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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位沉檀凝香
    萧从安只觉得头痛欲裂,然而他还是屏息看着眼前的少女。



    宋灵枢,弱水河畔彼岸花前,我是不是见过你?



    萧从安只觉得自己的心一阵抽搐,眼前却浮现出很多画面,这个如同山涧晨雾中小花一般的女子,面目愁容的看着他。



    最后化成一抔黄土,质本洁来还洁去。



    萧从安清楚的看到自己在这堆黄土前,举杯消愁愁更愁,突然悲从中来: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萧大哥?你觉着如何?”



    宋灵枢的声音将萧从安从这些莫名其妙的画面中拉了回来,萧从安冲她一笑。



    “早就想看到灵枢到底有如何倾城之貌,今日总算得偿夙愿。”



    “你的眼睛!”



    宋灵枢又惊又喜,尖叫出来,萧从安已然点了点头。



    宋灵枢又上上下下给他检查了几遍,最后开了个方子。



    却还是不放心,嘱咐他这方子用三天就在进宫复诊,又怕他身子未曾大好,干脆承诺自己上门给他复诊,早就将嘉靖太子的话抛在了九霄云外。



    萧从安如今刚刚大好,本不该奔波,可他究竟是外臣,自然没有留宿宫中的道理,便只能由人带回定远侯府。



    待宋灵枢忙完这头,另一边的同僚们又按捺不住了,围着她问了许多问题,宋灵枢耐着性子一一解答,众人还不肯罢休,却听到角落里坐着的嘉靖太子一声轻咳。



    众人吓得立马纷纷告辞,宋灵枢哪里会不知道是何缘故,却揣着明白装糊涂。



    吩咐药童收拾残局后,自己也转身离去。



    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裴钰一眼。



    裴钰自然知道,自己这次是将小姑娘彻底惹炸了毛,只能乖乖的跟在她身后。



    宋灵枢整个下午都在太医署忙碌,裴钰便一直跟在她身后。



    本来宫中的贵人想请宋灵枢前去,借着她还在太医署,和未来太子妃打好关系。



    可一看到身后的嘉靖太子,就纷纷吓跑了。



    谁敢当着这位煞神的面,去笼络他的枕边人,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宋灵枢到了时辰,便收拾好东西,拿着那鸳鸯璧就要出宫。



    裴钰到底是忍不住了,将她堵在房间内。



    “宋灵枢,你不要仗着孤的宠爱,便恃宠而骄,不将孤放在眼里。”



    宋灵枢却不和他争吵理论,反而往地上一跪,声音恭谨无比:



    “微臣该死,殿下赎罪。”



    这就好比你一拳打下去,却发现自己全都打在了棉花上。



    裴钰不怕她和自己吵闹,甚至希望她更小女儿情态,能吃一吃自己的醋,放肆一些也无伤大雅,可最怕她莫名其妙的生疏自己。



    宋灵枢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裴钰的大怒,依照往常的惯例,他这会儿应该恼了自己拂袖而去才是。



    就在宋灵枢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的时候,裴钰已经走到她面前。



    俯下身子,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仰了起来,然后便咬住了她的红唇。



    裴钰只用舌尖描摹出她唇的轮廓,小姑娘却没有任何反应,无论是迎接的,还是拒绝的,通通都没有,只像要完成任务似的等着他尽兴。



    “宋灵枢,你是不是笃定孤现在不会要了你?”



    宋灵枢感受到了他隐忍的怒意,身子忍不住的一颤,在裴钰眼里,这便是小姑娘听说自己现在就想要她的抗拒反应。



    宋灵枢面上仍没有什么波澜,微微一笑:



    “殿下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又何须考虑旁人的想法?微臣已经领教过了。”



    “你非要与孤如此说话吗?”



    “那微臣还应该和殿下说什么?”



    “你是在和孤委屈?”



    裴钰轻笑,因为气极,眼角已然染了些猩红,“孤刚与你说完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了是吗?那鸳鸯璧从来都是萧家主君聘娶主母的信物,你也敢接下!就是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你竟然!”



    宋灵枢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可那只是情急之举,那样的情况,那怎么会藏什么别的心思。



    若她真的对萧大哥有意,怎么会答应他赐婚的事情,就是拒了陛下的旨意又如何?



    何家子孙,皆不问罪。



    “刚才不过是为了救人,殿下若是恼了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后悔?



    不,他绝不后悔。



    裴钰嘲讽的想着,自己若是放了她,只怕她立刻就要去找那定远侯。



    宋灵枢,孤若没了你,这漫漫岁月,又叫孤如何熬下去?



    裴钰将她抱在怀中,眼角珠泪行行落下,不停地抚摸她的脸颊,好似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都是孤不好,只要你不离开,你做什么都好!”



    “你想要那定远侯,好!孤可以容忍……”



    “你在说这些混账话,我就真的生气了!”



    宋灵枢被他这话说的苦笑不得,什么叫她想要萧大哥,他可以容忍,在他心里自己就是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



    宋灵枢总觉得裴钰这样看着她,就像看着自己爱了很久的爱人那般,有太多的痴狂和迷恋。



    可她前世似乎和他并未有太多交集,怎得今生就待她如此了?



    难道是上天见她上辈子混的实在太不如意,今生弥补给她些许温情,这才让太子哥哥对她如此深情吗?



    宋灵枢被他看的不自在,却又忍不住的感动和心软。



    她的太子哥哥,本是一世无双,太子位沉檀凝香,可为了她竟然能隐忍到这地步。



    他没有说出来的话不就是,只要她愿意留在他身边,他便可以容忍萧大哥和自己在一起?



    宋灵枢上辈子嫁给褚文良,本是抱着即使不能相知相爱,也能共度一生举案齐眉去的。



    可谁知那褚文良和林嫣让她成为长安城的笑话还不罢休,非要她死才肯甘心,算计了她和腹中胎儿的性命。



    宋灵枢不是没有想过,若是前世自己能狠心些,一碗堕子汤杀了那孩子,然后遁入空门,是否能苟且一生。



    然而,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