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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打小贼
    我抬起下巴,誓要教训一下他的猖狂,“敢偷我的钱,找打!”



    “这可是你说的。本来老子不打女人,你自己不依不饶的送上门,就怪不得我了!敢抢爷的钱,活腻了不是?”



    小贼觉得他一定打得过我,轻蔑的撸起袖子朝我走来。



    他一个贼倒成了我要抢劫他,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我被气笑了。



    小子,我出了两万多的学费学了两年散打,可不是白学的。



    似乎这街边的摊贩、店铺里的小二、掌柜都认得这惯偷小贼,一副不嫌热闹的起哄,



    “二皮,这小娘子真不怕你呀!看她这眼神凌厉的,要不你认了怂还给她吧!”



    “滚!”



    “哦哟,二皮你真来劲了,那你等等,我们先下个赌注。要打赢了,让咱赢个吃酒钱!哈哈……”



    “哈哈……谁来坐庄?我下。”



    “我也下。”



    ……



    我惊讶的看着越来越多围上来的人,和争了老半天没人坐庄的几个爷们。感叹除了小妾规矩,这世道还挺开放的嘛!



    “姑娘,你打吗?”



    我揉了揉拳头,活动了下筋骨,“怎么不打?打!”



    众人哄笑,可就是没人敢出来坐庄。



    一是坐庄要有厚底资本,二是这赔本的买卖谁敢做?



    “我来坐庄,一赔五。”



    吵吵了一阵,头顶一道低沉温雅的声音传出。



    “一赔五?”



    “哗——”人群里炸开了锅。



    我抬头扫了一圈,在左面悦来酒栈二楼中间临窗边,发现一个穿着蓝紫色华贵面料的男人正兴致勃勃的看着我。



    “公子,这里要是一人下个十两、八两的,最起码得上五千两,你可是有的赔啊?”有人怀疑,更觉得那人是不是钱多了犯傻。



    华服男子扬了扬手,身后走出一个小厮,也是玉冠锦衣,手里提着个钱袋,不紧不慢的将袋口拉开,拿出一沓大面额的银票。



    “这里最低百两一张,共有六千五百两。”



    “真的、假的?开盘口,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们收了赌银要不赔,就得去牢里蹲。”



    “当然,这点银子我们公子还是赌的起的。”小厮说道,



    人群沸腾了。



    我一个十几岁的瘦弱小姑娘和一个男人打,任谁都觉得男人能赢,这是那楼上的傻大叉送钱给他们啊!



    那男人浅笑吟吟的,却不看他人反应,只盯着我瞧。风流倜傥的样子,看直了周围好些女人的眼。



    我狠狠的瞪了眼那人,扭过头去。这下被赶驴上架,不打也得打了。



    那男人的眼神分明是发现猎物,不怀好意的表情,一瞧就是情场老手,我觉得他一定是赤果果的勾引我。



    不多会,酒栈里走出来两个仆从打扮的青年壮汉,在酒楼门口摆了桌子和笔墨纸砚。



    看热闹的一哄而上,叫二皮的小贼也来了兴致,不仅将偷我的铜板押上,还从身上掏出所有的银钱压上去,一共一两四钱和一百零九个铜板。



    “二皮,身家都赌上了?你可千万要争气啊!”



    “屁话,老子一只手干翻她。本来还怕别人说老子欺负娘们,有人当冤大头,老子赚了银子花何乐不为?”



    “哈哈……”



    我上前一步,也从怀里掏出所有银票拍在桌上,“写,夏荷,四十七两。”



    “哇,小娘子这么多银子?”



    “看她装扮,像是府里的丫鬟。一个丫鬟怎有这么多银子?莫不是偷的吧!”



    我一拍胸脯,“这是我的嫁妆钱。”



    “你不是丫鬟,丫鬟哪有……”



    “你管我是丫鬟还是什么,能赌就赌。反正不是偷的、抢的。”



    二皮小贼被我吓住,有点儿想退缩,我一咬牙,指着他,“怎么?你不敢吗?不敢就将偷抢我的还来!”



    这话一听着像是激将法,二皮也以为我要耍诡计,故意吓他退缩,恍然明白过来后又昂扬了斗志,“来,老子怕你个小娘们!”



    “喂,姑娘,你瘦胳膊小腿的,别来劲。二皮可不怜惜女人!丢了百多个铜板,丢就丢了,你也没法证明是自己的。何必将这么多银钱全赌了?你要输了,可什么都没了!”



    我叉腰指着二皮,“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就见不得这贼小子张狂!”



    “噢、哈哈……上,上,上!”



    正中街道摆开一圈,观众十分热情奔放。就这一会的时间,不下两三百个人下了赌注,几乎全是赌二皮赢的。



    我犹如站在了格斗场里的感觉,心里虽有些紧张,害怕自己太张扬不好,但到这份上也没退路可走了。



    二皮丝毫没将我放眼里,朝我勾着手指头,“来啊,小娘们,打啊!朝脸打、朝胸打、还是朝这里打?”



    他指到了胯下,众人再次哄笑。



    我微微一勾唇,左右拧了拧脖子,做好预备动作。



    “啧啧,这小娘子看着有点样子啊!二皮,你可得小心啊!”



    “哈哈……”



    “你们这些损嘴奸货,等着吃小爷的赌本钱吧!”二皮挑眉,



    我也不同他们闹嘴皮子,铆足气势瞪着小贼。



    干架嘛,废话多的都是被打的花架子,电视剧里都这么演。



    所以趁着热闹,我几步就冲到二皮面前,二皮惊的一慌,抬手就拍过来,我侧身避过,擒住他的手臂,一脚蹬在他后腿。二皮身子猛的一下沉,他的右胳膊整个被我360度旋转扣在背后。



    “嗷、嗷……”



    二皮痛呼,连翻身都翻不了。



    “哇,天哪!这小娘们好厉害!”



    “完了,二皮要输了。方才我可全押上了,这没用的东西,怎么连个黄毛丫头也打不过?”



    “打啊,二皮!你那东西掉裤裆里了吗?还是不是男人!”



    二皮羞臊的满脸通红,当然也不会这样轻易认输,“你、你偷袭,臭娘们,放开我,我们再来!”



    我勾唇一笑,“好啊!”



    说完,我松了手将他往前一推,二皮小贼失去重心整个人冲出几步,趴倒在地,啃了一嘴的地灰。



    “二皮上啊,你连个小娘们都打不过,要不要脸?”



    “要输了,你干脆钻娘们肚子里再生一回,下辈子当个没把的娘们算了!”



    “二皮,上,打她!”



    二皮羞的满脸通红,怒的头顶生烟,这回正儿八经的来了狠意。握着拳头一个又一个朝我挥,我左躲右闪,像只灵活的猫一般,二皮哪里碰的着我?



    想当年在农村镇上,没人管教维护,我从来就是一个人单打独斗,大我四、五岁的孩子都打不赢我,爬树掏鸟窝、下河捉泥鳅青蛙,哪个又是我的对手?



    去了城里读书后装乖才收敛的,高中有一次晚自习被几个混混流氓打劫诈钱,受伤断了胳膊,我便发誓自己要再强些,所以毕业赚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交学费学散打。可随着装乖巧装的厉害,周围环境改变,没人再欺负我。



    我一度以为用不到了,不想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逗弄了小贼二皮一阵,他怒火滔天,不知哪个龟儿子递了一根扁担给他,他横扫过来,我猝不及防被打了一棍,左边整条手臂麻掉,连忙躲避后退几步。



    “你拿东西打?”我咬牙,



    二皮戾笑,“谁规定了不许拿?你们说,谁先规定了吗?”



    “没有。”



    下注的都不想输银子,站在了二皮一边。



    “嘿,好啊!”我冷笑一声,“那我就不客气了。”



    将碍事的裙摆撩起一角夹在腰间,腿脚彻底没有了束缚。我快步上前,二皮被逼的乱挥扁担,几下后,我夺过了他的扁担,抡起来就打。



    二皮被打的抱头鼠窜,开始还硬着头皮不肯服输,到后来打的实在痛苦,大叫:“我认输,认输!啊……姑奶奶,我输了!饶了我吧!”



    这是封建作古的时代,我不敢太过分,又抽了他几棍后,才将扁担扔了,朝摆在悦来酒栈门口的临时赌注台走去。



    “算一算,多少?”



    两小厮面面相觑,支支吾吾的,“银、银子要跟我家公子算。”



    我看了眼桌面上别人押注的银票和银子,点算了一下,“一赔五,包括我的本银,你们一共要给我二百八十二。这里够了,其余的是你家公子赢的。”



    说完,我清点好银子准备走人,可有个冰块脸仆从拦住我,“姑娘,这银子还得交接一下,要不姑娘……亲自上二楼跟我家公子算一算。”



    另一个仆从看着我有点吓人,也有些惊讶,来回在账面上看了几遍,似乎拿不准银子的数量。



    “不是已经算的很清楚了吗?四五二百,七五三十五,加四十七两,一共二百八十二,清清楚楚的。”



    我不想惹什么权贵公子、王爷注目,更不会去妄想从一而终的专情男人和富贵人生。



    前世我都不相信,何况现在?我没那么天真。



    说完,我推开小厮从议论纷杂的人群中离开,二皮像虾米一样缩在地上,还在痛吟,瞥见我过来,吓得用手撑地挪了好几米。



    真好啊,一出来就赚了两百多两。摸着怀里厚厚的一沓,简直乐死我了。



    然我还没高兴的多久,后面又传来一阵喧嚣。



    “谁?哪个小兔崽子打架闹事?给本差爷滚出来。”



    我已经走出一两百米,惊的回头一看,十几个官差挎着宽刀在查看现场。本来没人指认我,那二皮不甘心一个人被抓,指着我就道:“是她!”



    “该死的,刚才没揍你个半死,臭小子,下回别让我再碰见你。”



    我顾不得许多,一边骂一边拔腿就跑。



    正街是一条通,跑到头也就完了,我不得不专门找小巷子里头钻,又十分幸运没碰到死胡同。可哪知钻过几条巷,就碰到了一条宽阔的河。



    我站在河沿上懵了,后面那些官差在大骂,“娘的,哪里来的贼丫头,这么能跑?累死老子了!”



    眼看人就要追上来,我扔了袖袋里两个烧饼,用油纸包住银票,一头扎进了河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