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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释怀恩怨
    夏雨火急火燎的冲出去是去看夏侯明伤的如何,而我起身去了正房。

    娘脸色苍白的半躺在床边,虽然衣裳整齐,但发髻有些凌乱,进门唤了她一声,没有反应。

    我什么也没问,只过去抱着她微微颤抖的身子,“娘,你不用为儿女一直勉强自己。若是你和爹过不下去,我们想想办法,让你过上你想过的日子。”

    娘的身子僵硬了一会,“说、说什么呢我我只是、只是不想原谅你爹。惟愿在同一屋檐下相敬如宾过一辈子罢了,他如何跟温氏夫妻琴瑟和鸣,我不在意了。”

    因为有了在意的人,所以才不在意他们了。

    作为女儿,真不好同她一个长辈说情感上的事。而且我也觉得她和莫大牛的辈分差着,即便要在一起,除非远走他乡另换个身份。

    这种事,让我做起来都难以提起勇气,何况是她呢

    夏侯明伤的不重,肩膀被扎了半寸,当时流的血有些吓人罢了。也是温氏有意要宣扬,故意请了大夫,又紧张兮兮的买了十几包药来熬补。曹婆子在后厨熬药汤,绘声绘色的夸张说夏侯明流了多少血,她吓得魂都散了。

    第二天大堂伯夏昆伦和夏昆鹏在餐桌上不由骂娘怎生恶毒,连自己男人都伤害。

    好不容易谋划,昨儿才转向的态度,又急转直下了。便是夏雨也难过的半天没理娘,因为在她心里,夏侯明还是非常重要的。

    温氏真真是太会见缝插针。

    刚吃过早膳,门房来禀说世安府的米管家来了。

    这老倔驴,四天不到就熬不住了

    那不行,他还得多体会体会,不然回了世安府,继续找我茬子,我岂不又得唱戏

    我朝满月扬扬手,“你去同他说,我不想见他。”

    满月应声同门房一起去了。

    堂伯和堂三叔坐了没多会,商量着要出去找找做生意的路子。虽是对娘有意见,但他们还是舍不得我这棵嫁入“豪门”的大树,不会说太尖酸刻薄的话。

    堂伯客气对我说“托你的福,我们难得来京中见识,又有落脚的地方,卫城若得榜,要好生筹划将来,没得榜,明年应试也要拼一拼。日子长了,花销大,我和你堂三叔天天出门走一走逛一逛,找找赚银子的门路。若小颖你有好的建议不妨提点提点。”

    祁门县夏氏一族有百来人,因为祖辈只有堂大伯和堂三叔的爹叔爷爷还在世,夏侯明才与堂大伯、堂三叔几人来往多些。

    从前只晓得他们总来家里吸血坑银子,没想朝夕住了这么长时间,倒发现这位堂大伯精明是精明,却也是挺积极向上的。

    如满月所说,独木难支、孤掌难鸣,要想家族兴旺,还是得齐心协力。

    不过嘛,要想人心齐,还是得晓得恩义,不然养了白眼狼,遭一辈子的罪。

    “堂伯说的是在理,但我一介女流也说不出什么好建议。”

    旁敲侧击了几天没从我口袋里套出银子,佟季常一家又走了歪路子被我毫不留情的送进牢狱,他们讪讪不再多说,两人相视交流了几眼,便出门去了。

    这几年,他们大概晓得我的厉害,不再恃强凌弱,改变方针策略,用晓之以情的法子,倡导家族荣辱盛衰了。

    因此我回来几天,不仅是堂大伯,就是混痞子堂三叔也对我彬彬有礼。

    堂大伯和堂三叔走后,我就着满月端来的盆子洗完手,兀自想了一会后,说道“堂伯母、堂三婶,我们去偏堂里喝口茶吧满月是个精致的,出门还从世安府带了凤凰香叶茶来,昨儿夜里和爹娘泡了几壶,挺好喝的,尝尝”

    堂三婶因为早上的事有些不悦,突然被我邀请,抿着唇同堂伯母一起应了“好”。

    佟佳犹豫再三,也跟着进了偏堂。

    昨夜里突发了事,今天满府的丫鬟婆子都去伺候主人了。洗脸热水、换洗的衣裳、屋里头的清扫都没人管。堂伯母和夏晴自己做了,并将院里也擦洗打扫了一遍,而堂三婶和佟佳几次去拦丫鬟做事,没喊到人,还发了一通脾气。

    所以茶还没泡上,堂三婶就开始犀利的说起娘的事,“你娘也不像话,怎能动手刺伤自己的丈夫要真计较,可是七出之罪。今儿都没脸出来用饭,要是传出去,更叫人笑话。而且眼下还没将婚书、和离书的事安排好,要是再闹一回,你娘可就要真的被休弃了。你昨夜里可是劝了她从前你就拗,不晓得如今嫁入高门可懂了些道理。”

    我笑笑,“其实我不介意爹娘和离或者复合。”

    “啧,你这说的什么话半知科考入仕,岂不被人诟病这次他其实考不考的上,没多大干系。毕竟在鸿蒙学院,身边都是豪门贵子,入了谁的眼,就可青云直上的。”

    她阴阳怪气的,我一点没发态度,反而语气更加恭敬,“婶婶,我们三兄妹能有如今的好,都是娘全心全意教养的。也许你们会以为爹养家糊口也功不可没,但我只记得娘的敦敦教诲。堂伯母、堂婶婶,你们理解一个女人的苦不”

    堂三婶愣住,面色尴尬起来。

    堂伯母没表态,一如既往的如隐形透明人一样。虽觉得深沉有心机,但没让人不舒服。

    我继续道“婶婶、伯母,我爹娘当年如何成婚,想必你们非常清楚。我娘虽说是罪官家眷流放至春风楼,但她心气儿也是傲的。可她爱爹,为了爹勤勤恳恳二十几年,维系着渐渐败落的家,后来家中捉襟见肘,族中和其他亲友还是时不时来占便宜讨银子,说什么修缮祖祠、修缮祖坟越尽的欲壑难填。

    爹娘拿不出,娘就得隐忍着亲朋戚友的不理解和谩骂侮辱。娘做了那么多,可还是被佟表叔他们算计又引狼入室,我们被逼的流落街头”

    二位伯婶脸色都变了,从前怂恿族中来讨银子的事,堂伯母不晓得,可堂三婶一定没少干。

    我继续伤怀,“娘一直不能释怀,如今爹宿在姨娘屋里,与她人一条心,她又如何能平心静气下来。婶婶,您说是不是”

    虽话不好听,但都是掏心窝子的话。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满月的话,兴许是有理,所以觉得不如试试。

    人和人之间的隔阂,是因为各自揣着心思,你猜我、我误会你,所以打开天窗说亮话,约莫会好些。

    堂三婶是夏氏族中有名的妒妇,一听觉得有理,果真也开始掏心窝子,“唉,确实,你娘是苦命人。若当年没有勤王的事,你娘应是个大家闺秀,虽是庶女,但比苦寒之地的村妇要好的多。

    咱们从前猪油蒙了心,觉得你们迟早要败了祁门县那间铺子,心想着不如败给我们,一时、一时吃相确实难看了。可咱们是血亲,所以望你以后莫要再计较就是。”

    “婶婶说的哪里话若是计较,就不让你们来了,也不会好生招待的让你们住这么长时间,是不是”

    堂三婶更加动容,“唉,不比不知道,如今我们也晓得了你娘的好。那温氏真真是口中馥蜜的毒蛇一条,空口白话的承诺唬得人一愣一愣,当年骗的我们全给她当棋子使。可你爹还是看不清的,不就吃她那一招

    我这堂婶婶托大说一句,小颖啦,你还是得劝你娘,已经到此种境况,莫再过不去那个坎。你爹有意讨好,你娘委屈一阵应了他的情,将来何愁没有温氏跳脚露出丑恶嘴脸的时候”

    “婶婶说的是。要不是温姨娘的介入和挑拨,咱们都是夏家血亲,何至于像之前闹得如仇人一般”

    堂三婶是个听风就是雨的,堂伯母没说什么,但目光中也是同意认可的,一致认为温氏是个祸家乱根的源头。

    “要想温氏老老实实的安分做妾,你娘还是得强硬立起来。可如今最最紧要的是,让你爹娘消除了误会才是,你爹从前虽糊涂办了错事,但他现在有心同你娘重修旧好,你娘还得放宽心才是。”

    “婶婶说的是,我能劝的都劝了,不过还得劳烦伯母、婶婶在旁多疏解。”

    堂三婶笑眯了眼,“那是一定的。”堂伯母也点点头,“侄女果真是长大了。”

    我也回应的笑了笑。

    敞开天窗把之前积压的恩怨都说开了,几人似乎一下也变得亲密了些。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温氏,有我在的一天,你就休想做了恶还充好人,骑我娘头上去。

    说了一会话,堂伯母和堂三婶又主动去敲娘的房门,要陪她唠嗑。

    “我们进去吧,你回屋歇着。”站在门口,堂三婶笑着推我离开,

    我微微施礼告辞,她连说“使不得、使不得,你可是皇家的儿媳,怎给我一个村妇下礼”

    “侄女嫁得再高,伯母、婶婶也是我的长辈不是”

    堂三婶笑的更开怀了,堂伯母也恬淡微笑的看我。

    长辈间要说情感纠葛的话,我不好参与,便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