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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遇上容嬷嬷滴干活
    吴大人和何景州诚心恭敬的守了近两个时辰的大门,盛请周槐之,无端被我破坏,可以想象,他们是有多生气。



    “怎么办?”



    何景州躬身应道:“公子不是秘密来此,我们贸然拜见应不算失礼。”



    见吴大人沉默,他复又试探问道:“真没想到公子千里迢迢来这边境,还带着美人佳眷。不过……”说到此,何景州讳莫如深的降低了声音道:“京里姓佘的不是多年前被株连九族,几乎无人幸免,公子府里的这位是……?”



    吴大人眉峰一挑,似乎很意外他会晓得佘氏的事,想了想后道:“四月前,荆东涝灾,知州大人丙尤辰贪污敛财,致灾民泛滥,太子授命抚恤百姓,无意间发现佘家幸存的后嗣,带去京中,听闻还赐了宅子封了官爵,这公子府中的佘美人估计也是佘家的。”



    何景州惊奇的嘶了声,“佘家的后嗣?宁海塘佘家?”



    “不然谁一入京就能得赏赐?”吴大人也颇为感慨,“当年三王争储,死的最无辜的就是佘家。”



    何景州没有再接话,我悄悄看了他几眼,发现他眼睫之下流动过一瞬极难让人察觉的暗芒。因为我个子矮,视线刚好可以看到。



    “吴大人,公子此状应会在昌郡待些时日。我们也许还可以投其所好,不需急于一时。”



    吴大人气结,“那还能如何?”说着挑眉看向我,上下打量了几次,“这女子便是你从祁门县纳进门的。”



    何景州一顿,尴尬道:“是。”



    我只得将头再埋深些,降低些存在感。



    “哼”吴大人冷嗤一声,背着手朝马车走去,“你倒可以投个好了。”



    何景州不予辩解,行礼恭送上司离开。



    待吴知县一走,何景州也不好在此喧哗叱骂,忍着脾气,直将我拖拽上了他的马车。



    与方才周槐之的马车相比,这车简陋逼仄,除了颠簸,连气味都没那么好闻。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出府!”



    何景州怒火冲天,一副恨不得立即吃了我的样子。



    当上司骂人的时候,一定要装死装沉默,我深谙此道。



    “……”



    “你是怎么勾搭上公子的?从实招来!”



    “你小点声,不然别人听见了,会以为何大人出了什么事。”我悄悄抬头看了对面的人一眼,



    乌浓的眉,长而宽,眼狭长上挑,一看便晓得性格是个精明厉害能办事的人,俗称安全感。



    何景州眸中闪过一抹疑惑,短暂的思考后,指着我的鼻头骂道,“贱妇,若我一早晓得你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便不该与你多言半句,让你有机可趁。如今我看穿了你的真面目,你没了机会,你就出府四处勾搭男人了吗?”



    我自知理亏,也断没有被他辱骂成这样的道理,可是我也明白,现在与他辩驳,就等于火上浇油,所以只能忍着不爽,解释道:“我从妙手医馆给翠花抓了药出来,碰上一个小贼,我追了一路,便碰上那位周公子仗义出手。”



    何景州果然一愣,想了会后,“既是仗义捉贼,他为何会带你来他的别庄?”



    我准备装傻,不然他要是拿我当礼物送,那我就白折腾了。



    与周槐之那种人相处,总是提心吊胆的,而且还把我当宠物逗弄,比起何景州这个道貌岸然的渣男更加无法忍受。



    “不知道,我说要回家,他非得将我带上来玩。”



    “你……”何景州咬牙切齿的道:“陌生男子带走你,你便就这样跟着了?若我今天不是凑巧来拜见,你是不是以为就攀上更高的枝头了?”



    我无语,可为了缓和他的怒气,提醒道:“周公子霸道强势,我一个小女子抵抗的了吗?”



    何景州似气极了,也深深怀疑周槐之领我来他别院的目的,路上没再追究质问。



    我跳河里游了水,又被冻了那么久,现在感觉脑子昏昏沉沉的,而且冷的厉害。车里没有被褥什么的,我只能缩在一角,抱着身子瑟瑟发抖。



    “冷,冷……”



    模糊中,何景州看着我的视线很冷,“此时装什么可怜?”



    可怜吗?



    从我记事起就知道装可怜得不到任何好处,只会让人觉得你更加好欺负而已。



    九岁那年生水痘,大伯、二伯怕我传染给堂兄弟堂姐妹,将我扔在杂屋里住了一个星期,里面连盏灯都没有,泥糊的墙,四处是锄头铲子化肥料和比猫还大的老鼠……



    那一段日子还打雷下着雨,我即害怕又难过,哭着求他们放我出去,结果被堂弟从窗口扔进来一坨牛屎糊在脸上……



    所以对何景州的凉薄和冷漠,我见惯不惯了。且那样的日子,我都扛过来,这种小儿科,我也相信自己能熬的过去。



    马车摇摇晃晃的走了许久,我就这样缩在一角睡着了,醒的时候身上披了一件薄氅,额上还贴着一条湿濡的布巾。



    何景州皱了皱眉,道:“别再睡过去,到府了。”



    声音微愠,却没有先前的冷漠疏离。



    我顿时觉得何景州虽然是这个时代产物的种男,但人本质还是不坏的,便朝他点点头。



    马车是直接从侧门进府里的,我揉了揉脑袋强撑着起身下了车。落地时,脚下似踩了棉花,摇摇欲坠的,何景州及时过来搂住了我。



    我感激的说了声,“谢谢!”



    其实原主和何景州谈恋爱那会,两人还是挺有感觉的。这个时代女人几乎都很被动的,原主的热情奔放很另类,让何景州感觉十分新鲜又刺激。



    我并不想勾起他对原主的旧情,道谢是我的礼貌教养,可何景州似乎误会了,语气并不似开始那般尖锐,而是即心疼又恼恨的怪责,“出府一事,你必须要给个交代。你糊弄不过去,周公子那边若执意不见,我也是必须带你上门告罪的。”



    “嗯,我明白!”



    两人依偎走着,旁边的仆从惊讶又怪异的看着我们,却无一人敢置喙。而李氏似乎得了信,匆匆赶来,看见我和何景州“搂搂抱抱”的,一脸盛怒又怀疑,



    “老爷,您怎么和她一起回来的?”



    何景州急忙将我递给王嬷嬷扶住,上前去解释,“夫人,我有事与你相商,入房再说。”



    李氏狠狠的瞪了他一会,指着我,“夫君那时纳她入府,道被是她母女设计,我信了你,帮你全了此事,可今儿你却搂着她从府外回来,你……”



    李氏潸然欲泣,看我的眼神已经没有以前的不屑和轻蔑,而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我顿时晓得李氏定是听了秦氏的话,派人去玉龙山查了“jian情”首尾,这些日一直隐忍着,到此刻才爆发出来。



    何景州扶住李氏的肩,柔声又耐心的安抚道:“夫人莫要乱想,待我与你说了,你便明白。”说完,又对王嬷嬷道:“王嬷嬷,你先带她下去梳洗一番,再领过来。”



    王嬷嬷应了声“是”,扭过我的身子往另一方走。



    到拐角时,余光还能瞧见何景州抱着李氏娇哄着,李氏不依不饶,握着拳头砸了他几下,却也没砸多重。



    李氏娘家门第比何府高,听翠花说,盛京里还有姑丈做天子脚下的四品郎官,何景州待这夫人确实要小心翼翼一些,可如此也不能叫他断了沾花惹草的尿性。



    我不得不感慨一句,男人啊!



    “贱蹄子,你是如何勾引了老爷带你出府的?”



    入了鸣翠院,王嬷嬷将我粗鲁的扔到地上,跟在她身后的仆妇,拿了指长的绣针要来扎我。



    “我自己出去的,不是老爷带的。王嬷嬷,老爷等会还有事要见我,”我头晕脑胀,看着冒寒光的针尖儿,无法自抑的浑身簌簌发抖。



    我知道李氏一定会秋后算账,但不晓得会来的这么快。



    也许她们本以为我被何景州厌弃,扔在一角当空气也无妨,可今儿何景州搂着我回府,结合秦氏所言,估计要发狠了将我折磨死。



    王嬷嬷嗤笑,“夫人不想将事儿闹大,饶了你一回又一回,你个不安分的贱东西,偏一次次的以为作死没个底线,以为会翻身了去。今儿我就让你好生尝尝厉害,叫你还敢再犯贱!扎,给我狠狠的扎!”



    两个仆妇走上来,我还没来得及解释,那针尖就扎进了肉里,我甚至感觉它们穿透进了骨头里。



    “啊——”



    我疼痛难忍的尖叫,十分体会还珠格格里的紫薇被容嬷嬷扎时的那种刺骨之痛。



    “堵住她的嘴巴!夫人吩咐了,不要再手下留情。本就该死的,便不该让她活!她娘家要闹便来闹,总归比留个祸害在府里坏了根要好。”



    一针又一针扎下来,感觉全身的骨头都痛了,我眼前渐渐一片昏黑,瞟见翠花站在门口呆怔的看着,我挣开仆妇捂住我嘴的手,大声喊道:“翠花,你……你同王嬷嬷说,我、我是给你抓药去了,是、是不是?”



    翠花却是无动于衷,我又继续道:“翠花,你别叫我事后跟余老太太说了真相,大家一起吃不了兜着走。”



    翠花惊惧的退了一步,我以为她会受我威胁,不想一瞬后,她目光生狠的说道:“王嬷嬷,你别听她胡说。我根本就不晓得她去哪了,她今儿偷偷出府,就是存着勾引老爷的心!”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这死丫头想灭口吗?



    “你……”



    “王嬷嬷,将她嘴塞住,省得听了令人糟心。”



    翠花递来一块油抹布,王嬷嬷二话不说就拿了塞到我嘴里。



    滋味堪比吞了数十只绿豆苍蝇。



    我一时承受不住,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