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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男孩子们的茅房一争长短
    到云麾将军府,刚好赶上吃晚饭。



    我莆一进门,就察觉气氛不对。方才敲了好一会儿门,才有人应门,且还仔细问了几遍。



    开门的并不是丁盛,是小厮丁旺,跑得满头大汗。一问之下,他说夫人回来没多久,丁盛就挨了二十个大板子,现在在房里养着伤。



    丁盛惯是个伶俐看事的,怎么突然被打?



    我稍稍一想,心里打了个突,问道:“是不是惠县的杨家来人了?”



    小厮点头,“是,夫人、少爷被封在世安府出不来,府中就表姑娘一个主子在家,不知哪里来的几个痞子爬墙要找表姑娘。自从表姑娘出事,府里就看管的严,我们也当即发现了,与他们斗起来。而正时,杨家来了人,为我们出声骂了那些痞子。



    痞子问他们是什么人,管什么闲事来?杨家的人开口就说是与将军府表姑娘议了亲的人家。费了些周折,未免闹出风声,表姑娘吩咐放痞子们走了。可之后,表姑娘要定亲嫁人的事便传的沸沸扬扬起来。”



    我疑惑,“将军府不是也被封了门,禁军怎么会让人偷爬墙进去?”



    “先头是封了近八天,但御医查验府中没人染上得病,便就来了宫里的人下旨解封了。”



    解封?



    即便就是没有染病,也得不怕一万、怕万一的走一走形式吧!为什么这么仓促?



    常伯父一直在军营忙碌,并未来得及归家,如此情况怕是真的不好了。不然以常伯母的性子绝不会下狠令打丁盛二十大板子。



    “娘,你莫哭了!再哭,馨姐姐更难受。”



    我急急的跟着丁旺的脚步,到了邵馨的馨兰院。



    这些年,常伯母为开导邵馨,陪她一起种了许多花,连楼阁上的窗台都挂满了四季棠。可此时,满院的姹紫芬芳也掩不住那股悲凉。



    常伯母抽抽噎噎的,听常怀宁不耐的出声喝了句,才吸着鼻子收声,乍见我进了门,眼泪又淌出来。



    邵馨倒是没哭,只是披散的头发好像绞断了一截,一张病态的脸,木木的半躺在床头,叫人无法不怜爱。



    别以为现时美人多,歪瓜裂枣的大家姑娘也一抓一大把。像邵馨这样绝色的美人,又与云麾将军府有关系的,很难不为人知,当年她和她娘在盛京里是出了名的。



    俗话说娶妻娶贤,纳妾纳色。



    邵馨有这美貌不是好事,但幸而有云麾将军府护着,不然早被人强纳了去。或者在发生三年前那件事后,她的下场定要凄惨的不行。



    现如今被人如此骗婚,这是对她恶意的道德沦丧。



    邵馨此时听不进劝告,我便拉着常伯母去了正院前厅说话。从他们口中晓得邵馨已经知道事情真相,便理解她一时难受不能开解。



    “馨儿要绞了头发去庙里当姑子,姐姐就剩这一个血脉,她九泉之下如何会瞑目啊?”



    我摇摇头,“不是瞑目不瞑目的问题,而是馨姐姐就算做了姑子,能保证那混蛋不想办法掳走她藏起来?”



    常伯母、常怀宁面色煞是难看,怕他们又恨多一分周槐之,我又急忙接着继续道:“生气、愤怒、伤心都不能解决当下的事,为今之计就是要平息流言,莫让馨姐姐再在风头浪尖被人说骂。”



    常伯母更加伤心,“如何平息?就是买通了街头巷尾所有的说书人,也难捂住千万张不嫌热闹的口。馨儿本就婚事艰难,如今已快二十,再给人编排下去,将来可如何是好?”



    我抢了她手里的帕子胡乱给她擦泪,擦得她哭也哭不出,骂也骂不了。直至她恼火了后使劲儿拍打我一下,我才说道:



    “伯母,那人既然用赵家做幌子,我们不如将赵家那幌子给拆了,他便没借口骗了。赵家不仁义,我们就百倍的还回去。”



    常怀宁讶异道:“这话怎么说?”



    “其实赵炯此人还算是个风雅爱闲趣的读书人,先前他向我郑重道歉,答应我不再提,看他样子不似作伪。一开始,赵大人也是因为怕担不起缉拿凶贼恶徒之事,所以才被诱哄威逼做了这事,可那日凶贼已然伏法,为何他还要来将军府?证明他赵家还有麻烦,而且是大麻烦。所以那人能利用,我们也应该找出漏洞利用。”



    听过我的话,常伯母沉默了许久,还没应什么,常伯父得知了消息从军营里赶回家。常伯母便只将我的话稍稍对他一说,他立即二话不说,喊了十来个府卫立即赶往惠县查探。



    “好小子,脑子转得真快,分析的头头是道!若馨儿的事解决,伯父、伯母必当要好好的答谢你。”



    常伯父厚重的巴掌一掌落在我肩头,压得我半边身子一歪。



    “伯父,说这话就是见外了。”我动了动痛麻掉的肩膀,不好意思的道,



    常伯父欣慰的笑起来,“是,一家人不见外。”



    我……



    事情稍稍有了个解决的方向,大家也微松了口气。看见我拿来的风扇,摇了几次后,常伯父便要将此物占为己有,伯母这才展颜笑他丢人,抢别人的东西。



    吃过晚饭,天已经擦黑,常伯母不愿我回去,硬让我睡在府里头。



    可我在世安府半月多,怕被发现身份,就简简单单的擦了几个澡,现在浑身黏糊糊都不得劲,尤其是束胸的绷带,都发酸发臭了,所以极想回学院的宿舍泡个舒服澡。



    常伯母听了后,命英妈妈去放旧物的库里翻找了好一会,拿出常怀宁以前十一来岁穿的衣裳给我换洗,又烧了满满两大锅的水,准备在浴房的浴桶里叫我可劲儿的泡。



    盛情难却,我只能留下。



    临到浴房的门,常怀宁却偷偷跟我说道:“我家避暑用的枣园里有个水池子,不如我们去游上几圈,再来泡澡?水池子用石子灌了灰浆造的,经常清洗,水很干净,保证你爽快。”



    正热的天气,游泳最舒服。



    我当然很渴望游几圈,可是在这个时代,你不能穿着比基尼跟男人一起游啊!



    我身子一僵了一会,找了个借口骂他,“馨姐姐此时伤心的很,你倒好意思去玩闹!”



    常怀宁不说了。



    小厮带着我去浴房,到了门口,我见常怀宁一副很自然的模样要跟着进屋,我推他一把,“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



    常怀宁见左右没了丫鬟和婆子,开始脱衣服,我脑门一黑,“我先洗,你等会。”



    “我家浴房大,你泡澡,我淋浴,碍不着的。”



    “不行!”



    我废话也不与他说,一脚把他蹬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跌倒,然后一个人进了浴房。被关在门外的小厮,纠结的问了声:“夏小公子,您不让小的进去服侍吗?”



    “不用,不用。我又不是三岁的娃,要你服侍做什么?”



    “你是个娘们吗?洗个澡还遮遮掩掩的,你有的,我有,我有的,你也有,害个什么羞?哼,你还踹我!夏颖,你给我等着!”



    常怀宁气哄哄的在外头叫。



    我撇撇嘴,将浴房里所有的门窗检查了一遍,是栅好的,才放心脱衣服泡进桶里。学院里的浴桶是竖桶,体积不够这个大,打热水还不方便。



    这个澡真是我穿越以来,泡得最舒服最爽快的一个澡,泡着泡着差点儿睡着,水面淹到了鼻子,呛了几口,才吓得惊醒。



    只是我没想到,就这样一个小小的插曲,常怀宁那憨憨竟揪着我不放了。



    尤其这天吃午饭的时候,常怀宁听到秦淮说他雄风不振、尿短尿急,偏要拉扯着我和他们一起去茅房里比上一比。



    秦淮起哄,葛平乐也说了句吓得我冷汗直冒的话,“夏颖,你来了这么久,我真的从来没见你去过恭房茅房,你怎么都没有三急的?”



    “哈哈,他肯定是小,觉得自卑不敢拿出小鸟儿见人。”常怀宁像抓住了我的把柄,一个劲儿的嘲讽。



    我嘴上是个不饶人的,可这种事哪能一争长短?



    我避开不争不辩,他反而更来劲,对秦淮他们使了个眼色,两人抬手、一人抬脚,将我往恭房那边方向抬。



    “夏颖,今儿我非要看看你的小兄弟,还敢笑话我?哼,拿出来比一比,我就服!”



    “我没笑话你,是秦淮他们说的。”



    “哈哈……我们说了,是你笑的。”



    “夏颖,今儿我也给你瞧,看是秦淮他们的小,还是我!他们这些比我矮半个头的小人,能有我大?不给你开个眼,你不晓得谁厉害!”



    常怀宁边坏笑,边伸手要往我下面摸,



    男孩子在一起的恶趣味,我门儿清。可我再如何清楚,这种事也不能与他们凑一堆玩闹啊!



    我急得脸上的血都退了个干净,使劲扭了几下身子,才没让常怀宁得手。而后,闻到那股越来越浓的掩盖屎尿味的熏香,我简直想开口骂娘了。



    正慌张时,刘夫子正好从恭房里出来。他们乍一见有夫子在场,忙放我下来行礼。



    “刘夫子。”



    我刚松了口气,可刘夫子应都没应一声,黑着马脸就走,走出没十步,他们又一哄而上的抓住我往里头拖。



    我被逼得无法,扯开嗓子喊救命,“救命啊,刘夫子,他们要打我,伤害我,救我!”



    刘夫子一顿,回头看我,似惊讶我会找他求救,看我狼狈的样子,他反而一笑,“你皮不痒,他们也不会打你!装腔作势,总闹幺蛾子,就是欠教训!”



    刘夫子,你的师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