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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又见风岸
    安子怀和平乐站在帅台之上,看着下边乌压压的一片。



    士兵们整齐划一的训练着阵法方阵以及攻击能力,平乐努力记忆着每一个变换之法,希望对柳乘风有一定的帮助。



    见平乐看的起劲安子怀也不打扰,就这样陪着她。面具之下的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训练营中央有一个比武场,围着一群人在观看者,站在高处的平乐很轻松就能看到比武场中的情形。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连胜了五场,是整个比武场都沸腾了起来。平乐总觉得那个身影十分熟悉,却一直未看到他的正脸。



    “那个人是谁?”平乐对旁边的安子怀问道。



    “看穿着应该是新兵营的。”安子怀也被下面的叫喊声勾起了兴趣。



    “这场胜了就是第八场了,这般武艺在军中怕也是个中翘楚了吧。”新兵连胜三场就已经十分了不起了,这连胜八场怕不是千户就是佐领了。



    安子怀:“嗯,这比武场上全靠招式,若想连胜便要取百家所长。”



    平乐:“若是将军,能胜几场?”这话问的婉转,不过是想探探他的底。



    “没试过,十二场应该不成问题。”他回答的很随意。



    十二场!他竟然能说的如此轻描淡写,这不光是对武功招式的试炼,更是对体能的考验。看来这安子怀的武艺当真是不能小觑。



    “和将军比起来,倒显得这人也不过如此嘛。”平乐故意这般说,想让他继续刚才的话题。



    他却不再做声,静静的看着下面两名男子的比武,果然不出意料的又摔下台一个。



    顿时比武台上炸开了锅,这是在营里从未有过的事情,一个小兵卒能连胜八场。上一个连胜八场的已经升为了副将。眼前名不见经传的小兵卒今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将军。”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安子怀身上时。



    平乐顿时便呆住了,那个连胜八场的新兵看的却是自己。



    风岸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怪刚才觉得熟悉,看来从长安到沧州的这一路上,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太平,只是因为有风岸在暗中保护她。



    如今北辰岌岌可危,自己还要父皇分心照顾,实在有愧。



    “怎么了?”见平乐一直不说话眼睛微红担心的问道。



    平乐摇摇头:“没事,不小心让沙子迷了眼。”



    比武已经结束,胜者自然是风岸。



    “回去吧。”径自下了台阶。



    上马后转身对着比武的士兵吩咐道:“今日比武者获胜者封‘千户侯’。”



    “属下领命。”风岸低着头跪下谢封。



    回营的途中平乐一直心不在焉的,安子怀在身后说什么也没认真听,只是时不时的应和着。



    安子怀觉得无趣便加快了速度。



    过了这么多天除了发现那有着君亦安笔迹的空信封,其他的别无所获。



    若安子怀与君亦安是兄弟,便一切就说的通了,君亦安接近她获取父皇的信任,然后借着这份特权暗中寻找沧州城的兵防地行图。



    也许与她的大婚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大婚前夜自己偷偷地闯进去时怕早已没了利用价值,所以才会下次毒手。



    按时间来算,君亦安到达沧州是一个月前,也正是一个月前东漓国才开始战无不胜,定是那时候君亦安将城防图送了出来。



    平乐寻了个机会想出去找风岸,只是女子在军中行动实在不便,便就在附近找了个僻静处等着。



    今日风岸已经见到自己和安子怀一起,待会定会找机会寻来,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在这儿等着他来。



    忽然眼前有个人影晃了一下,还未转身平乐便猜到了定是风岸。



    “参见公主。”风岸的声音还是那样低沉。



    “起来吧,我已被贬,那日你也在的。”如今因为自己一个人,害了整个北辰国遭受战乱,还有何颜面受这一拜。



    “皇上密旨派属下保护公主安全。”风岸的意思很明白,在北弘翊心中她依旧是他的女儿。



    “父皇可还在生我的气?”那日父皇摔了她送的玉佩,那玉佩从送他那日便日日佩戴着,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吧。



    “属下不敢揣度圣意。”北弘翊向来是一个心思深沉的人,不会让任何人看出自己的情绪。这也是身为帝王的孤独与无奈。



    “是我对不起父皇,若我早一点看清他的真面目也不会将北辰至于今日的险境。”说着眼泪便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声音带着哽咽。



    风岸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见着平乐哭的悲痛,他竟然有一种想要安慰她的冲动。



    但介于身份的关系他不敢妄动,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递给平乐。



    看着这张绣花的帕子平乐破涕而笑,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冰冷的男人身上竟揣着绣花手绢,想来定是哪个心仪的女子所赠才会一直放在身上。



    如此贵重的东西,弄脏了可就不好了。



    风岸见平乐看着手帕发笑不由得脸红。



    “风岸,子时你在此处等我,帮我带封信给柳将军。”现在她每日在安子怀身边,想出去实在太难,但以风岸的武艺送封信还是轻而易举的。



    “是,属下遵命。”风岸作势又要跪下一把被平乐拦住了。



    与风岸分开后稍稍安心了些,不光知道了父皇对她的关心,还知道了在这敌军大帐中不是她一个人在孤军奋战,随即一扫之前的阴郁。



    大帐中,安子怀从外面巡查完毕便回了帐中,营帐里空无一人。



    “你去哪儿了?”安子怀坐在书案后,一只手拿着书侧躺在靠椅上,另一只手翻动着书页,他将面具放在了书案上,听到平乐进来了连头也未抬。



    “刚才出去转了转,顺便去厨房温了些酒给将军暖身,所以回来晚了些。”平乐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将酒摆上。



    安子怀:“既然琯琯今日有此雅兴,那本将军便破例陪你喝两杯。”



    “现在正是两君交战之时,将军浅酌两杯暖暖身子即可,切莫贪杯才好。”平乐表面上苦口婆心的劝诫着,心里想的却是巴不得他喝到不醒人事,然后叫风岸将他绑回沧州才好。



    “琯琯今日对我如此关心,莫非有所企图?”凤眼微微抬起看着端着酒杯递给他的平乐。



    “将军尽会说笑。”平乐将声音放得很低,学着青楼女子给客人劝酒的样子,这还得感谢上次机缘巧合进去见识了一番。



    “琯琯白日里说喜欢好看的皮相,定是对本将军起了歹心。”满脸邪魅的笑意,说完便饮下一杯。



    不得不承认,抛开各自的立场和敌意,以安陌桑的相貌足以让平乐垂涎三尺。毕竟当初看上君亦安一部分原因也是那张脸。



    都说食色性也,这一点平乐倒也是很认同的,所谓一见钟情看中的不过是副皮囊,若这一眼就能爱上这人的学士人品就显得格外虚伪了。



    平乐甩甩头,将这种想法抛出脑后,一想到自己当初为美色所迷造成的大错就万分懊恼。



    “将军?”平乐轻轻扒了一下伏在桌上的安子怀。



    想不到一个大将军,酒量却不怎么样,这才一杯就成了这副模样。



    喝过酒的安子怀睡的很熟,只要不弄出太大的动静应该不会将他吵醒。



    殊不知刚才那张桌案下满是酒渍。



    已经快到子时,平乐也来不及多想提起书案上的纸笔便写着。她只捡了重要的部分写,比如君亦安与安子怀的关系,对自己的处境却是只字未提。



    信封的落款写着‘乘风哥哥亲启’,这样柳乘风一见到信便知道是她了,最后用火漆封好。



    等平乐一出帐,原本‘熟睡’安子怀便起了身。



    平乐之前一直未展示自己的武功,一则是因为受了伤怕伤口再次裂开,二来就是怕引起安子怀起疑。



    现在她也顾不得那么多,提了口气便约好的地方飞去。



    病了这许久武功也生疏了许多,差点惊动了巡逻的士兵,幸好风岸及时赶到解了围。



    “你即刻动身天亮之前便能回来,以免让人起了疑心。还有就是千万小心些,若遇到危险保命要紧。”虽然风岸的武功她是信得过的,依旧担心的嘱咐道。



    “若将军问起公主处境,属下如何回答?”风岸穿了一身夜行衣,以他的轻功在夜晚若不仔细瞧很难看清他在何处,这也是他为何能跟在父皇身边这么多年的缘故。



    “这封信你一定要亲自交到柳将军手中,若他问起我就说我一切安好,让他勿念。”平乐想起那日柳乘风深情款款对她说得那番话,当时为了不影响他的情绪胡乱答应了,日后再相遇了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是,属下领命。”风岸话音刚落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平乐望着他远去的方向,那是沧州城的方向,那里面住着她的亲人朋友。有多少像小锦一样的孩子在这战乱中失去了父亲,多少女子失去了丈夫。



    她们现在正在颠沛流离,食不果腹,他们曾经也是她的子民,他们对皇室充满了敬畏与期盼,如今因为自己的一段感情,一份错信,害他们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