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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禁房事
    夜里,御前来传了旨,今儿关雎宫侍寝。

    魏听雪坐在软榻上,将手伸进温水里泡着,苦笑连连,早将刚刚令她失神的事抛在了脑后,她道

    “你说我是不是因为有了身孕所以才总爱胡思乱想。”

    阿鱼没时间说话,一心替她擦着手上的水珠。

    魏听雪举着手,凑近烛火,细细地打量了番。

    她的手从来都是好看的,做了妃子之后更是细心保养。

    如今她手上的皮肤比她的脸上的皮肤更加细嫩。

    江弦歌走进来时,就看见这副灯下美人自赏的情景。

    他挑了下眉梢“又在看你的手”

    魏听雪从软榻上下来,刚要行礼,就被他的话一噎,自然小声地咕哝

    “臣妾得手好看,自然多看。”

    江弦歌扶了她一把“朕知道好看,当年就是被你的手和眸子吸引的。”

    那次,她侍寝的时候专门趴在江弦歌怀里让她看自己的手。

    这样大胆的举动自然给江弦歌留下了印象。

    他握着魏听雪的手,魏听雪却是俏生生地将手举着凑近他,弯着眸子问

    “皇上,您觉着好不好看”

    江弦歌搂着人坐下,握着她的手,细细打量,眯着眸子客观地说

    “堪能入目。”

    手自然是好看的,不然当初他也不会惦记着。

    魏听雪脸颊一红娇哼“臣妾瞧着,就是极好看的”

    话虽这般说,但她却是将手藏了起来,到底没好意思再往男人眼前放。

    许是只有这个时候,江弦歌才不会去计较旁人的不敬之处。

    江弦歌敛眸去捉她的手,被魏听雪笑着躲开“皇上不说好看,臣妾不给皇上看。”

    魏听雪整个人都在他怀里,躲避时,难免会扭动着身子,江弦歌眸色稍暗,腾出两根手指头捏了她一下,道

    “你再乱动下,试试”

    他“试”字落下的一瞬间。

    魏听雪倏然搂住他的脖子,双臂似无力地搭着,仰着白净的脸蛋,弯着眸子问他

    “皇上让臣妾试什么”

    江弦歌舌尖抵住牙根,有一瞬间的手痒。

    试什么

    她总会知道的。

    殿里点着烛灯,明亮得可看清一切事物。

    床幔被放下,却遮不住光。

    魏听雪和他面对着面,仰着脖颈,不断溢出破碎的声音。

    “皇上臣妾、错了错了”

    她退到了床边,无处可退。

    她抬眼看了眼男人,被吓得两条腿直打哆嗦,小细胳膊无力地垂下,再不能紧紧攥着床单。

    男人眼底噙着一丝暗色,一抹欲念。

    喉结缓慢地滚动下来。

    一滴汗水从额角滴落。

    魏听雪吞咽了下口水,不知是害怕,还是什么。

    她细嫩的脚踝被男人握在手里,几乎毫不费力的一拽,她拼命逃开的距离瞬间化为虚有。

    不知过了多久,烛火渐渐有些暗了。

    封煜才俯身亲了亲她眼角,在这时隐着丝柔情,撑着身子,敛眸看向女子,低哑着声音问她

    “现在知道,试什么了吗”

    魏听雪如同烂泥般,瘫在床上,似是那事的后遗症,男人说什么,她都只是嘟囔着点头。

    眼角泪痕还微干,全身都是被欺负过的痕迹。

    江弦歌搂住她的腰肢,抵着她的额头,有些疲倦,但是到底没这么倒下就睡,捏着额间,叫了水。

    他推了推女子“起来。”

    女子没有动静,他又推了一把,这次加了两个字

    “起来,沐浴。”

    魏听雪身子累到了极致,可是男人在她耳边不停唤着,她根本无法入睡。

    她有些想哭。

    她想安安静静地睡一会儿。

    江弦歌又喊了她一声,魏听雪艰难地睁开眸子。

    江弦歌见她醒了,便准备起身。

    魏听雪动了动自己的腿,仿佛千斤重,根本抬不起来。

    意识清醒后,浑身黏糊糊地感觉让她也无法再入睡。

    她余光瞥见男人要坐起的身子,不管不顾地搂着他的腰,涩着嗓子,软软糯糯地喊

    “我腿疼”

    江弦歌一顿,敛眸去看她。

    若不是顾忌着她还有身孕,他刚才也不会那么收敛。

    如今,这个女人居然还好勾引他,真是不知道轻重。

    视线落到魏听雪隆起的肚子上,江弦歌该是放了手。

    他给魏听雪披上了外衫,打横将人抱起,下了床,沐浴后,搂着人躺在床榻上。夜深人静,魏听雪反而是清醒了过来。

    她盯着窗外奄奄一息的月光,良久,她忽然难耐地蹙起眉尖。

    小腹涌上一阵阵疼意。

    她忍了忍,没忍住,轻蹭男人的胸膛。

    江弦歌闭着眼,微拧眉,伸手抚着她的后背,低声说“别闹。”

    江弦歌听出男人声音中的乏意,有些不敢再动。

    可小腹却越来越痛。

    她紧紧抿住唇瓣,脸色忽白,浅淡月光下,几乎没了血色。

    她有片刻的发晕,疼得泪珠子一下子掉下来。

    她费力地喊了声“皇上”

    她声音很低很弱,几乎让人听不清,封煜拧眉,隐隐绰绰似乎听见身旁女子一直在喊疼,他以为是听错了,直到手臂上传来一阵凉意,才将他整个人惊醒。

    女子煞白的脸色瞬间印在他眼底。

    手臂上的凉意,全是女子的眼泪,这时,他才确认的确是女子在一直喊着疼。

    江弦歌一惊,怒吼“李玉,太医”

    魏听雪疼得意识有些迷糊。

    烛灯点燃,江弦歌披着外衫起身,几乎在看见女子身上的一瞬间,险些没能稳住身子。

    她身子下方,一滩鲜红色,染湿了她的衣裳。

    女子白着脸,躺在那里,不省人事。

    这副景象,将江弦歌眼睛刺得生疼。

    他忽然想起,先前女子就一直蹭着他,他只当女子又在撒娇,却未在意。

    若非疼得受不住,她又怎会叫他

    江弦歌觉得嗓子有些堵得生疼,身边有宫人在哭,他似被突然惊醒,朝李玉怒吼“太医呢”

    他话音落下,宫人拉着太医匆忙赶到。

    眼前这副场景,将太医吓得一跳,丝毫不敢耽误时间,忙忙替人把脉。

    江弦歌死死捏着拳头,浑身气压低地让人不敢抬头。

    须臾,太医皱起眉头。

    像是小产又像是不是。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又仔细把了下脉。

    江弦歌闭上眸子,艰难地沉声问“她怎么样”

    几乎是一字一句从嗓子挤出来的话,难听沙哑。

    他前面不该被她几句话勾的火气,也不该放纵自己。

    太医站起身,擦着冷汗“这”

    他想着自己刚刚把的脉,犹豫不决地,说“魏妃娘娘并无大碍”

    江弦歌眸子一沉“她脸色这般难堪,甚至”

    身下都是血。

    但是剩下的话,他说不出口。

    他声音冷得似要掉冰渣“这般,还叫没有大碍”

    太医被这气氛搞得紧张,甚至怀疑是自己手抖,误诊了。

    他又坐下,重新替魏听雪把了次脉。

    可不管如何看,这脉象都是一样的。

    他擦着冷汗,实话实说“皇上,魏妃娘娘有小产的征兆,不过不严重好好修养就可以了,只是要戒房事。”

    后面几个字,他也有些难以启齿。

    他最后一个字落下,殿内压抑的气氛似被打破了一般,众人眼底都挂上一丝错愕。

    魏妃疼得晕过去的原因居然是和皇上

    呸,真不要脸

    逗这个样子还在想方设法的勾引皇上。

    所有人面面相觑,在心里把魏听雪好好的骂了一顿。

    江弦歌微顿,他掐紧手,让李玉再寻太医来。

    然而来了三个太医,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魏妃是因为房事过渡才会初血,好好休养戒房事就可以了。

    江弦歌沉默地听着太医的话,一直紧绷着的心终于落下。

    不得不承认,相比那个猜测,现在的结果更能让他接受。

    以至于大悲大喜后,他望着女子惨白的脸色,除了无力,竟再也生不出旁的情绪来。

    阿鱼等人替魏听雪收拾过后,也是胆颤心惊地跪成一片。

    尤其是阿鱼,她既害怕又担忧,怕皇上因此乌龙厌了主子。

    主子这一胎怀的不安稳,所以平日里有个什么动静都是心惊肉跳的。

    特别是她刚进来时,也以为是主子小产,一颗心险些当场停了跳动。

    如今事情明了,她终于觉得活过来了,又开始紧张得心要跳出来。

    她看着昏迷不醒的主子,不敢坐以待毙,朝着皇上的方向磕头“主子不是不爱惜龙胎的,这次一定是无心之过,求皇上恕罪。”

    江弦歌被她吵得头疼,冷淡地看了她一眼

    “你喊得那么大声,是怕吵不醒你家主子吗”

    阿鱼瞬间噤声。

    虽是被训斥,但她却喜上眉梢。

    皇上此时还能想着不要吵到主子,定然是没有厌恶主子的。

    她忙忙又磕了两个头,江弦歌看得心烦,挥了挥手

    “都退下。”

    魏听雪醒来时,已近午时。

    她细眉微蹙,却没有睁开眸子,意识渐渐清醒,她想起昨日昏迷前的事情,浑身一僵。

    摸到隆起的肚子,魏听雪放下心头大石。

    不过一股子窘迫涌上心头,她紧紧攥着床单,昨夜里的种种,让她不想面对。

    忽然,似有人用手碰了碰她的脸,然后是男人低沉的声音

    “醒了,还不睁眼”

    她整个身子顿时僵直,恨不得立即再晕过来。

    江弦歌敛眸看着她,女子攥着锦被一角,指尖因过于用力而泛着白,小脸憋得通红,正一点一点地将自己往被子里躲,似要将自己藏起来。

    他没动,静静地看着她。

    终于,她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外面只余些乌黑的青丝。

    江弦歌简直要被她气笑了。

    躲着不见人,昨日的事就不存在了吗

    他微眯起眸子,转着手上的扳指,半晌,无声地轻扯了扯嘴角。

    他倒想瞧瞧,这女子能在被子里憋多久

    江弦歌退了两步,倚靠在软榻上,平静地望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魏听雪在被子里,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她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十分安静,仿佛已经没了男人的身影。

    可她没听见男人走出去的声音,魏听雪狐疑地蹙起眉尖。

    小腹还有些微许的疼意,可她根本顾及不了,她脑海里间断地闪过昨日的事情,虽然她意识不清醒,却也睡不踏实,隐隐约约听见了昨日的动静。

    也正是因为她听见了这些,此时才不敢见人。

    憋了半晌,额间要溢出汗,呼吸渐渐加重,她犹豫着,指尖轻捏着锦被边,悄悄地探出头来。

    直直撞进男人漆黑的眸子。

    魏听雪浑身一僵,干涩地扯起嘴角,没有胆子再缩回去。

    顶着他的视线,魏听雪缓慢地抬手,佯装刚醒般,揉了揉眼睛,糯声不清的嘟囔“皇上”

    声音似还带着惊讶和疑惑,装得和真的一样。

    江弦歌扫了她一眼,在她红得似滴血的耳垂上顿了下,随后轻嗤出声

    “你在宫中待了这么久,就这点长进”

    做戏,都做不了全套,浑身皆是破绽。

    魏听雪欲哭无泪,她撑着身子起来,软着腿倒在床头,她想去攥男人的衣袖。

    江弦歌见她两条腿直打哆嗦,别过眼,身子却不着痕迹地靠近床榻一步。

    魏听雪顺利地拉住他的衣袖,仰着脸蛋,弯起眸子,说“皇上,您还未用早膳吧妾身让人去传膳”

    她努力地转移话题,不想让男人提起昨日的事。

    江弦歌呵呵冷笑两声“已经午时了。”

    魏听雪身子一僵,她没想到,她居然睡了那么久

    她顶着男人的视线,声音弱了下来“那、就传午膳”

    李玉瞥了一眼李玉示意他去传午膳。

    魏听雪还未松口气,就听见男人冷沉的声音“昨夜的事,还记得”

    “不、不记得了”她脸色憋得通红,连忙矢口否认。

    江弦歌摁着她的头顶,弯下身子,与她对视,不紧不慢地说

    “欺君罔上,是死罪。”

    阿妤立刻改口“记得不太清。”

    她改口太快,让这话显得有些滑稽。

    男人摁着她头顶的手下移,改为捏住她的下颚,魏听雪轻微仰着头,眼睫不住轻颤着。

    “以后要记得不要随意挑衅朕知道吗”

    魏听雪点头,原本惨白的脸色,却被憋得有些红润,多了些血色。

    至少不是昨夜里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