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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坑姐的婚嫁规矩
    “这、这……你、我……”秦氏愣是半天没说出句整话,



    当时我被他也吓得不轻,现在十分体会秦氏的心情,所以给了个眼神让他先将银票先收起来。



    肖愁不懂礼,并非不知礼,心思聪慧着,立即不好意思的收回手道歉,“抱歉,小生失礼了。因怕伯母误会小生是个、是个轻浮的登徒子,所以想郑重的表明诚意。小生不懂请媒人和置办聘礼,也想与伯母商量,一切让您做主。”



    秦氏尴尬了许久一会,才无奈失笑道:“你这孩子真真让人哭笑不得!”说着,她眼中满是欣慰又高兴的看我一眼,“吃饭,先吃饭。”



    虽然气氛缓和了些,但她和夏雨吃得并不多,稍稍坐了一会就入房休息了。



    夏半知入夜才回,翠花开了院门后帮他拿手里抱着的书本,却被他无情的推开。这些天都是如此,那晚一夜酒后滥情,他不觉得愧疚,反而厌恶极了翠花的靠近。翠花也是生得贱,一次次的被撂脸子,还巴巴的上前讨好。



    经过凉棚,他看见我一个人在凉棚里喝茶,犹疑一下顿足问道:



    “你没接到夏雨和娘吗?”



    “……”



    “我问你有没有接到夏雨和娘。”他压着声吼道,



    我抬头冷冷的瞥着他,嘲讽道:“夏公子是在同我说话吗?好大的官威架子,看来真是个做官的料呢!”



    “你……”



    “怎么?还想打我一巴掌?”我起身逼到他面前,“信不信你再打我一巴掌,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肖愁将我拉至身后护着,而翠花眼见要失控,紧忙去房里叫醒秦氏出来。



    夏半知咬了一会儿牙,“夏颖,你若要一直记恨,那便记恨吧!你真以为没了你,我便不能在鸿蒙立足吗?哼!”



    我嘿了一声,“无耻小人,做错了事,从不晓得认错道歉,反而一副大爷的样子,好像所有人欠了你似的。你若不乐意见我们,滚哪!”



    “你们兄妹这是做什么?”秦氏让翠花搀扶走出来,



    我早就看不惯夏半知这张嘴脸,转身从秦氏旁边走过。



    夏雨站在隔壁房间门口伤心又难过的看着我,而我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进了房间,狠狠的将门关上。



    外面雨声滴答,他们一家人说了什么,寒暄了什么,我不想听、不想理,将被子捂住了头。不知过去多久,头上的被子被掀开,我翻了个身将靠墙的位置让出给秦氏睡。



    院子拢共四间房,肖愁住了一间,所以我将自己房里的床板加宽了一米,翠花屋里置了两张小床。我本来是要同夏雨一起睡的,但秦氏说有体己话同我说,便和她睡了一张床。



    “从前被押送去边境,受过一回大罪,我以为再回来,定是会习惯。可哪想,人老了就是经不住颠簸。”



    秦氏躺在靠窗的里头,望着屋顶叹了口气。我没说话,只闭眼默默的听着,脑子想着这雨要是如此下个几天,盛京都要淹了不少街道了。



    “小颖,你怎么不叫娘了?”



    我心尖一酸,她叫我小颖,不是叫宝儿吗?



    从城外接到她,直到此刻,我确实没有喊她,言简意赅的该做什么做什么。



    久久的沉默后,秦氏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抱住我的肩头,轻轻拍着,“小颖哪,娘早看出来了呢!你现在顾忌什么呢?你是娘肚子里出来的,养了你十五年,怎不晓得你的性子是如何的?可娘晓得你虽与从前的荷儿性子不同,但娘也将你当自己的心肝宝儿。这是老天爷注定的,所以你是荷儿,也是小颖,是娘身上掉下来的心头肉。”



    喉咙酸涩的说不出话来,我哽咽了好一会儿,才道:“娘,你不怕吗?”



    “娘怕什么?娘的宝儿,舍死救妹妹,舍名声为哥哥,时时为娘着想……若这样都不是娘的宝儿,那谁是娘的宝?”



    我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也伸手出来抱住她。



    “宝儿呀,你哥哥从小就性子倔,打死不认错的,可你别瞧他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其实他心里清楚的很。娘训诫他了,以后他再敢打你,娘定打断他的手。宝儿不生气了,好不好?”



    我在她怀里摇摇头,



    “我晓得我的宝儿是最乖、最善解人意的。”她像哄孩子似的,一遍一遍拍着我的背,让我渐渐安心下来,“是娘从前糊涂,让你从鬼门关经历了几遭。不过今日瞧着肖愁那孩子,娘心里彻底放下心来。是个顶顶好的孩子,虽是个孤儿,但有医术傍身,一辈子不愁吃穿。可他年纪才过二十,行医问诊能赚那么多银子吗?一万两哪,寻常百姓家几辈子都花不完呢!可把娘吓坏了。”



    我想了想,肖愁若真是如苏爷爷所说在鹤城医馆里学医,绝对不可能赚那么多,除非苏爷爷和肖愁有事故意瞒着我了。上回他给我治伤时,施得那一手银针,简直炉火纯青,哪是一个普通学徒能做到的。



    想到此,我突然记起一件事,这阵子赌了一口气,逼着自己不去想,将小毅都给忘了。



    下了整天整夜的雨,好在第二天没下了,是多云的天气。院里的栀子花开了满树,奶白奶白的十分好看,香气馥郁的只怕方圆几里都能闻到。



    夏雨很早就起床,同翠花一起做了一桌早膳。我和夏半知吃过后,各自去上学。但我没有直接去女学,而是绕了个远路到世安府。偌大的门庭如同我第一次来时一样,冷落稀廖的无人问津。



    犹疑了一会,我下马去敲门。不多久,出来个上年纪的大叔,我斟酌了下,对他道:“麻烦同你家公子说一声,让他今日务必到海棠街附近来一趟,你同他说……说一位夏姑娘找他有事相商。”



    开门的大叔万分的不敢置信打量了我一身女学的服饰衣裳,道:“姑娘确定是找我家公子。”



    “是。”



    我能耽误的时间不多,再次提醒一句后,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到了女学,刚刚在学堂里坐下,李氏伸头过来悄悄对我道:“你爹娘来京了?”



    我诧异的看她,疑惑她为何知晓的这么快。



    见我表情,她也猜到了答案,拧着眉说道:“昨儿回府时,我看见府里有仆人拿着一份请柬去送,所以多嘴问了句。母亲要请你父亲和继母过府,大概是要商议如何纳你为侧妃的事宜。”



    我心里一个咯噔,“她请了夏侯明?”



    李氏两眼一瞪,“你个混不知事的,怎能当着这些人的面直呼你父亲姓名?”



    我左右看了眼周围冷冷盯着我和李氏的姑娘们,道:“唉,无妨了。虱子多了不怕痒,名声再臭又如何?如果臭一些,能让你婆婆打消念头,我还巴不得呢!不过我想不明白了,我已经被逐出夏家,去请夏侯明做什么?他能做得了我的主吗?”



    李氏摇头,“你若真被逐出夏家,他当然做不得主。可我总觉得你应该弄清下虚实,族谱宗嗣一事又不需经你同意,划掉也好,加上也好,都是你父母做主的。”



    “什么?”



    这么坑姐?



    照她这样一说,只要夏侯明见我有利可图,便可以重新拎起父女关系来压榨我了?



    这一天的课,我几乎没听,不过寻常也听得不多。下了课,我向华老太君请假,提前一步赶回家去。



    秦氏她们在做饺子,包了四、五盘。



    我心里总觉不安,所以拉着秦氏入房说话,问她有没有将我重新归属到夏家族谱上去。



    好在她回答说没有,心里才彻底松了口气。



    “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说郡王府的事,只道:“我怕温氏拿捏住了夏雨,又想拿捏我。她利用夏雨威胁哥哥,让他飞黄腾达之后不得不听她的话。”



    秦氏没有意外我说的话,只是沉默了一会,才道:“一家人嘛,何来利用不利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晓得这个道理,只要盼着你哥哥好就行,莫要担忧什么了。”



    这时代女人的大度宽容是我永远学不会的。



    “宝儿呀,娘昨儿夜里、今儿一天一直在想,你得了夫子们的看重,将来真能嫁个好人家吗?大户人家的婆母姑婶们焉能喜欢你这个平民户里出来的丫头?若你还是个清白身,倒也可以试一试,可……唉,日子短,夫君疼爱没什么,日子长了之后呢?到时候齿龋嫌弃你的身份,不仅你要受磋磨,连你子女也得受罪。



    但肖愁不同了,上无父母牵绊、下无兄弟姐妹,定能与你一世安好。我瞧着他特别实诚聪明,你既然要嫁给肖愁这孩子,便不要去女学上课了,没得惹些不干要紧的。”



    我的心沉了沉,望向窗外凉棚底下认真捏饺子的肖愁,“我……还没想好。”



    “没想好?”李氏惊讶道:“没想好,你留他一个男子在家里住?”



    “我一直将他当哥哥的。”



    “你、你这孩子……真是……”



    秦氏气得说不出话来,但最后还是道:“肖愁是个好归宿,你还挑拣什么?不许给我再胡思乱想了。”



    说完,她出了房门走到凉棚底下,看着肖愁包得歪七歪八的饺子,笑得乐呵呵的,然后又手把手的教他。



    丈母娘看女婿,越瞧越喜欢了?



    当初她折腾着给自己女儿找个体面合适的,后来又想贪图个富贵的,如今返璞归真,我倒有些不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