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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第二百三十二顶重点色的帽子
    第二百三十二章



    兰堂觉得自己的状态有一点异常。



    就像是思维沉浸在冰水里, 冷冽理智,全身心地思考着自己的任务内容,然而他又有一股灼热如烈火的念头:“我要完成国家交代的任务, 阻止日本研究‘不明能量体’,如果得不到就将它毁掉!”



    谍报任务。



    潜入军事基地窃取任务目标。



    一九九六年四月二十九日, 横滨租界无缘无故爆炸, 军事基地被毁,死伤无数,造成了直径达三千米的漏斗状深坑。



    这一切……是不是我导致的?



    我不是被无辜牵连的法国小间谍,而是真正的凶手?



    兰堂突然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慢慢平抚了心惊肉跳的情绪, 坐起身,关掉了手机的闹钟。



    他随着麻生秋也起床洗漱,更换衣物, 脱去睡衣的身躯没有一丝疤痕, 皮肤莹润,恩爱的吻痕尚未消褪, 当年被焚烧和擦碰到的伤痕早已痊愈。他的目光不禁往旁边看去,望着麻生秋也后腰上的纹身, 由于目光过于直白,麻生秋也穿上西装裤和衬衣, 挑眉问道:“好看吗?”



    兰堂笑了笑,走过去, 为他系领带,完美地掩饰了自己的异常。



    “秋也, 我第一次知道你喜欢我的法文名。”



    “法文比日文字体漂亮。”



    “这就是你不让我纹身的理由?”



    “是啊。”



    麻生秋也的眉眼仿佛承载了深厚的感情, 顾盼生辉, 双眼如黑曜石,没有被生活磨去青年人积极向上的活力。



    “兰堂,舍不得旅游吗?或者我们多待一天?”



    “回去吧。”



    兰堂接受了他的体贴,却没有再选择留在横滨市以外的地方。



    该回去了……寻找当年爆炸的线索。



    给自己和秋也一个交代。



    兰堂在出门前与他交换了一个吻,睫毛如同纤长的小刷子,不像其他人那样向上翘起,容易遮盖眼底的波动,勾勒出忧郁的美。



    麻生秋也发现兰堂的情绪不高,似乎厌倦工作,细心地安慰起来。



    早餐,他亲自在五星级酒店的厨房下厨。



    法式通心粉。



    兰堂才笑得和过去一样满足。



    横滨市,著名的商业街人来人往,以“未来时尚”为主要元素的横滨未来港前来了一位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兰堂回到本部,没有待多久就跑出去摸鱼,他满心急着去看横滨租界的遗址,却忘记了横滨租界被擂钵街取代了,擂钵街又被填平后的横滨未来港取代了。



    焦土不见了。



    新潮的高楼大厦屹立在平整的地面上。



    记忆中哭泣的人群和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们不见踪影。



    他们或是遗忘了痛苦,或是适应了新的生活,很少有人看着横滨未来港还能想起八年前的凄惨画面——这里已经是新的时代了。



    兰堂身处于全新的“世界”,迷茫了五分钟,找线索的想法破灭。



    他走向了横滨未来港的的中央广场。



    那里立了一块石碑。



    铭记着八年前的伤亡人数和战争年代下的不幸。



    兰堂知道,石碑上的内容一定是秋也写的,那样充满人文主义关怀的文字充斥着麻生秋也的个人思想。对方希望所有人记住过去,展望未来,认识到战争带来的痛苦,劝说每一个人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



    “……和平。”兰堂没有跨过隔离线,站在栏杆前看着爆炸发生的时间,四月二十九日,那一天同样是中原中也的生日。



    兰堂想到秋也带自己去捐助孤儿的场景,不认为与中也君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如今想要询问八年前的事情,恐怕就孤儿们能回答了。



    没有多大的意义。



    这些人不会知道军事基地的情报。



    兰堂放弃了找“羊”的人,那样会惊动家里人,他的记忆有一些混乱,只记起了任务的重要性,却不妨碍他想要维持住目前的生活。



    他着了魔地说道:“完成任务,抓到或者摧毁‘不明能量体’,证明身份,我就可以带秋也回法国了。”



    最根本的愿望——是他想要堂堂正正回到法国啊!



    “暂时不能让秋也知道。”



    兰堂抿唇,绿眸多出一丝阴霾,“我的记忆不全,有可能损害过日本政府的利益,秋也是日本人,他那么爱我,我就更不能让他夹在国家和个人之间为难,他已经为我多次拒绝加入白道了。”



    兰堂冷静地往外走去,逆着人群,对曾经喜爱的奢侈品店视若未睹。



    “我记得我应该是坐船偷渡来的……”



    “去找那个偷渡的船运公司,也许能找到我八年前来日本的记录……”



    一个小时后,他根据记忆找到了那家船运公司。



    对方——破产了。



    港口黑手党扩张和发展得过于/迅疾,占据了港口的绝大部分资源,又不允许其他公司走私和偷渡,导致船运公司破产,小鱼被大鱼吞吃入腹,增添了港口黑手党在商业领域的凶名。



    兰堂对着关门大吉的船运公司大眼瞪小眼。



    找来找去,资料没了。



    这就相当麻烦。



    兰堂调头,此路不通,找另一个地方!自己来日本后的落脚地!



    二十分钟后,兰堂盲人探路般地寻找当年的落脚地。



    他呆呆地望着横滨未来港。



    绕了一个大圈,房子居然是在横滨租界。



    没了,全没了!爆炸把他来到日本后的线索统统摧毁了!



    兰堂在上午折腾来折腾去,落空一场,难受极了,“过去的我,怎么不多留一点线索,谍报人员也不能这样啊!”



    他预感自己的记忆缺一把钥匙,停留在门口,仅仅回忆起了自己作为一名法国的谍报人员来到日本的原因。通过这个原因,他怀疑自己过去就是一名异能力者,再不然,他就是一名身手高强、智商高超、潜行能力一流、传说级别的法国谍报人员,否则怎么能受到法国政府的信任,一个人漂洋过海来完成任务?



    相比起前者,兰堂宁愿去相信后者。



    毕竟——他以前都对秋也说过,自己是为了对方觉醒异能力的。



    兰堂脸疼。



    兰堂庆幸乱步君不在家。



    这样不擅长“读心术”的秋也就不知道他恢复了部分记忆。



    “等等,我是一个人来日本的吗?”



    兰堂的头微痛,久远的画面断断续续地在大脑里闪现,他好像不是一个独行侠,窃听和调查任务一般是交给另一个人?



    没有上线,没有联络员,没有后勤保障,真是有够离谱。



    这任务难度太高了吧!



    换一个角度看,似乎……他习惯了高难度任务?



    “啊……”



    “我果然需要一个脑力派协助……”



    “但是这类人,要么不是异能力者,要么是自己人……”



    兰堂怀疑全日本的高智商人群是不是都认识秋也。



    想找个局外者当工具人,怎么那么难。



    兰堂叹气。



    他拨通爱人的电话,来到购物街的餐厅指路牌前说道:“秋也,中午想吃什么?我在购物街给你打包带回去。”



    身份的隐患是要摆平的,生活也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



    只能勉勉强强当一个港/黑干部摸鱼了。



    家里没有其他猫猫的夜晚,兰堂抱着暖手的金吉拉,在翻看自己的诗歌集,还把八年前秋也给自己画过的画像找了出来。



    现在一看,画得挺简陋的,秋也没有好好锻炼一下画技。



    画纸上是金发蓝眼的“阿蒂尔·兰波”。



    没有戴耳罩,没有戴围巾,光辉灿烂,好似冒险家的目光。



    兰堂越看越不像是现在的自己,稍稍挫败。



    “秋也希望我这么开朗吗?”



    他撸一把猫。



    “我可以争取明年不戴耳罩,围巾和手套还是要的……”



    他又纠结地撸了一把猫。



    “秋也心中的我……是金发的法国人啊……我可以染发试试?”



    兰堂盯着自己的黑色长卷发。



    舍不得染发。



    自己的头发很好看啊。



    金吉拉发出抗议的喵叫声,再摸下去,要秃了!



    “龙儿,别吵。”



    兰堂迫不及待想要恢复记忆,找回从前的自己,虽然秋也一度表示最爱的是现在的自己,但是人要有理想才不是一条咸鱼啊!



    他想找回完整,摆脱时不时的迷茫,他很爱他的祖国,哪怕祖国可能不靠谱的遗忘了自己,但是他对法国依旧有着无法抹去的思念。他想,自己和安德烈·纪德可能是同一类人,越是在国外无法回去,就越是想要回家见到亲朋好友,述说这些年的离别。



    兰堂抱着金吉拉,闭着眼睛,坐在书桌后去回忆记忆。



    他以“自己”认识“麻生秋也”的那段过去为基础,想要记起自己来到日本的全部经过,朦胧的记忆里有出现军事基地的地图,有出现横滨租界的建筑物,唯独没有出现连贯性的记忆。



    书房的门被敲了敲,麻生秋也在外面唤道。



    “兰堂,晚上十点了,该休息啦。”



    “嗯,好的。”



    借口写诗,实则毫无灵感的兰堂把草稿纸揉烂,丢进了垃圾桶里,他忧郁地发现,记忆没找回多少,隐瞒的本领在稳步提升。



    祈祷.jpg



    晚上睡觉的时候不会说梦话!



    兰堂有心事,自然就失去玩闹的兴趣,他又不想暴露自己,便随口说道:“秋也,我在构思下一个诗歌集的内容,叫什么名字比较好?我觉得我的异能力名字非常适合当诗歌集名字。”



    麻生秋也被他的神来一笔弄得怔愣住,“《彩画集》是很好听。”



    兰堂说道:“可是不方便用。”



    麻生秋也微笑,“你的异能力名字不会暴露力量类型,现阶段也没有出现过针对一个异能力名字施加影响力的异能力,等你找回了过去的身份,想怎么公开诗歌集都没有关系。”



    兰堂被他哄得快要误以为自己快要写完,就等着发表大作了。



    不对啊,自己还没动笔呢!



    在兰堂嘀咕的时候,麻生秋也谨慎地问道:“兰堂,今天不做吗?”



    兰堂回答:“明天吧。”



    自带种族天赋的法国人戳着日本爱人的腰侧,“给你养一养的机会,明天争取有一个好的表现,我要把你压在床上,狠狠地睡哭你。”



    麻生秋也嘴角抽搐,放下了担忧。



    “谢谢哦……”



    是兰堂的兴趣爱好没错了。



    “兰堂,我们都该控制一下,做多了容易脱发和体虚啊。”



    “没有!我没有掉头发!”



    “每次洗浴间被堵住下水口的原因……是你啊……”



    “就那么几根——!”



    兰堂扑倒了麻生秋也,无视混乱的记忆,伤心地反驳对方。



    比起回国的幸福,性/福也很重要啊!



    第二天,兰堂在梳头发的过程里小心翼翼了许多,拉扯之间,断裂的碎发很少,长发浓密又有光泽,发际线没有后退的迹象。



    镜子里依旧是光彩照人的法国美人。



    麻生秋也路过,点赞。



    只要好好的保养身体,不去忧思过度,兰堂永远十九岁!



    这一天兰堂没有出门,全程陪在了麻生秋也身边,帮助对方联络下属,完成工作量,很多没有办法经过他人手的文件,唯有他和森鸥外可以全程代为交接。他还闲得无聊,帮秋也去港口黑手党本部的武器库、金库里检查数量,摆出了首领身边大红人的身份。



    麻生秋也建议道:“要是无聊,可以去参加各地的拍卖会。”



    兰堂笑道:“不要,最近没有想买的东西了。”



    看出秋也在关心自己,兰堂沉思后说道:“秋也,我想要一家船运公司的资料,能不能让情报部的人帮我调查?”



    麻生秋也询问道:“哪家?”



    兰堂说道:“我偷渡来日本的那家公司,我想知道和我一起来的有哪些人,感觉有利于我恢复记忆。”



    麻生秋也的表情顿了顿,轻声说道:“好。”



    他后悔问了。



    闲着的兰堂才是不搞事的兰堂。



    相关的情报没过多久就摆在了兰堂的茶几上,兰堂一边坐在沙发上喝红茶,一边查看这家倒闭的公司的偷渡资料。



    从一九九六年的偷渡名单上,兰堂没有找到自己的真名,迷失在了一个个名字里。欧洲人的偷渡数量不多,大部分是在本国混不下去,背井离乡来日本的家伙,从取名风格上可以区别是哪个国家的人。



    兰堂心想:以为能简单找到的自己太天真了。



    过了片刻,麻生秋也抬头去看兰堂,发现兰堂在托腮走神。



    麻生秋也:“?”



    兰堂注意到他的视线,淡淡地说道:“资料没有用。”



    麻生秋也并不意外,兰堂都能去调查的东西,自己上位后就有去调查,为此让那家船运公司破产,里面未尝没有他的手笔。



    麻生秋也习惯性地安慰:“总会有其他线索的。”



    兰堂“嗯”了一声,垂首去看那些可能有自己的虚假名字。



    如果是受伤或者是异能力消耗过度导致失忆,兰堂认为自己休养得很好,八年下来,怎么也该恢复到健康的状态。



    是什么阻止了他恢复记忆?



    兰堂的心底浮现了一些细微的呢喃。



    【是我缺乏危机感吧。】



    不曾急切,不曾疯狂渴望回归祖国的他,比之那些真正的可怜人们……太过于幸福了。他可能需要的不是纸质的资料,不是被横滨租界爆炸后杂七杂八的情报,而是一点外力上的刺激。



    兰堂烦躁起来,难道幸福也会是错误吗?



    还差一点。



    还差一点点啊!



    他就能记起自己在军事基地干了什么,知情者有哪些人,后续会不会影响到自己和秋也在日本的生活!



    他的过去……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人……



    兰堂莫名地察觉道秋也口中描述的那个自己,过于……平和友好了。如果自己不是为港口黑手党而来的间谍,他为什么会故意接近秋也?秋也身上有什么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吗?亦或者,他真的如秋也所说的那样说了真话,是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接受秋也的示好?



    正常的谍报人员应该远离无关人员,可是兰堂回忆起来,咖啡厅里相见的画面仿佛蒙上了一层柔软的滤镜。



    不忍去怀疑……



    哪怕是……怀疑过去的自己的居心……



    兰堂去看凉了的红茶,做出了一个决定。



    如果看不到横滨租界的旧址,那就自己想办法创造一个过去见过的场景,就算那样会令自己做噩梦,也必须亲眼看一看。



    他拿出手机,打开浏览器,搜索“如何制作黑色的火焰”。



    感谢万能的互联网。



    总之,在麻生秋也疑惑的目光下,兰堂看着手机,脸上有了笑容,让麻生秋也不禁怀疑手机另一头有人在逗对方笑。



    麻生秋也纳闷地说道:“兰堂……你在和谁聊天吗?”



    兰堂回答:“没有,我在看妙趣生活小常识,挺眼前一亮的。”



    他又想起了一件事。



    自己的异能力“彩画集”的作用好像不止如此。



    没错,能充当一个实验室了。



    在兰堂暗地里的学习和研究下,利用钠灯和药物进行焰色反应,噩梦中出现过的黑色火焰被成功制造出来。“彩画集”里刮起了像模像样的呼啸大风,空间抖动不停,模拟得十分逼真。



    工具人在“彩画集”的亚空间里已经成功吓哭了。



    这是地狱的场景啊!



    一直到下班回家,兰堂都有点分心在“化学实验室”上,谨慎地观察秋也,确保自己这个前任的谍报人员没有露出马脚。



    麻生秋也领着外套与他乘坐电梯去停车场。



    电梯里,他迟疑地问道:“兰堂,你今天……”兰堂的心微微提起,而后听见自己的爱人说道:“看上去意外的有斗志。”



    兰堂说道:“我找到了你为我画的那副画。”



    麻生秋也的眼神一滞。



    兰堂轻快地表明心意:“我想要成为你心中的那个人。”



    顺便,解决回国的问题。



    ……



    一年前,兰堂的记忆就有了复苏的苗头,然而他记起了自己和秋也的认识经过,补全了恋爱的遗憾,未能想到更多关于自己的事情。



    一年后,兰堂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记忆的恢复。



    他也许有一段波澜壮阔的过去。



    在法国,在欧洲,在那段被掩埋的十九岁前的人生。



    嘘。



    ——我只是一个小间谍。



    ……



    今天仍然是麻生秋也下厨,在制作一顿不分国界的美味料理,为了弥补自己过去干的坏事,兰堂主动分担了家务,帮忙洗米摘菜。



    麻生秋也瞅了瞅他,狭促地说道:“一下子像人/妻了哦。”



    兰堂低头专心干活地说道:“你不是总说我是你的妻子吗?我偶尔做一点符合身份的事情也不为过吧。”



    麻生秋也突然被甜到了。



    口头嗨归口头嗨,你居然承认了!超进化成妻子了!



    有了良好的氛围开端,麻生秋也晚上还点了装饰用的蜡烛,开了两瓶红酒,把烛光晚餐营造得有模有样。自从家里养了孩子,麻生秋也惭愧地承认自己和兰堂的浪漫约会减少了,聊天永远离不开家里的那些事,总是兰堂在替自己去开家长会。



    麻生秋也反省,不能犯下男人的错误,让爱情变得枯燥无味。



    “兰堂,干杯。”



    “干杯。”



    兰堂以为今天就是普通的喝个酒,未料麻生秋也咽下一口酒,在烛光下略带成年男人地暗示:“晚上有心情吗?”



    兰堂:“噗。”



    麻生秋也挠了挠脸颊:“别笑啊,我怕你没兴致。”



    兰堂吃着中餐的五色糯米饭,夹着法国的大虾,沾着泰国有奶香的甜咖喱送入嘴里,感觉还不错,便又夹了一块。



    “我永远对秋也的身体有兴致,秋也不用担心。”



    “……我没担心这个。”



    对于自己的脸,麻生秋也是有信心的,而身材方面,他有在兰堂和夏目老师的督促下好好锻炼古武术啊!



    烛光晚餐吃咖喱的结果,就是两人晚上的刷牙时间增长了。



    咖喱味重。



    天天吃容易体味臭。



    兰堂最讨厌被旁人说欧洲人毛孔粗大、体味重之类的话,自己每天清清爽爽,懂得忌口和养生,凭什么背了其他人的锅。



    麻生秋也站在兰堂的身后,笑着看他在意的模样。



    “呼——薄荷味。”他调笑着朝兰堂的耳边吹气,颇有一种今天豁出去也要满足妻子、让妻子回归家庭的决心。



    一言一行,两人没有模仿任何人,心意流通,散发着狗粮味。



    兰堂擦干净脸上的水珠,扭头就亲他。



    “来,要么我睡哭你,要么你有本事你把我睡到明天请假!”



    卧室的豪华大床上,某位靠脑子上位的港口黑手党首领把自己体虚畏寒的干部丢上了床,随后上演着“潜规则”的桃色场景。



    兰堂以为今天最大的刺激源是黑色火焰,没准晚上会做噩梦。



    可是他发现自己压根就不那么脆弱!



    有秋也在。



    火焰也不再令人畏惧。



    兰堂在麻生秋也的纵容和宠爱下,跨坐在麻生秋也的身上,打了个响指,让两个亚空间方块限制住爱人的双手。



    他把白天的焦虑和苦恼抛之脑后,享受伴侣带来的快乐。



    他觉得自己太傻了。



    隐瞒这个,隐瞒那个,没准秋也知道了笑话自己,有这么多好用的外置大脑不用,要自己去找寻真相。



    “秋也。”



    “秋也。”



    “秋也,我想听你喊我的名字……”



    在一阵阵的呼唤和温暖的没入,麻生秋也的人生无憾。他有了一个漂亮而热情的“妻子”,他们互相深爱,情投意合。



    麻生秋也喊道:“兰堂!”



    兰堂的脸颊红润,微微颤抖,却不是为了寒冷。



    “是另一个名字……秋也……”



    “法文吗……”麻生秋也喟叹,目光柔情,“阿蒂尔·兰波……”



    兰堂的手按在他的肩头,直率地说道:“叫我阿蒂尔,法国人对亲近的人都是这么称呼的。”



    麻生秋也屏住了呼吸,鼻头被什么堵住了。



    阿蒂尔……



    亲密到超乎寻常。



    不该是骗子应该骗到的东西。



    他偏过头,让自己微红的眼眶不被发现,作思考状:“有一点不习惯,还是叫兰波吧。”



    兰堂不懂他的情况,央求着他在床上喊自己的名字。



    麻生秋也装死。



    人可以装死,身体没有办法装死。



    热的。



    在升温。



    兰堂沙哑地笑道:“你这个人的性/癖太奇怪了!我不就是让你称呼一个名字吗?不管怎么样,我是兰堂,也是阿蒂尔·兰波——”



    他的眼神在情/欲中迷蒙,念起自己的名字,别有一番意味。



    兰堂低着头,喜欢见证爱人被自己征服的模样,麻生秋也总是痴恋地看着他,不复运筹帷幄的从容,那目光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会融化,放弃追逐外界的自由,成为对方怀里温顺怕冷的伴侣。



    在他压榨秋也,即将登临巅峰的时候,大脑突然一凉——



    【我是阿蒂尔·兰波。】



    如同命运的玩笑,许多刻意追寻的东西在不经意间就出现了,迅速淹没了他的思维,冲击在他兴奋的神经上。



    八年前的记忆胀痛了大脑。



    【我是欧洲的异能谍报员,任务是潜入敌国的军事基地,夺取未知的“不明能量块”。】



    【这次是非常危险的秘密任务,没有上线,没有联络员,情报严重不足,我只有一个搭档,我们是以偷渡的方式进入横滨市的……】



    【同时,我们都是超越者级别的异能力者。】



    【他是我最重要的亲友。】



    【他是我的……】



    【恋人。】



    嗯???!?



    上帝啊,我在干什么?



    我坐在一个脱光了的东亚男人身上?主动索取?去年就在西班牙结婚了?



    我出轨了?!!



    兰堂……阿蒂尔·兰波的瞳孔放大,失去焦距。



    难——道——不——是——我——上——你——吗?



    这——不——对——啊!



    ……



    在异能力者精神失控的情况之下,“彩画集”中断。



    麻生秋也咸鱼翻身。



    他把不知为何停下来的爱人扣在怀里,在新铺的黑色丝绸床单上闷哼了一声。



    对方颤抖得更厉害了……



    抱着他的脖子,力道快要掐死他了。



    “轻一点啊,兰波。”



    ……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