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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仇
    江恒的生日才过,前来赈灾的钦差大臣就带着队伍高调的住进了客栈,自这天起江恒就不再出现在外人面前,宅子里的人也被陈裕晖敲打了一遍。



    幸亏了有陈裕晖,不然江恒就要带着沈清竹躲到山上的小屋去了。



    他们这边把江恒藏好,那边吴海就开始作妖了。



    吴海本人还是有点学问的,当年科考成绩不错,只可惜学问和人品在他这里没有任何的关系。最初人人都可以踩他一脚的时候他还能乖乖的当孙子,等到后来入了赵仇的眼,他就开始暴露本性了。



    朝廷中有人看不惯他,又疑惑赵仇再不济也不该护着这样的渣滓。可他们觉得吴海从里坏到外,吴海本人倒觉得自己是个天才。



    就连当年的沈小将军都未必比得过他。



    而且在他看来,寒窗苦读就是为了今天吃香的喝辣的,更是为了今天左拥右抱妻妾成群。



    如果不是为了这些,根本没必要读书。



    吴海此次来赈灾,赵仇并没有嘱咐他什么,只说让他随心即可,所以他听话的相当随心。



    “这就是你们这里的招牌?”吴海看着眼前的饭菜,“你们就拿这些破烂招呼我?”



    客栈的掌柜和厨子吓得跪在地上磕头,说实话,他们真的不愿意伺候这位钦差大人。



    “大人息怒,实在是梧州穷苦,我们这里更是物资贫乏,这已经是小店最好的了。”



    吴海看着他们,嫌弃的尝了两口菜,然后一脚将掌柜踹了个跟头。



    “就这破东西,还最好,你们关门算了!”



    “大人啊,实在是拿不出更好的了!”



    这是事实,所以不管吴海多么不满意,这饭都得吃下去,只是过程真的有够煎熬的。



    吴海在客栈里闹了这么一番,消息很快就传出去,原本就没对钦差抱希望的人啐了一口口水,大骂早就知道他好不了。



    而那些巴巴等着的,期待钦差的到来能给他们一线生机的百姓,吴海的行为直接将他们的希望狠狠踏碎。



    如果单单这样还能说钦差大人只是脾气不好嘴刁,可他到了都三四天了,一个村子都没看过,多一半的时间都在青楼喝花酒。



    关键他一边喝还一边嫌弃姑娘们不好看。



    “就这模样也敢说头牌?莫不是来恶心爷的?”



    吴海在京城见惯了美人,感觉在这个地方视觉味觉都一起受摧残,随行的官员还不停的催他去受灾的村庄查看情况。



    “就一群贱民,等两天能死吗?”



    他的言行举止在经过或多或少的夸张和修饰以后,不停的传出来,受灾的百姓一边骂一边哭,陈裕晖气得差点把屋里的东西都摔了。



    江恒还算是冷静,但沈清竹也看得出他的愤怒。



    他们早就知道吴海的德性,但想着他好歹拿着赈灾的银子过来了,再过分也能让受苦的百姓得到些缓解,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过分。



    可他们除了愤怒也没别的办法,江恒不能见人,陈裕晖没有官职,就是他大哥陈裕明在这里也没办法压吴海一头。



    没办法,只能沈清竹劝江恒,江恒再去劝陈裕晖。



    吴海太过荒唐,沈清竹也怕招惹上他后患无穷,所以没有必要的话她几乎都不外出,可村子里房子在盖着,有事情只能她出面。



    房子那边的工人找过来,说有个地方需要沈清竹或者江恒到现场做确认。



    比起江恒来说,沈清竹更安全些,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在宅子里就上了马车,赶车的陈裕晖身边的人,一路低调的往村里去。



    这个时候高调就等于引人注目,可沈清竹没想到她都这样了还能惹上麻烦。



    事情的原因就只是吴海从马车的帘子里看到了沈清竹的侧脸,便直接让人拦车。



    沈清竹自认为宋莲花这张脸只是清秀,放在梧州这个小地方或许算是漂亮,拿出去根本不够看、



    可要命的是吴海在这地方被一群长得还不如沈清竹的女人摧残了眼睛,今天又被逼着去了个灾情不是很严重的村庄被贱民恶心,他现在看到这张仅仅算是清秀的脸不亚于看到了貂蝉西施。



    吴海在京城都敢抢人,更别说梧州这个小地方了,可他敢拦车,沈清竹也是有几分底气的。



    她今天坐的车是陈裕晖的车,上面有陈家的标志,车夫也是陈家从京城里带出来的人。



    “大人,这是陈家的车,里面坐的也是陈家的人。”



    车夫早就得了陈裕晖的指示,并没有让沈清竹下车。



    “陈家?”



    “正是,我家大老爷是京城陈家陈裕明,二姥爷是仙衣阁东家陈裕晖。”



    陈家虽然被赵仇拿捏,可陈裕明还在朝为官,之前吴海企图染指官员家眷的时候赵仇曾管教过他,所以一说这是那个陈家,吴海便不敢再打车里面人的主意。



    但人可以不动,话不能不说。



    “还真当自己是棵草啊,还京城,你们陈家回得去吗?留下一堆女人整体哭哭啼啼的。”吴海一口唾沫吐在车夫脸上,“你家主子也是会玩儿,家里面的正妻在京城关着,自己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把一个妾养得这么好。”



    车夫说沈清竹是陈家人,可陈家的夫人女儿都在京城里,吴海就直接把她当成了陈裕晖或陈裕明的妾。



    不过这样也好,他至少不会再打沈清竹的主意了。



    “这野花就是比家花香,不过闺女总是要的。不如你跟你家老爷说一声,把这个女人送给我,等我回去了,放他一个女儿出来。”



    吴海笑得猥琐,车夫也不顶撞他,只低着头应道:“多谢大人的关心,这事情就不劳烦大人费心了。”



    吴海也没指望陈家卖账,哼了一声便吩咐他的车夫准备离开。



    离开之前他探头企图再看沈清竹一眼,却发现帘子被死死压住,一丝也露不出来了。



    等到吴海离开,车夫才擦了擦脸上的口水,表情不变的继续赶车往宅子去。



    他有些寡言,除了面对吴海的那几句以外,从不主动说什么。



    沈清竹在马车里虽然看不到外面,可大概也感觉得出吴海对于陈家的羞辱,这陈裕晖是江恒的兄弟,也算是江恒的人。



    她这人吧,还算是佛,只有一点,她记仇。



    她记仇,却不一定立刻就报,如果时机不合适,哪怕是十年她也能记下去。



    这也是除了江恒的往事外,沈清竹和赵仇的第一笔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