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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南陵新后
    若是论看‘话本子’,平乐倒是颇有心得。其中大多分为两种,要么是大喜,要么是大悲。



    所谓大喜,便是纯粹的笑剧,能让人缓解一时的忧愁,笑中带泪,欲罢不能;而大悲则是男女之间爱而不得,明明相爱却又不断错过,互相误会,互相折磨,能让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哭上几次。



    小锦:“有些‘画本’挺简单,讲的都是通俗易懂的,只是其中有些小锦就不是很懂了......”



    平乐自信的说道:“不过是个‘画本子’,能有多难?你说出来姐姐给你讲解讲解。”



    “就是其中有几本,画上有一男一女,好像是在练什么武功招式,可是都没穿衣服。玉姐姐,男的和女的不穿衣服也能一起练功吗?对了,而且......”



    小锦的话说到一半便被喜子捂住了嘴,只能支支吾吾的挣扎着。



    平乐汗颜:这那是什么‘画本子’,简直就是‘春宫图’嘛!



    此时的她的老脸也有些泛红,只能尴尬的和喜子打了个招呼,扬言要出去看看风岸是否回来了。



    平乐坐在树下,心中懊悔:想不到她这段时间竟然错过了宫里这么多的新鲜玩意儿,话本子竟然都已经改成了图画版和春宫版了!



    每天在这马车上实在太多无趣,等到了下个集市一定要让风岸去给她带些回来。



    又过了会儿,风岸总算是回来了。



    令她意外的是,张荆也更在后面,想必是已经被风岸说服了。



    平乐朝张荆问道:“改主意了?”



    张荆先是望了望旁边的风岸,神情闪烁的回到:“嗯,怕你们受伤了没人医治。”



    这倒是说到了平乐心坎里去了,若不是当初他当初冒着生命危险假扮成老道人替她医治,恐怕她早就见阎王爷了。



    “请公主留下张荆。”风岸恳求道。



    平乐打趣道:“我留不留他与你有何干系,还用得着你来求?”



    跪在地上的风岸有些不知所措。



    马车里探出了一个小脑袋,大声叫到:“风大哥,原来你没被张大哥拐走啊!”



    原本还准备求情的风岸,脸瞬间变得像个熟透的苹果,偷偷瞥了一眼张荆的方向。



    张荆也是十分窘迫,尴尬的笑了两声。



    就这样……



    一行五人便上了马车,开始了新的旅途。



    这是平乐从未感受过的惬意,几个人嬉笑打闹,好像之前的所有的不幸,所有的难过都被带走了。



    此时的她,很舒服!



    这日,平乐躺在马车里看风岸从外面买回来的‘画本’,每到精彩之处,便毫无顾忌的大笑起来。



    马车忽然开始剧烈的摇晃,将原本还沉浸在画本里的平乐从座位上直接摔了下来。



    就在平乐被摇的快要吐了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缓过劲的平乐立马冲外面咆哮道:“张荆,你要是再逗他就给我滚回你的‘文归’去!”



    很明显,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带着张荆上路后,这两人便时不时的来上这一出。



    这风岸也是奇怪,平日里就是个闷葫芦,可是只要张荆言语上一撩拨,立马变了脸。深受其害的便是马车里的三人,总会冷不丁的经历这么一次。



    “我不过是说了句安王爷容貌俊美,谁知道他抽了什么疯。”



    张荆左思右想都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自己到底是怎么招惹了他?



    见他说得委屈,平乐气儿更是不打一出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算了,你和喜子换一下,让他出去帮忙驾车。”



    “玉姐姐...”还不等张荆说话,喜子倒是一脸的不情愿,委屈巴巴的瘪着嘴。



    喜子对风岸的恐惧平乐也是见识过的,再加上现在他受了刺激,恐怕更加没好脸色给喜子了。



    平乐拍了拍喜子的肩膀,委以重任:“喜子,为了你玉姐姐和小锦的安全,你就委屈一下,待会儿进了城姐姐给你买好吃的。”



    经历了一番心里挣扎,最终硬着头皮和张荆换了位置。



    一落座,张荆美滋滋的说道:“还是里面坐着舒服。”



    平乐恼道:“下次你若是再故意逗他,我就将你扔下去跟在马车后面跑。”



    张荆:“小锦,你看看你玉姐姐,我好歹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却没想到她这般没心肝,还想将我扔下去,果然是最毒妇人心,你长大了可千万别学她!”



    “你有完没完,信不信我将喜子换回来了?”



    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真不知道风岸是个什么鬼眼光。



    “不说就不说,我看书去的。”说完便抱着一本医书看了起来。



    从离开长安也已经大半个月,还不知道宫里现在怎么个情况,当日安子沐冲进了火场不知道是生是死…



    他是生是死与我何干?



    只是不知道安子怀如何了,是否稳定了朝堂,千万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不行,还是要打听些消息才行。



    小锦也在一旁不停的嚷嚷着肚子饿,所以平乐便让风岸找一下看附近是否有住宿的地方,这段时间一直赶路也没好好好沐浴,自己都觉得有股味儿了。



    风岸已经将马车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口。这家客栈有些破旧,想来也有些年头了,可是他处在几条官道相交的地方,也算给来往的行人有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店内零星的有几个食客,想来也是和他们一样赶路累了,所以将就着歇一晚。



    “老板,可还有空房间?”



    客栈老板从柜台里抬起脑袋,漫不经心的说:“一间房十个铜板,钥匙在那儿自己拿,先交钱后住房,银货两讫概不赊账。”



    这老板倒是直接,平乐从张荆手中抢了一锭银子,放在了柜台上,“五间房,再给我们上点好酒好菜。”



    见着银子,老板的眼睛瞬间瞪的像铜铃一样,立刻吆喝伙计上菜去了。



    “你下次能不能别这样了,你这一锭银子都可以将他整个客栈都包了。之前还说用钱的时候先问过我,结果这次直接就动手抢起来了。”张荆不停的开始数落平乐。



    她之所以将钱放在张荆身上就是因为自己胡乱花钱,但是在外面呆的越久平乐便越能体会到银子的作用,这种快感简直让人不能自拔。



    平乐当然也知道错了,一副讨好卖乖的模样:“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然而张荆并不吃她这一套,“你上次也是这样说的!”



    “我这不也是为了让你们吃好一些嘛,干嘛这么小气…早知道就将钱交给风岸管了。”说到最后越想越后悔,不知道那天自己是哪根弦搭错了,非逼着张荆掌握他们的经济命脉?



    张荆冷哼一声:“给他?他能管得住你?”



    两人的嘴仗还在僵持,其余的三人各玩儿各的,早已经习以为常。



    “你们听说了吗,咱们那小皇帝又迎娶一位新媳妇儿,听说还是个什么公主…”



    从邻桌传来的这句话让平乐愣了好久,张荆也不再与她斗嘴,反而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很快,平乐恢复了笑容。故作平静的打趣儿到,“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花儿?”



    酒菜已经上齐,风岸和张荆担心平乐所以没动筷子,小锦看着两个大哥哥都没动,自然也不敢动。



    喜子倒是起了筷,却被风岸的一记凌厉的眼神逼得又放了回去。



    平乐:“你们快吃啊,再不吃菜都凉了,白白糟蹋了那一锭银子。”



    听见平乐这样说,众人这才放下心来:既然还能担心银子,应该就是没事儿了!



    张荆有开始了他的絮絮叨叨,“我给你说,玉妹子,这天下好男人多的是,干嘛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再说你这容貌模样又不差,到哪儿找不到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末了还加了句:“要不你看看我?”



    下一刻,平乐只觉得一阵寒气逼人。心中暗骂:你这嘴真想给你撕了。



    邻座的是两名官差,一个瘦长黑面,一个矮壮白脸,又穿着同样的衣服,像极了话本里的黑白无常。



    黑无常又说道:“看来咋们这小皇帝艳福不浅啊,这才刚死了两个,立马又找了一个。你说他后宫那么多嫔妃要是给咋们兄弟能一人分一个多好。”



    这是白无常说话了,一脸嫌弃的说到:“看看你那样,还想娶个仙女儿,做梦吧你。”



    黑无常:“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了,小皇帝一个脑袋两条胳膊,我也是,有什么不一样了,凭什么他能娶一堆媳妇儿,老子却连个毛都没有!”



    越说越气,却又无可奈何,便只能抓了把花生米往嘴里塞。



    白无常也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别想了。咋们生来就是这命,还是好好赚几个钱留着日后给自己养老吧。”



    平乐听他们的谈话越听越糊涂。



    那日蓝辛曾亲口说安子沐要立她为后,如今她已经死了,那么安子沐娶得又是谁?



    不行,她一定要问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她准备起身的时候,被张荆制止了。



    平乐用目光询问他为何时,却见他已经拎着一壶酒做到了隔壁桌了。



    “哟,两位官爷聊什么呢?”



    张荆一过去就先将酒给他们满上了,再加上说话客气,他们自然没有赶人的道理。



    先是东拉西扯的套了半天近乎,最后终于直奔主题了。



    要不说张荆这人倒是有几分能耐,不光是医术,还有看人的眼力,知道碰见那种人说什么话,无知不觉就将马屁给拍了,让人立马和他称兄道弟起来。



    白无常:“张兄弟,我一看你就是个实在人,和你聊天就是痛快,说的话简直就是说进我心坎儿里去了。为了这个我们喝一杯!”



    张荆倒也不含糊,‘咕咚’一声一杯酒下肚。“兄弟,我听你们刚才再说皇上娶了个新媳妇儿,这事儿是真的假的?”



    黑无常插嘴道:“真的,这还能有假?就是前几天的事儿。”



    张荆:“可是我不是听说她之前就有一位皇后吗?”



    黑无常:“死了啊,一把大火给烧死的,听起来都觉得怪可怜的。”



    张荆:“好端端的怎么会被火烧死,是人为还是意外?”



    白无常又接过了话题:“谁知道呢,听说还是在冷宫里烧死的,照我看来应该是觉得下半辈子没了指望,自杀了呗。”



    黑无常:“要说这女人还真是恶毒,连死都要捎上小皇帝的宠妃。”



    张荆:“可不是吗,不然怎么有句话叫做‘最毒妇人心’呢。”



    黑无常:“张兄弟,看不出来你还挺懂嘛。成婚了没?”



    白无常:“你这问了不等于白问吗,他这副模样一看就和咱们一样,上哪儿找媳妇儿去。”末了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又加上一句:“要不怎么说咱们能聊得来呢?”



    什么叫我这样娶不上媳妇儿?斜眼瞥见平乐那边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了,心生一计。



    张荆:“不瞒两位大哥,其实兄弟我已经成婚了,旁边那桌坐的就是我媳妇儿。”



    黑白无常同时朝平乐那边看去,皆是楞了半天。



    “张兄弟,你上哪儿找的这么个仙女儿,给我们也介绍一个呗。”



    另一个也应和道:“就是就是,看不出你小子还挺有能耐嘛,能娶上这么漂亮的媳妇儿?”



    张荆:“惭愧惭愧,也就这样。她的容貌还抵不上我们家容儿的一半。”



    “容儿是谁?”



    张荆:“哦,是我刚纳的小妾,那容貌简直只应天上有,人间再难寻。”



    白无常绞尽脑汁都没想象出还能有比眼前这位小娘子更好看的模样了,“那岂不是和小皇帝的新媳妇儿有一比了?”



    黑无常:“那不过是个蛮夷之地的公主,照我说肯定没有眼前这位小娘子好看。”



    张荆这会儿倒是谦虚起来:“既然是公主,那定然是貌美如花,姿态婀娜的,我这夫人的姿色如何比得上呢?”



    白无常:“公主又如何,听说那冷宫里烧死的不一样也是个公主?”



    张荆:“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按算是放在平常人家里,正室最起码也要等上一年才能续弦,为何这下小皇帝这么快就有找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