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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揍胡申
    卖豆腐的老板看着胡申他们要对付我的架势有些畏缩害怕,抖着手将木桶盖揭开,滚烫的热气一下溢出来,一股浓郁的豆香飘了出来。



    翠花也紧张得不行,劝我道:“姑娘,要不你就去见一见吧,反正公子不会对你如何的。”



    翠花哪里晓得事态严重性?



    所以我只道:“我不想见他,一点也不。而且我是他想见就能见的吗?”



    “你……”追过来的胡申听到后,气得嘴角直咧咧,朝身后一挥手,“将她们给我绑了,公子待你如珠如宝,你竟然敢对公子的话视而不见?今日绑也得绑了你去,公子待你千好……”



    “嗷……”



    “嗷嗷……”



    热腾腾的一桶豆腐脑泼过去,嗷嗷大叫的凄惨倒了一片。尤其是胡申,整张脸都烫红了。



    “哎呀,我的豆腐,哎呀呀……”



    “娘诶,她怎么敢哦!”



    祥和安宁的街,一下子闹哄哄起来。



    我扔了颗银子给卖豆腐的,二话不说抽出挑桶的扁担,双手举起狠狠的朝他们砸打下去。



    “该死的下作东西,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你竟敢仗势欺人的掳掠妇女,我不教训教训你,你当这盛京是你胡家开的,无法无天了!”



    我一边骂一边打,胡申尤其被我揍得手都抬不起来,额头上敲出一个偌大的包,脸上更是五颜六色的好看。他的仆从陆续缓过来爬起身抢我的扁担,我便灵活的左躲右闪朝全是人的街边里钻,钻得人群中一阵又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喊叫出来。



    “给老子抓住她,快点,今儿老子一定要扒了这不知天高地厚小娘们的皮!”胡申捂着头“哎哟哟”的大喊大叫,眼里都充了血,狰狞的表情十分骇人。



    他怕是没被这样打过,以前的常怀宁虽恨他恨得要喝血吃肉,但还是要顾忌门户间的关系,不能闹太过。



    今天让我一个姑娘家打得满脸开花,这可不得气煞他。



    街上所有人都惊得脸都白了。



    在鸿蒙学院上学的不是贵族就是天才骄子,胡申的爪牙仆从追过来,不是推翻了这个,就是打了那个,有的摔了个四仰八叉、有的被飞来碗碟突然砸中,甚至有一个头都被棍棒敲破了,血流如注……



    “胡申,你个泼皮,还不住手!”



    “二少爷,呜呜……别吓我!来人哪,救救我家少爷!”



    凄厉的呼喝声响起,胡申才从极度的愤怒中清醒一点过来,惊骇的冲过来喊住他的爪牙,“住手,快住手!混账东西,蠢货,谁让你们随便什么人都打都砸的!该死的……”



    仆从们嚣张跋扈惯了,以为他们家主子只是惺惺作态的缓和下群情愤慨的场面。直到周围的人将他们堵了个水泄不通,喝叱他们讨说法,才惊觉真的惹了祸。



    犯众便是错啊!



    金夫子的话,真是好用。



    胡申焦头烂额,发现在人群外做鬼脸的我,睚眦欲裂,“人是她伤的,你们这些人看本公子好欺负,觉得本公子的银子好讹些吗?”



    我将手里的扁担递给翠花,让她还给卖豆腐的老板。拍了拍手,扫了一眼看向我的众人,其中不乏学院里的熟面孔,我笑了笑对他们道:“大家眼睛雪亮的,可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从头至尾打的只有他胡申一人,其他人与我无关。洪老夫子找我有事,多谢各位见证帮忙,小女子这厢有礼,告辞了。”



    一众人张大了嘴,倒是胡申那泼皮比他们先反应过来,“小贱人,你莫以为现下能脱身一刻,今日你若不跟我去见公子,以后有你好受的。”



    我双手环胸冷冷盯着他,“胡申,你少在我面前威胁,若再来胡搅蛮缠,我便再打你一顿。我不怕你,更不怕周煜。有本事,你叫他来亲自找我。现在让你个泼皮无赖请了去,我一个清白姑娘家要被你使坏污了名声,岂不有冤都没地方说去?”



    “你……”



    “你、你、你什么你?赶紧的赔罪吧,好歹是胡大学士一个族系的,天天偷鸡摸狗的招摇撞市,泼皮无赖也没你专横跋扈,你难道不怕给他老人家丢脸?你瞧瞧他们一个个的,哪个将你当成正儿八经的公子哥?你就是那臭水沟里的臭虫,人人避之不及!还敢当街强抢我一个良家民女,谁纵容你如此放肆的?到底是胡大学士,还是公子、还是哪位……你说个名姓来,等会我也好去跟洪老夫子他们争议争议。”



    哼,跟我耍横耍痞,我是痞子他奶奶!



    我若是时下的女人做派,确实会因为人们的异样目光和流言,被逼得抬不起头而束手就擒。



    名声这玩意,我既然早没了,就不在乎再多丢一些。



    胡申辩不过我,因为我拿着夫子和太子的名声堵了他的嘴,又被一群人缠住,我便可以轻易脱了身。



    翠花心有余悸,但不似从前一般训我,受了邵馨教导,似乎变化了不少,只提醒我道:“姑娘,人家好歹是有权有势的少爷,你这样狠狠将人打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小心他私下来找麻烦。”



    就算胡申不明着来,也会耍阴的。所以这几天晚上还得受个累,装个夹子捉一捉“老鼠”。



    但这话不能明着同她说,所以我只安慰了几句,“不怕的,若胡申真是公子派来的,他就不会寻我的仇。这几日他定被他打伤的公子哥儿们缠住要善后,暂脱不开身的。”



    翠花暂时放下一颗吊着的心,走了一会后,她又疑惑道:“瞧着他怎一点不似公子的态度?公子的性子虽看着冷,但待你是实打实的好,从前你惹了事犯了错每回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这位胡公子一张嘴,‘贱人’来,‘贱人’去的,真叫人听得难受,从前就是公子身边的孔嬷嬷也不会如此无礼。”



    “守门打野的狗都爱叫唤。”



    我四处寻找铁匠铺子,但找了半条街也没见着一家,一扭头看到身后的翠花还在凝眉深思,便又说道:“那是从前,现在我与他分道扬镳了,他们不将我放在眼里,是理所应当的。人走茶凉嘛,都是这个理。”



    我以为繁华的海棠街周围的大街小巷总有一个把铁匠铺子,遍寻不见后,问了个路人,那人说做铁匠工艺的师傅们都聚集在南城,别的地只能做些切菜的刀具和烧锅之类的。



    去南城要三十多里路,租辆马车来回得花去半两银子,只能回去骑马,然后我一个人去找。回去的路上,街上已经清静了,不过开档的商铺掌柜、小二们见我像看见了母夜叉一般,个个提神醒脑的警惕着我。



    借谢锦银子买来的马很是可怜,连个遮雨的棚都没有,随便踢踏两脚就没地方可转了。这两天下雨,都是拴在喝茶吃饭的凉棚里,还没开院门,就能闻到马粪的臭味,开门后再看,它蹄子上全踩了翔,味道冲得能让人立即上天。



    “姑娘,奴婢不会养马,这马怎么办哪?”



    我也米养过啊,可老是租车,相当划不来,只能硬着头皮摸索着养了。



    为了清理马粪,又趁天气好,给我的爱马——屎壳郎兄捣腾出一个马窝马槽,创业的事便耽误了一天。



    翠花每回听我叫它“屎壳郎”,脸上表情就像吞了只苍蝇。可这名字不但贴切它爱随地拉屎的毛病,连它的一身屎黄的毛色也十分应景。



    翠花瘪瘪嘴,“奴婢觉得邵姑娘教我的东西,怕是一样的用不到你身上。什么都还没做,只让人听见了这马的名儿,就得笑话死你去。”



    我笑了笑,到井边打了一桶水,先勺了一壶水放在凉棚里烧,然后边洗手边吟道:



    “若将富贵比痴顽,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翠花歪着头看我,“什么意思?”



    我随意又懒散的坐到凉棚席座上,嘿嘿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嘛!”



    “哼,好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



    我话音刚落,外头传进来一声苍老的冷喝,



    “臭丫头,还不将门快快打开?”



    我惊了半响,再听得他骂出声,才急忙慌张的起身去开门。



    院门一开,就看见几个人表情各异的冷着脸站在门阶下。



    来人除了金夫子,还能是谁?



    金夫子满头的白发,里头隐隐藏的几根黑丝似乎又见少了。



    我意外他的亲自到来,更意外的是,他竟也将华老太君带来。但除了他们二人,和两个伺从,再无其他人。



    “金夫子、华夫子安好,学生失礼了。”



    我仓惶的对他们行了大礼,然后将他们请入凉棚里坐下。



    自己则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般,耷拉着头站在金夫子身边,哪还有方才半点闲散恣意的姿态?



    翠花忍俊不禁的噗嗤笑出来。



    我瞪了她一眼,示意她进屋里拿茶叶出来泡,她却领会不到,只哧哧的继续埋头笑。金夫子一直冷冷盯着我,我又不敢出声骂她,便只能老老实实的站着了。



    金夫子应是恼我回来几天没去学院见他,而华老太君看着我,却笑得一脸深意,“以前我还不信韩夫子的话,他说整个学院就你有本事将她这头小野驹收拾了,今日一见,果然是真相了。你不晓得,这贼丫头在祁门县时,那一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放在眼里的架势,我同她说话十句,也得不到她一句正经的回答。”



    金夫子板着脸不笑不怒,“你们是没拿好方法,不过一个十六岁的野丫头骗子,也叫你们吹得能上天入地了。她不就是那孙悟空,学着唐僧念她几回经,就老实了。”



    他说的语气很硬,但我能听得出他是有点得意的。



    可您老这样埋汰一个女孩子,是不是有失了分寸?



    将军夫人亲自来此,我不会觉得受宠若惊,毕竟她是有目的。而金夫子能来,就显得我这个曾经的学生太不懂礼。



    可我不去学院拜会他,一则我是女儿身,再只身一人去是为不便,二则我与洪老夫子没甚话可聊,无端去给人训一顿,我没那么闲,三则我想回归平静,不想与他们有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