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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强势护夫子
    夜幕降临,已经昏暗,院门虚掩着的,我轻轻一推就发出一声“吱呀”的响声。



    “宝儿?”



    看到我和翠花站在门口,秦氏犹疑的喊了声,手中握着的信纸落地,激动的走来拉住我,脸上的情绪很复杂,她本来想生怒的,却忍了又忍,伤心难过的抱住我。



    “你不愿,娘就不会答应,你与娘说就是!可你这算什么?要与我们断绝关系吗?你这是在挖娘的心肝哪!”



    夏雨捡起方才秦氏掉了的信纸,也愤愤的走来,“姐姐将我们当什么?好歹也是金夫子、华老太君的学生,连血缘亲情的理也不懂?还是姐姐有了德高望重的大家庇护就不需要我们这些寒酸的亲人了?”



    从前我嘲笑翠花没有安全感,时不时的不安焦灼试探,可我现在比她又好得了多少?



    活了两世,我到此刻才明白,自己好像从没有真正的信任过谁,也许太过独立,并不是件好事,适当的依赖也并非是坏事。



    我有些歉疚,但还是撒个谎,“我只是怕自己惹祸,给你们添麻烦,所以索性就决定自己独过,省得以后牵连你们。”



    秦氏给了我肩膀一巴掌,又哭又骂的,后来晓得我入宫受了二十戒尺的惩罚,方拉着我的手坐到凉棚底下,让翠花赶紧点盏灯给她仔细瞧瞧。夏半知跪在棚外,表情也有点诧异的看过来。



    豪门官宦家的各种不好,秦氏算是彻底的认清,也明白门当要户对的婚姻才能平平安安的过一世,遂十分后悔听了夏侯明和温氏的话,将最佳良婿肖愁给赶走。捶胸顿足了许久,翠花做得饭菜端上来后,才安静下来。夏半知还跪着,秦氏没让他起,翠花不忍的问了声,“夫人,让少爷起身吃饭吧?”



    秦氏看了看我的手,横心道:“跪着吧,反正饿个一天两天也饿不死!刀子不割自己身上不晓得疼,什么叫作该是谁受的罪就必须受,那他自己便多受一受!我秦婉要强半辈子,养出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心寒!”



    对于儿女的品性教养,秦氏还是做得非常不错,我也理解夏半知突然闯入灯红酒绿的奢靡世界,会受诱惑把持不住。但我没有开口劝说,因为前世堂兄姐妹闹架,和弟弟争执,受苦受难的总是我,这回换个待遇,怎么遭也得享受享受。



    虚伪的说好话做好人,我可干不来。



    第二天我起了个早,秦氏亲自给我梳发穿的衣裳,收拾好换洗衣裳,嘱托又叮咛让我乖乖的听华老太君的话。可华夫子她老人家受了金夫子的托付就只是挂个名而已,真真是不大管事的过悠闲日子,我乖不乖她都不大在意的。



    盛会要举行十日,女学和其它学院一样都休学十日,所以女学中就十来个人,清静的很。薛嬷嬷见我把包袱就一个,有些疼惜我,“女儿家家的,就这几件衣裳吗?”



    我无所谓的笑笑,“够穿就行。”



    说完也没在意,不想刚刚躺到薛嬷嬷给我安排收拾的房间床上,她又折身回来同我说华老太君要去街上购置东西。我觉得反正无所事事,便欣然陪同一起去了。乘坐马车上街后,她们果真购置了不少东西,全是给我买的衣裳和首饰。



    可无功不受禄,我这个便宜学生徒弟一点没孝敬她老人家,反而让她破费,实在受用有愧。



    “我老了,不知哪个时候就突然走了,留这些银子带进棺材里去也浪费,现在物有所值,你也无需觉得不好意思。”华老太君笑笑的瞧着我,抿了口茶。



    霓裳阁的东家亲自出来为我量的身,又热情不过的挑了五、六套衣裳,一件一件在柜面上仔细的打包,厚厚的一摞,真是土豪的很。



    拿人手短,我只能想想以后如何对她老人家好一些,用个什么东西报答回去。



    衣裳刚打包好,店铺里忽而进来一群人,气势汹汹的,道是前儿买的蚕丝云綉褪色,让东家赔偿。东家做得都是大家闺秀的生意,当即允诺要赔,可那婆子和侍女不肯,非让再赔她们家女郎的精神损失费,说她们家女郎在外头丢了面子穿破衣裳。



    我们坐在隔间,与外头门铺只用水晶帘子稍稍装饰遮了点,心想不去掺和,但那找茬的女郎不是别人,正是荆南世家季家的女郎季明悦,还有洪家嫡系的几个女郎们。



    乍一有人认出来华老太君,那几个洪家女郎,犹犹豫豫的过来小声问安行了个礼。



    这礼还不如不行,敷衍极了。



    看华老太君的模样,她们应是洪老夫子的曾孙女,叫华老太君做“曾祖母”。



    按理说华老太君一生未生育,为洪老夫子教养前妻的两子一女,她们正经唤个“曾祖母”,是情理之中的。可那季明悦听见后,一甩水晶帘闯进来,“哟,我当你是谁呢?原来是华老太君!”



    洪家女郎们神色慌张,有些无奈的上前要将季明悦带出去。可她是个骄横的,眉尾一扬,“我听几位姐姐妹妹方才称她为曾祖母,难不成我与各位不是嫡亲的表姐妹?倒与她一个不相干的亲厚了?”



    华老太君低着头,一手捧着茶怔忡发愣,一句话都没说。我从前见她从不与亲人来往,也感受到她的孤独,可从未想她竟如此被洪家的人排斥。洪老夫子堂堂一国典范,竟这样让自己的爱人受委屈?



    我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火。



    “悦姐姐,走吧!我们、我们来问候一句,也是情理……”



    季明悦抬手一拂,将她们都推开,“什么情?什么理?她占着我曾姑奶奶的光能有如今的成就,你们还要给她拜个高香,烧一烧吗?”



    说着,她走到华老太君面前,轻蔑的俯视着,“不过是个妾身,也配享诰命品级。嘿,不过你活着的时候享了便是,将来子孙扶棺,我看何人敢给你抬?曾姑奶奶的牌位还在洪家祠堂里供着,你算什么?哼,曾祖母这称呼,你也好意思受了吗?”



    季明悦咄咄逼人的态度,实在过分,可更过分的是洪家的几个女郎却没有一人上前同她争论。季明悦与华老太君已经隔着三代了,她能有什么仇什么怨如此嚣张不识礼?



    用通俗的话说,洪家的事关她季家什么鸟事?



    我起身挡在华老太君面前,冷冷盯着季明悦,“辛苦养了一辈子的子孙都不抬,那便不要抬。这种不孝不仁的东西即便是抬了佯装送孝,那也叫人往生不能极乐。”



    季明悦这才看清是我,眼底轻蔑更盛,“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来与我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说着,她抬手就要给我一巴掌。



    我稳稳得接住,她痛呼一声,又抬另一只手来打,我一并抓住然后将她一推。她踉跄几步,幸而随身伺候的婆子和丫鬟扶住,才未跌倒。



    季明悦恼羞成怒,发疯似的一般尖叫后,下令让她的随从来捉我,华老太君要阻止,可没人听她的话。



    冲进来都是些女人,我袖子一撸,将裙摆纳在腰间,然后马步一蹲,朝她们招招手,“你们尽管来,我今日不揍你们一个七荤八素,怕是都不晓得尊师重道了。”



    “你……”季明悦七窍生烟,“给我抓住她。”



    “小颖,别……”



    华老太君话音未落,一群女人一涌而上,我左手一个太极拳、右手一掌打身前……六七个人不消多久,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哎哟、哎哟”直叫唤。



    霓裳阁待客间的家具桌椅,砸得稀碎烂糟。



    所有人惊呆了,见过横的,可没见过我这种没权没势还敢反抗的。



    季明悦拿我无可奈何,暴跳如雷的要报官捉我,洪家几姐妹晓得事理些,明白闹大没脸,纷纷劝解,她就是忍不下这口气,道她季家的姑娘还从未被这样欺辱过。



    官兵到了,一见是华老太君和荆南世家季家九女郎,头疼不已。但柿子挑软的捏,最后锁定我这个“罪魁祸首”,要拿我定罪。



    我早早将华老太君扶着坐到一边,见她愤怒不已要拍案而起,先一步将她摁住,“夫子,让我来。蚂蚁怕蟑螂、蟑螂怕老鼠、老鼠怕猫、猫怕狼,但狼却怕小小的蚂蚁啃咬。今儿她们要不给您一个公道和应有的尊重和礼节,我也没完。”



    我两手一叉腰,气势宛如市井的泼妇,冲着面前抹冷汗的官大人冷笑道:



    “魏大人,您要抓我,我认栽,可我不服。所以您也别以为我是个软柿子能任人搓圆揉扁。我夫子华老太君是正三品的诰命,洪老夫子的发妻,她们如斯无理在先,反倒恶人先告状要抓我这个反抗求真理的人,若您越不过这个理,就去鸿蒙学院请洪老夫子亲自来给我定罪,告诉我、告诉街头百姓,我错在哪,因何要被抓。不然我便去敲登闻鼓,告她季家一状!



    宫里头的公主都要对我夫子行礼,她不过是边远地区一个世家女郎而已,敢如此指着我夫子鼻头,无礼喝叱,难道她比公主还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