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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29章 座位下的大祸
    另一边,方国公写信给五王爷,让他继续再忍耐一年。

    如今万事俱备,但必须还得等世家大族的私兵,对驻守在外习以为常,放下戒心。

    同时也要给本方更充足的准备时间,做更充足的准备。

    因为以如今纷乱的局势,到时候不仅仅要对付王族,恐怕各世家大族都不会臣服,必须压制。

    五王爷回信就一个字,好。

    ……

    用私军按住方圆千里之地,掩耳盗铃的办法成功了,王城过来了一个安静的新年。

    远处的战报,硬是到年后才到王都。

    赵瑾获得嘉奖,但所有世家大族的人都不喜欢他。

    因为本来是阖家团聚的新年,却分在各地,大家都没过好这个年。

    大家不好恨王上,只能迁怒赵瑾,而这正是王上想要的。

    ……

    一晃一年,凌海国历194年12月。

    进了腊月以后士兵陆陆续续放假,私军又大规模调动,为王上过个安乐年保驾护航。

    一个个怨气十足,但王命难为,只能遵从。

    赵瑾感受到了寒意,因为他首当其冲。

    现在,他真的想从朝堂退下来了,但他却无路可退。

    退下来的结果就是,被各世家大族联合绞杀,全家都不会有好下场。

    孤臣就是如此,有进无退。

    ……

    12月15日,大朝会结束。

    赵瑾下朝的时候感受到一路敌视的眼神,心灰意冷之余,也是毛骨悚然。

    思绪纷飞,不知不觉就绕道去了山崎的院子,看着那锁着的大门,呆立了半刻。

    此时此刻,不得不承认,山老的话不错,他当时应该退回去享受平静的生活,如今肯定已经有孩子了。

    或者重新修炼,变得更强,不至于这样不上不下。

    去年他还有心思生孩子,但今年他根本不敢生,他害怕,他保护不了孩子。

    现在,他看每个人都像坏人。

    家里面除了从侯府跟来的老人,其他人都安排到了别处,连门客也没有敢留。

    因为他们不是山老,不像他足不出户,他们认识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是探子。

    天知道他们之中有谁被收买了,那其实不能。

    ……

    赵瑾呼出一口气,然后打马回家。

    路过集市,不经意间听到人抱怨写信什么,提到以前写信的山老头价格便宜什么的。

    猛然一个激灵,连忙强自按捺。

    看着那边聚着一群人,派人去打听,大过年的,这吵吵什么呢。

    随从也没有多想,领命去了,不久之后回来报告,是一些人在排队写信。

    “写信?这吵什么?”

    “那些老人嫌价格高,说是十几二十年以前啊,城里有个姓山的老头,人厚道,写信价格便宜。”

    “哈,这么久的事情,也拿出来说,想必写信的斤斤计较,那写信的怎么回说?”

    “写信的说,那老头是乱党,所以价格才便宜,当年就被抓去处死了。”

    “原来是乱党。”

    随从躬身,“禀大帅,可能真不是乱党,那些上了年纪的百姓都说,是被官府乱抓充数的,是官差抓不到正真的乱党,于是把满街的人都抓走了。”

    赵瑾皱眉,“果真如此?”

    随从摇头,“他们也不知道,只知道后来城内城外,很多百姓家都被连坐,死绝了几千户。”

    赵瑾的脸色变了,因为想起山老曾经说过,他不是乱党,而且当年之事关系重臣

    而一个需要杀绝几千户百姓来掩盖的真相,这事情一定大得能捅破天了。

    “即是二十年的陈年旧事,那也不必再提,走吧。”

    “是。”

    ……

    赵瑾虽然是这么说,但却留了心。

    不过他却不好去问人,更不别说去衙门查档案了。

    一回到家,看着置办年货的车子,却愁眉舒展。

    年关将至,正是按例宴请门客的时候,他们耳目灵通,大概会知道当年之事。

    唯一的问题是怎么把话题引过去,这得找个由头。

    ……

    腊月二十,赵瑾宴请门客。

    酒过三巡之后,赵瑾说起乱党之祸,以考较的口气让大家畅所欲言。

    门客们不疑有他,纷纷卖弄学识与情报。

    不过都没敢讲远了,没说大赵灭吴之仇怨,更没敢说当今王上弃道从佛,囚禁他老子,然后兵败如山倒,丟掉了三分之二的疆土,从大赵变成南赵。

    只说这南赵三千万里疆域,各路乱党反贼,已经明确有元神高手的就有几十个。

    而最严重的祸患,数来争去,越说越远,最后终于说到了赵瑾想听的王都之乱。

    “那是刚进腊月,官府关了所有城门,全城搜捕乱党。”

    “大家只能留在城里过夜,然后很多人都被抓了。”

    “最后把衙门的牢房都塞满了,挤得大家只能站着,睡都睡不下来。”

    “结果到半夜,把一个牢房都挤爆了,里面的囚犯冲出来,打开所有牢房。”

    “由于囚犯太多了,硬是把衙役都推了出去。”

    “接着一路冲杀,打开城门逃了出去。”

    “可惜,他们的家人,后来都被连坐,几千户人都死光了。”

    ……

    赵瑾听得不信,这不对。

    正好有不少人帮忙质疑说辞,第一牢房不可能挤爆,犯人更不可能打开。

    第二,城防官兵何在?就算没有真材实料,打打老百姓还是可以的。

    第三,衙役也就罢了,城门官兵太不经打了,城门官都是有些本事的。

    ……

    大家借着酒劲,围绕这些进行辩论。

    第一个问题,很快统一意见,有乱党接应,打开牢门。

    第二个问题,也达成共识,有乱党调虎离山,算准时间调开了城防官兵。

    第三个问题,也就好解释了,乱党中有高手,迅速搞定了城门官兵。

    ……

    大家很满意讨论的结果,酒宴气氛变得热火朝天。

    赵瑾却浑身发冷,因为想到山老说的事关朝廷重臣。

    若是真的,那么这些事情就是朝廷重臣干的。

    而朝廷重臣派人伪装成乱党,深夜冲出牢房,打开城门,要干什么?

    自然是要让人进城,而且不会是小数目,怕是一支大军。

    而深夜这样掩人耳目的调一支大军进王城,还能是干什么?

    逼宫!

    这个词在心中浮现,赵瑾借着上厕所逃出了宴会厅。

    因为他现在执掌兵符,辖制全城兵马。

    他看过这方面的档案,仍清楚的记得,当年执掌王城兵符的是方国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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