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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情人成怨偶
    “放他们走。”一个久违的人从人群中踏马而来。



    平乐已经说不出话来,这段时间有太多的话想问他。可真出现在眼前却不知从何问起,既然一切真相都摆在眼前又何须问?不过是想抓住一颗救命草而已。



    “看来平乐公主还是有些本事,让我东漓国堂堂的大将军都败在手下。”语气中带着嘲弄和陌生感。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只可惜五弟你是没这个机会了。”安子怀若有所指,说着只有他们几个才懂得话。



    “三哥可要小心,莫要看走了眼,这可是朵带刺的玫瑰也说不定呢?”从始至终君亦安的目光都未停留在平乐的身上。



    几个月前她与君亦安还是即将成婚的情人,让所有人羡慕的良配。如今却形同陌路,他的四周像是被寒气笼罩,阴冷至极。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与她青楼逗乐,酒楼闲逛,月下赏花的温柔公子。如今的他是东漓国的五皇子,让人高不可攀。



    “就是要带些刺儿才越发有趣呢。”安子怀伸出手在平乐的脸上轻轻抚摸着,完全不顾及在这万军包围之中做出这种有**份的事情。



    骑在马上的君亦安脸色越发难看,嗜血的眼神盯着抚摸平乐脸颊的只手,若目光能杀人,那君亦安的就能。



    气氛极其微妙与紧张,两个皇子一个公主,一个将军两个俘虏。不现在被俘的是安子怀,因为君亦安的到来,平乐都快忘记了现在的处境。手已经有些僵硬,开始有些发抖。



    “五皇子这是想弑兄吗?”平乐不知道如何称呼他,君亦安?不过是一个精心伪造的假身份罢了。那他的真名又是什么?对了,安子沐。



    “平乐公主言重了。弑兄的罪名我可担待不起,但你是否又能真的下得了手?”安子沐是了解平乐的,她不是一个喜欢鲜血的人,尽管现在这个人准备侵略她的国家。



    “安子沐?你以为你真的了解我吗?”这个陌生的名字却是她曾经最熟悉的人,那个以为将要共度一生的人。



    “不是吗?”他在逼她。



    安子沐是个有野心有城府的人,不然也不会在北辰虚与委蛇的过了这么多年,带着那张假面具面对着不喜欢的人还要表现出幸福的模样。



    但此时他却万万不能让安子怀死在他的眼前,若此时平乐真的将安子怀刺死,必将失去东漓王的信任,这辈子估计都与皇位无缘了。



    “你试试啊。”说话便在安子怀的脖颈出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伤口不深,却能唬人。



    安子沐喝止道:“住手。”



    “去备两匹马。”后面一句是对身边的侍卫说得。



    四目相对,如今眼前的一切就是平乐要的真相。君亦安没有苦衷,他的苦衷不过是立场不同。



    “是不是很可惜?毁了你们的计划。”她笑得很大声,接近于疯癫的状态。



    “是啊,不过那日手抖了一下,却不想今日闹出这么多麻烦。”君亦安很坦白,并没有准备隐瞒什么,话说出来心却感觉被收紧了,像是被针刺了一下。



    “多谢五弟手下留情,才能让为兄遇到如此佳人啊。”安子怀已经感觉到平乐在发抖,簪子都有些拿不稳,顺势将她一搂,想让她能有所依靠。



    “五皇子,马已经备好了。”两匹马牵到了安子沐的面前。



    “你们可以走了。”安子沐看着被别人搂在怀里的平乐,语气透出了强烈不满,但他自己却不知道为何如此。一只手摸着马鬃别过眼去。



    “风岸,你先回去找柳乘风。”风岸一直站在她的身旁,随时准备着厮杀。



    “不行,属下要先保证公主的安全。”风岸很少违背她的话,虽然她和他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你既然还当我是公主,那这便是命令。”态度很坚决,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先逃一个是一个。



    “是,属下在沧州城等公主殿下回来。”朝平乐一拜,虽然受了些伤,但御马的力气还是有的,飞身上马。



    看着风岸远去的身影平乐一个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如今沧州城的危机暂时解了,在没有找到新的水源之前他们不会一直待在这,柳乘风也能趁此机会找到出路。



    “报告将军,刚刚喝了水的猎犬全都四肢瘫软,无法站立,应该是中了毒。”从人群中挤进来一个小兵。



    “怎么回事?”先发问的是安子沐。



    那个报告的士兵看了看安子沐,知道此人身份不简单,自然不敢怠慢。便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安子沐的表情变幻莫测,眉头时皱时展。



    “若想活命,就带我一起走。”在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安子沐那边时,安子怀别过脸对着平乐耳语。



    平乐眼神中透着迷惑,转念一想反正带着他也不害处,多了一个保命符,求之不得呢。如今安子怀被自己下的药暂时失去了武功,平乐深提一口气,准备用轻功将安子怀带着一起飞身上马。可是安子怀却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重,反而像是他将她带着飞了起来。



    “驾。”平乐在马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马儿受惊的向前冲了出去。



    四处都是躲闪的人,以及被安子沐按下的那只已经上弦的羽箭。



    还有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名字:“玉儿。”



    平乐带着安子怀已经跑了许久,确定没有追兵后平乐才拉住了缰绳。



    平乐:“既然将军武功已经恢复,平乐便不留将军了。”



    安子怀笑道:“琯琯好狠的心,才利用完便要赶人家走。”



    若是别的男子说出这话一定会引起一阵不适,可从他口中说出却毫无违和之处。



    “平乐实在是自身难保,实在不能连累将军。”又是那迷死人的笑容,平乐实在无力招架,连说话都少了几分底气。



    “这马都是专门训练过的,若我走了,这马只会朝着东漓军营去。”安子怀向平乐解释道。



    平乐也听说过军队里的马都是专门训练的,如此只能带着他一起回沧州,可是倒是该如何向柳乘风交代?



    “别想了,等会儿追兵就来了。”他已经将平乐抱上马,两人向沧州的方向逃去。



    天开始蒙蒙亮,安子怀颈上的伤被简单处理过,不过还是需要找个大夫开些药避免伤口感染。



    平乐在他的怀里睡着了,她很累,累到能在奔跑中的马儿上睡着。安子怀拨开挡在她脸上凌乱的发丝,昨日的簪子被安子怀的血染得通红,上面的扶桑花也已经看不清晰。看着憔悴的平乐心里却是难受,为何要让这样一个柔弱的女人纠缠在其中?



    “到了吗?”揉着睡意朦胧的双眼。



    “恩,前面便是沧州。”指了指前面紧闭的城门。



    东漓的军队将城门紧紧包围着。城墙上布满了战火的痕迹,硝烟已经褪去,战场的尸体已经被清理过,剩下的都是干枯的血迹,这些血液来自无数条鲜活的生命,如今全都归于尘土。平乐被这骇人的场面有些吓到了,腥臭味快让她窒息了。



    胃里翻涌着,但从昨天下午便一直未进食,只剩下一阵干呕。



    “习惯就好了。”他递给平乐一块碎布擦拭嘴角。



    平乐拿着这块从他衣摆上撕扯下来的碎布,看着他的眼神变了。



    她强忍着泪:“若不是你们这群强盗,这里怎会变成这般模样,你可知这场战争带走了多少条无辜的性命?为了你们的贪欲,便要让我整个北辰国覆灭吗?”说到最后眼泪夺眶而出。



    “没有谁天生就喜欢杀戮,你以为我就不难受吗?生在这皇家,我又能如何选择?”这话说的甚是无奈。



    他是东漓的皇子,也是征战沙场的将军,他的责任便是为东漓开疆扩土,这是他的宿命。



    一出生他便被抱到了山上,除了头几年有个嬷嬷照顾着,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



    他不觉得孤独,因为他从未体会过温暖。



    他住的屋子很大,里面有着大大小小的园子,这些年都未曾全部逛完。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却不懂为何父皇要将他放逐在这儿。



    书房里的书很多,各式各样的。他每日除了看书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书中记载着天文地理,四国古今,让他不至于太过无聊。



    在他六岁生辰的时候,照顾他的嬷嬷走了,换成了一个年轻的剑客,安子怀每日便跟着他练剑,日复一日从未间断,他学的很快,两年便学会了所有的招式。



    还未来得及道别,剑客便消失在他的生活中。



    剑客走的第二日,换来的是一位长者,看相貌应刚过不惑之年,却有着上乘的内功。这也是与他相处时间最久的一位师父,安子怀身上大部分内功都是由他所传授的。



    直到后来,山上闯进了一名女子,也是她教会了她抚琴吹笛。那是他少有的一次感觉到了温暖,可惜她也消失了。



    修炼的过程很漫长也很艰辛,他嘴上从来没有叫过苦。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父皇的安排,只有不断地学习不断修炼才能早日见到他,他内心深处渴望着亲情。



    他看完了书房里所有的典籍兵书,招式内力也已如火纯青,他被打造成了一把利剑,随时为东漓效命的利剑。



    围城的士兵们得到了命令,陆续撤离。城墙上的人探出头便大喊着向城内跑去,估计是向柳乘风禀报去了。



    “走吧。”安子怀不想再进行这个话题。



    “你真的要随我进城?”他身为东漓大将军的身份肯定是藏不住的。若是进去了先不说会被北辰的将士剥皮抽筋,但是柳乘风这一关就不好过。



    “恩,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安子怀当然不是单纯的想陪在平乐身边,如今东漓大军被搅成了一滩浑水,正好正大光明的交给安子沐接收。若倒是追查起来自己不过是失察之罪,现在又被俘北辰,父皇自然不会过多计较。反而是安子沐现在怕是棘手得很呢。



    “你就不担心东漓军?”



    “琯琯心地善良定然不会伤及他们性命,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我只是想救沧州的将士,无心伤害他们。”这个毒药是从宫里带出来的,一瓶药效便能放倒一头大象,平乐扔了五瓶,虽然药效被稀释不少但还是能够短时间让人不无法行动。



    第一次与安子怀去的时候她就打探好了地形,潭水虽深却流动小,若想不中毒便只能在山顶取水,这样一来便供应不了大军的日常需要。安子沐此时除了再寻找一条新的水流之外别无他法。



    平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安子怀侧过头:“恩?”



    “你早就知道我是东漓的公主,为何还将我留在身边?”这个问题一直环绕在她的心头。



    “那日你跳的舞很美。”那日的‘霓裳舞’便知道她的身份不简单,然后便收到了安子沐的信。



    “我还以为藏得很好,不想第一次便暴露了身份。”相视一笑,经历了这么多两人像是多年的老友一般默契。



    “若我拆穿你便只有死路一条,我不过是怜香惜玉罢了。”开始觉得有趣,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相处久了就变成了不舍和怜惜。



    平乐突然对眼前的男子有了新的认识,因为她感觉到了他内心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