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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死定了
    文伯常把完脉,说:“你恐怕受了寒,昨夜又喝了冷风伤了脾胃,不打紧,老夫这就给你配点药,喝了就好。”



    昙生默默注视着他,只见老匹夫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只细口小瓷瓶。



    拔了瓷瓶塞子,倒了一些药粉在茶杯里,又拿起桌上茶壶给杯子里注满水。



    “喝了吧,喝了肚子就不痛了。”文伯常将杯子推到昙生面前。



    昙生咧了咧嘴,挑眉瞧着他,说:“这药苦不苦?”



    文伯常盯着他瞧了一会儿,叹口气,又打开药箱,从里面摸出一包蜜饯:“喝了药,再用这个过过嘴就不苦了。”



    昙生思忖,估摸老匹夫不可能现在就让他死。



    毕竟外头还有搜查的兵丁,忽然在客栈死个人,文伯常必定脱不了干系。



    那他可能是想让自己死在出城以后了。



    昙生端起水杯喝了下去。



    这种毒药,比阵灵炼制的差远了,连前世某些农药毒性的十分之一也不到,只要灌肠及时,估计都不用服解毒剂便能活命。



    文伯常见昙生喝了药,嘘出一口气,温声道:“吃两颗蜜饯。”



    说着,十分慈爱地捏出两枚蜜饯放入昙生手里。



    然后,又将剩下的蜜饯包起来,放回药箱子。



    昙生听话地吃了蜜枣,假装一副困顿的样子。



    文伯常又说:“你困了就去睡吧,老夫出去拜访一下老友,等城门开了,咱们便回家。”



    外头有卫兵搜查刺客,今日不可能开城门了,但明天却非开不可。



    因为明日是年初二,民间有习俗,嫁出去的女儿要在初二那天回娘家拜年。



    当然,这可不是官家体谅民情,而是韦州城里很多阀门巨贾也是要顺应节气,给老丈人送送礼,拜个年。



    官府不能因为陆司马家忽然死了俩人,就要强迫全城百姓不许出门过节。



    说起来,陆司马仗着手握数万兵权,常年霸占城主府,连韦州的太守也要仰仗其鼻息。



    现如今他总算死了,说不定城里的大小官吏正暗地拍手叫好呢。



    文伯常见昙生倒在床上睡着,注视了半晌,才背起药箱出门,还嘱咐外头的店伙计,让他帮忙照看一下他生病的童儿。



    等那老头出了门,昙生立刻摸出一瓶解毒剂喝下。



    然后躺在床上感受有些不稳的精神力。



    他终于发现,只要自己杀了人,精神力就开始隐现暴动迹象,并逐步侵蚀自己的意识。



    可一旦侵蚀到阵灵结的那道契印时,暴戾便渐渐平服。



    也因此,他才没有真的疯魔掉。



    看样子,这个系统有鬼啊,但他不知道怎么解决它。



    细细冥想查探,发现精神异能还差一点就能触及五级了。



    也不知异能到达五级后,到底会发生什么。



    昙生甚至怀疑,异能真到了五级或以上,自己识海那道契印是否还能压制得住魔气。



    若是破开契印,那自己会不会就此变成系统的傀儡了?



    就像那个傀儡战士一样。



    越想越糟心啊。



    昙生翻身下了床。



    老家伙给他吃的是一种迷药,估计是不希望让他出门乱跑。



    但自己怎么也要去外头瞧瞧。



    要不是顾忌昙月儿一家的安危,他此时已经杀了文伯常了。



    走出客房下了楼,两名店伙计正缩在一盆炭火旁烤着手,一见有人下来,转头看过来:“咦?你怎么出来了?”



    “我要出去找师傅。”昙生说。



    “哎呀!你师父让你待在店里别乱跑呢。”一名伙计道。



    昙生:“我饿了。”



    两伙计一听,愣了下。



    那名医匠临走时,并未给钱让他们给他徒儿做饭食,这可怎么办?



    “我饿了!想吃蒸饼!”



    小伙计眨眨眼:“咱店里今儿没有蒸饼。”



    “那就米饭吧,再炒两个菜!切二斤牛肉,二斤羊肉,都记在我师父账上。”



    小伙计皱了皱眉,转头问同伴:“那医匠付了多少钱?”



    另一伙计道:“昨日就付了半贯钱。”



    半贯就是五百文,勉强够两天的房钱,还有茶水炭火费。



    “那要不要给这小子弄吃的?”



    今儿掌柜的回家过节了,下晌才能回来,只让他们两个照应门店,这小子开口要饭要肉,有点难办啊。



    另一伙计道:“万一那医匠不回来了呢,咱们跟谁要钱去?”



    小伙计了然,转身对昙生道:“后堂没有人做饭,要不你自己去外面买吧。”



    昙生点头,“哦。”



    走出客栈,外头冷风嗖嗖,虽积雪不厚,但地面全结了冰,靴子踩在上面咔嚓作响。



    这地段离城门不远,但离城主府挺远的,这也是为啥搜查不怎么严谨的缘故。



    昙生来到城门口,果然见城门紧闭,门口站在一排抱着长枪长矛的士兵。



    于是,他只好跟许多百姓一起回转。



    大年初一的街道上没多少人,家家店铺关门歇业,想找个卖吃的地方都没有。



    昙生走了一圈,只好又回了客栈。



    坐在客房里,从仓库拿出一盘饺子吃着,完了又吃了一只奶油小蛋糕。



    然后,躺下睡觉。



    直到傍晚,那文伯常才回来。



    一进门,见昙生还躺在床上,便叫了声:“看看老夫给你带什么了?”一副哄孩子口吻。



    昙生掀开眼皮瞧了一眼,只见老头手里拿了个油纸包,里头放着半只卤鹅。



    他没吱声,又闭上眼睛。



    文伯常顿了一会儿,走了过来,伸手又给他把脉。



    昙生只听他心里嘀咕道:“这么没精神,可别死在今晚……”



    ——“咦?奇了!脉相平稳,竟没有毒发迹象……”



    ——“伙计说他出去了一趟,也不知他去干啥了。”



    ——“待老夫查问查问……”



    文伯常收回手,贴心地给昙生掖了掖被角:



    “昙笙啊,你今儿出去买到吃的了么?”



    昙生瞥了他一眼,有气无力道:“我要睡觉。”



    文伯常:“……那好,你好好睡吧,明日一早咱们就出城。”



    第二天一早。



    文伯常就敲响昙生的门。



    待他见到傻小子依旧面色苍白有气无力的样子,也不以为意。



    又打开药箱倒了一杯药水递过来:“喝杯药,咱们上路。”



    昙生冷冷瞧着他,说:“为啥我喝了这个药不见好啊,好像全身更没力气了。”



    文伯常微笑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里能那么快见效。”



    昙生接过杯子,在倒进嘴里瞬间,已经将这杯药水弄进仓库。



    老匹夫,事不过三,迟早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