务农的,一辈子的老实人。



    有个在高门大府里姑母时常接济他,让他签字画押,他也不敢多想,感恩都来不及。



    宋灵枢知道这事必然和灵月公主脱不了关系,可她必须得拿出些实证来。



    有时候宋灵枢会问自己,就算抓到了灵月的把柄又能如何?



    难道真的到陛下面前去控诉她吗?



    陛下会为了唐修书责罚宠爱的公主吗?



    答案不言而喻,可宋灵枢不甘心。



    唐修书是为了她而死的,陛下不肯为他沉冤昭雪,那么她就亲自动手。



    宋灵枢告诉自己,只要确定是灵月后,她就动手,绝不拖延。



    宋灵枢召了范继来葳蕤轩,请他进屋里喝茶,还刻意支开了其他人。



    “听说葛老已经让你独自去给贵人们看诊了?”



    范继如实回报,“是,葛老说我有底子在身上,又学了这些日子,可以独当一面了。”



    “你帮我做一件事,做好了,你便是有编制的太医署正七品御医,若是做不好——”



    “任凭姑娘吩咐!”



    宋灵枢的话还没说完,范继立刻开口表忠心。



    其实宋灵枢后面要说什么话,根本就不重要。



    范继心中清楚,总归不是自己想听的就是了,可玉莲是罪奴,生死都在她一念之间,他又能如何呢?



    除非他能立下汗马功劳,由陛下亲自开恩典,免了玉莲的罪籍,不然他就得一辈子为宋家所用。



    宋灵枢也是吃定他这点,缓缓开口,“听说长生殿的差事不好做,公主殿下动辄打骂,既然没有御医愿意去,葛老对我如亲生孙女,我也该为他分分忧,你便先把这差事揽了吧。”



    范继在宫中自然听说了一些风声,南梁的刺客想要刺杀灵月公主,剑锋却对准相爷的掌上明珠,南书房的画师替宋大姑娘挡了刀,当场毙命。



    听说那画师还是公主殿下的榻上之臣,如今宋大姑娘让他主动将长生殿的差事揽过来,只怕……



    然而范继根本没得选,也不多问,领命后就离开了。



    金枝却将这些事情都看在眼里,传回了东宫。



    裴钰看着金枝的密报,都不用动脑子便知道宋灵枢想做什么。



    可他明明告诉过她,这件事他一定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难道小姑娘以为他会包庇灵月?



    裴钰自嘲的笑了笑,难道小姑娘天真的以为,她以那御医的妻儿要挟,他就敢替她毒杀公主?



    就算他敢,灵月中毒暴毙,陛下追究起来,这御医能扛得住大理寺的大刑吗?



    然而裴钰还是小瞧了宋灵枢,如今市面上的毒不过是砒霜水银之类的罢了,最难的不过是南疆流传过来的蛊毒蛇毒,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这些毒虽然烈,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想要杀人与无形根本不可能。



    宋灵枢在研究萧从安的胎毒时,读了太多关于解毒的医术,她看到了一个秘方。



    她可以将那方子改改,用那个方子配出来艾熏重镇安神,然后在配伍滋补的汤剂,便会暗自伤了脏腑,最后七窍流血而死,任凭在高明的仵作也验不出什么,只认为是暴毙身亡。



    第二日那客人果然又来了,听宫记得宋灵枢的话,让手下两个美貌的解语花将他灌醉后绑了,从后门悄悄摸摸将人送去了城南的布庄。



    宋灵枢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用午膳,连汤都没吃完,就赶紧带着沈晔椋和萧厉去了城南。



    宋灵枢知道王不留行的个性,他不喜欢严刑逼供,也就将他留下,免得他去了看着也是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