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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桑田皆是你
    “阿姊你会爱上你养的兔子吗?”宋明怜觉得这个比喻甚好,她突然明白要从何处下手劝住宋灵枢,“我这些日子去祠堂看了咱们宋府的家族传书,我们宋家的女儿绝不为上位者牢笼中的金丝雀!”



    “你误会了……”



    宋灵枢明白她的意思了,深深地叹了一口起,却无意和她争辩,只说了一句戏词,“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宋灵枢突然问道,宋明怜不明白她的意思,却以她的身子为重,不在提起这件事,只让人传膳。



    宋灵枢并吃不了多少,只用了一盏肉糜,便又歇下了。



    其实宋灵枢并睡不着,她脑子里全是裴钰的话。



    前世她及笄之时并没有收到过他的什么书信,想来是他的人弄错了。



    若是她早知道他这般在意自己,她绝不会理会那些风言风语,一定撑到他归来,那是否她的结果会大不相同。



    他回到长安之后,自然会知道她曾怀了褚文良的孩子,难道他一丁点都不介意吗?



    宋灵枢越发心疼他,他不该卑微至此。



    第二日宋灵枢才真正感觉到饿了,一大早便爬起来用膳,金枝玉叶在一旁欲言又止。



    宋灵枢吃饱喝足后,试着在院子里走了一圈,气力也恢复了不少,不在觉着腿软,想来她昏睡的时候,宋怀清请来的御医没少给她灌大补元气的药。



    “奴婢求姑娘……”



    金枝到底没忍住,跪在地上,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香薷打断。



    “你们莫要欺人太甚!”



    香薷将金枝推倒在地,“知道你是别人的狗腿子!可姑娘待你们差了吗?姑娘都这样了,你还要替旁人说话!”



    “不是的……”玉叶也冲了上来,抱住宋灵枢的腿,“我们只想求姑娘去看一眼殿下,只有姑娘能劝得住殿下了……”



    宋灵枢不自觉的便皱起眉,玉叶的话还没说完,宋灵枢已然往屋里走去。



    金枝玉叶心头一凉,姑娘果真不愿……



    宋灵枢却向她们招呼着,“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替我梳妆更衣啊!”



    金枝玉叶喜笑颜开,香薷却怔在了原地,可无论她说些什么,宋灵枢只是四两拨千斤的避开,最后香薷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坐着马车进宫去了。



    “宋……姑娘……”



    东宫的人见到宋灵枢,跟见到鬼似的,秦桑赶紧迎了出来,“宋姑娘……”



    宋灵枢笑了笑,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殿下呢?”



    “殿下在里面……”



    秦桑怎么也没想到她还会再回来,有些出神,答非所问:



    “两天了,谁也没能敲开那扇门……”



    宋灵枢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走了过去,试探着推了推那门,门从里面锁死了,她推不开,于是只能开口唤道:



    “太子哥哥……”



    “我大病初愈累的紧,站不了多久,你确定你不想让我进去歇着吗?”



    里面没有人应她,宋灵枢只能故作叹息,“既然你不想见到我,那我就回去了,只是枉费我一腔真心……”



    宋灵枢的话还没说完,那门已经嘎吱一声,自己从里面打开。



    宋灵枢提起裙子蹑手蹑脚的走进去,殿内的帷幕都散开着,没有点一盏烛火,绕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仍显得十分昏暗。



    宋灵枢拨开帷幕,正要寻裴钰在何处,已然被人从后面拥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裴钰拥着宋灵枢,便将人压到榻上,说什么也不肯在放开,宋灵枢只能借着外头一丝微薄的幽光,看清他的脸。



    裴钰散着发,身上一股浓烈的酒香,正痴痴的看着她:



    “灵枢……”



    宋灵枢也伸开手环住他,将脑袋埋在他的胸膛中,糯糯的应道:



    “嗯。”



    “灵枢……”



    “我在……”



    两人不知道如此循环往复了多久,裴钰才起身,再次打开寝殿的大门。



    秦桑等人一直心急如焚的候在外面,见那门再次被打开,都屏住了呼吸,只见裴钰披头散发拖着白色的长袍,终于恢复了往日神采,那个浅笑如斯,弹指间可令风云变色的嘉靖太子。



    “来人!伺候孤梳洗更衣!”



    秦桑红了眼眶,自然是明白了,太子殿下这个坎算是跨过去了,到底还是宋姑娘有法子。



    一行行宫人来回进出,宋灵枢已然坐到这边的软椅上,早在伺候的宫人进来时,宋灵枢已然让人去备了醒酒汤。



    裴钰梳洗过后,换了一身锦绣仙鹤望月洋缎底蟒袍,宫人奉上那醒酒汤时,特意点名是宋灵枢吩咐的。



    裴钰只觉得心头一暖,抬头看了一眼坐在软椅上的宋灵枢,宋灵枢甜甜一笑,只让裴钰觉着,莫说只是一碗醒酒汤,只要小姑娘能多冲他这样笑上一笑,就是毒药他也甘之如饴。



    裴钰将那醒酒汤一饮而尽,然后便屏退了左右,直勾勾的看着宋灵枢,冲她走了过来。



    这样的既视感,让宋灵枢觉着有些发怵,她正不知所措之时,裴钰已然走到她面前,将她环在软椅之上。



    裴钰伸手想抚摸她的脸颊,终究是隐忍住了,声音有些哀伤,又有一丝期望:



    “你为何还会回来?不怕孤反悔了吗?”



    宋灵枢主动将他的握住,放到自己脸颊旁,像一只乖巧的小猫要讨的主人欢心似的,在他掌上蹭了蹭。



    “我舍不得太子哥哥,就回来了。”



    “宋灵枢……”



    裴钰那颗原本已经绝望的心不知为何又开始复苏,根本由不得他的控制。



    孙府里他听见宋灵枢那翻话,心凉透顶也清楚的认识到了,宋灵枢不爱他。



    所以他倾其所有也要将她留在东宫,只等着大婚过后,他就可以霸占她一生一世。



    可他没想到,小姑娘宁可死,也不愿受他的胁迫。



    他不畏惧死亡,不害怕刑罚,却唯独不能眼睁睁看着宋灵枢鲜活的命在他怀中一点点流逝。



    他到底还是妥协了,他愿意放她走,甚至已经打点好,该如何让陛下收回赐婚的旨意,名正言顺的让小姑娘嫁给她的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