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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就是这里,  我们进去吧。”了念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佛殿,作势要带着衡玉走进里面。



    衡玉顺着了念的手看过去。



    这座佛殿通体黑色,四个方位都摆着巨大的香炉,里面的香火始终不断绝。



    明明应该是佛门清幽之地,  这座佛殿却泛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格外邪恶的气息。



    连她都觉得不舒服,  更何况是身为佛修的了念小和尚。



    衡玉伸手,  按住了念的肩膀,  不让他再往前走“没关系,你就站在外面等我吧,我自己进去。”



    “……”了念有些迟疑。



    但他对前面的佛殿也是心存畏惧,  动了动唇角,  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舍命陪君子。



    “我进去了。”衡玉不再给了念说话的机会,揉了揉他的光头,  越过他往前走。



    佛殿的门大开着,  衡玉迈过高高的门槛走进里面。视野空旷起来,  衡玉看到大殿四周摆着密密麻麻的香火。



    这些香火燃烧后形成的烟雾笼罩着整个佛殿,但却没有多少神圣感,反而让人更觉压抑。



    在来之前衡玉就打听清楚这里的情况了。



    这座佛殿会这么诡异,  是因为它墙上的壁画记载着万年前修士与邪魔的斗争。



    那时候,  数不清的佛修大能身陨,  连骨头都被邪魔吞噬,只留下一缕不甘的意识。佛道上的大道之花因此黯淡了上千年岁月。



    后来,  修士和邪魔的斗争,以人族修士暂时取得胜利落下帷幕。



    无定宗为了记录这场战役,  也为了感念那些佛修大能的牺牲,  修建了这座佛殿。



    佛殿一建成,  佛修大能们身陨时留下的不甘意识都被牵引回来,  附着在壁画上。



    他们那抹不甘的意识在邪魔的领地里停留太久,久到沾染了浓重的邪魔之气,所以这座佛殿明明神圣无比,但也总会给人不舒服的感觉。



    衡玉按了按太阳穴,压住心底那些不舒服的感觉,从进门左手边的壁画开始看起。



    看了十几幅壁画,衡玉正打算往下一幅壁画走去,突然,壁画上好像泛起一道淡淡的金光,然后金光直直钻进了衡玉的眼睛里。



    下一刻,衡玉就发现——那埋藏在她体内的邪魔之气变得蠢蠢欲动起来。



    衡玉脸色微变,连忙从佛殿里面跑出来。



    了念正在吸花蜜喝,听到身后的跑步声,满脸茫然转身“怎么了?”



    衡玉摆手“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你把壁画都看完了?”了念问。



    原本他是要送衡玉去曲阳峰住下的,但在路上,衡玉说了句想了解邪魔之气的来源,了念就想到了这个佛殿。



    正巧也顺路,他就带衡玉过来参观了。



    “还没有,暂时先不看了。”衡玉没多说什么。



    她的身体被邪魔之气侵蚀的事情,还是别告诉太多人为好。



    虽然只有神魂被侵蚀才能算邪魔,她这种情况极为特殊,但谁知道有些偏激的人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她现在算是非我族类其心必诛了。



    了念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乖乖点头应好“那好吧,你感兴趣的话下次我再带你过来。”



    戒律堂位于无定宗最里侧,被茂盛的菩提树包围着,从林间探出高高的屋檐。这里远离弟子居住和修行的地方,寻常时候都很安静。



    了悟握着根长短合适的柳枝,这是刚刚一个师弟送给他的。他低着头,边往前走边分神把柳枝编成花环。



    慢慢地,他穿过菩提树林,踩着鹅卵石子铺就的小路,来到戒律堂前。



    这栋建筑占地不过百丈,黑瓦白墙格外肃穆,与无定宗整体的仙气飘渺格格不入。高悬其上的牌匾刻着“戒律”二字。



    横竖撇捺之间,佛光孕育其中,宝相庄严得令人不敢逼视。



    门口守着两个手持棍棒的佛修,他们面容凶悍,气质冷硬,即使是察觉到了悟到来也目不斜视。



    了悟双手合十,向他们颔首致意,这才抬腿迈过门槛。



    进入里面,映入视线中的是一个空荡荡的院子。



    了悟还是第一次前往戒律院,他站在院子中,一时之间有些踌躇。



    直到他瞥见斜对角的一扇门大开着,才定下心神走过去。



    戒律院首座和无定宗掌教圆苍一块儿站在佛像前低声交谈。



    似乎是听到脚步声,眼覆白绸的圆苍侧头‘看’向门口方向“回来啦,此行可顺利?”



    了悟在屋内站定,双手合十道“回师父的话,一切顺利。”又出声向戒律院首座问好。



    戒律院首座修的是杀戮道。



    他的身体并不高大,反而显得干瘦,脸颊微微凹陷,就像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但他周身都弥漫着浓重的、叫人胆颤的煞气。



    他就这么平静地注视着了悟,不知不觉元婴后期的威压外放,施加在了悟身上。



    圆苍轻笑了下,袖子拂过。



    一阵如大海般渊深包容的气机化去之前的威压。



    他像是没意识到戒律院首座的不满态度般,头歪了歪,问了悟“才刚回到宗门,怎么不先修整片刻?”



    原本他是在自己院子里等着这个弟子,结果中途收到他的传讯,说想在戒律院见面,圆苍就从自己的院子赶了过来,在这里候着他。



    了悟垂眼“弟子犯了戒律,在外不方便受罚,如今已经回到宗门,自然不能再耽搁下去。”



    圆苍很平静地‘噢’了一声“是和那位洛小友有关系吧,你在渡情劫,犯些许戒律这不是很正常吗?如果是觉得肢体接触亲密了些,这也是因她身上的邪魔之气爆发,事出有因……”



    “圆苍师兄。”戒律院首座狠狠蹙眉,不得不打断圆苍的话,“你太包庇你的弟子了。”



    圆苍笑了笑“你这个做师叔的不心疼,我这个做师父的可不能坐视不管。”



    戒律院首座不想再和圆苍纠缠,便直接越过圆苍看向了悟。



    “师父。”了悟很平静,“弟子愿意接受一切惩戒。”



    圆苍无奈摇头“你总是这般执拗,认定的事情连为师也改不了。”毕竟这是戒律院,而戒律院独立于外,不受他这个掌教的掌管,所以圆苍也不好再说什么,侧头‘看’向旁边的戒律院首座。



    “跪下吧。”戒律院首座神情不变,终究还是给了圆苍几分面子,“你在宗门的身份特殊,一言一行都为佛门表率,所以今日刑罚一事,贫僧不会让其他弟子来观看。”



    了悟望着那宝相庄严的金色佛像,理了理僧袍,虔诚跪下,双手合十跪得笔直。



    戒律院首座背负双手,慢慢踱步到了悟身后“你身为无定宗佛子,应当知晓触犯不同的戒律会有不同的刑罚。我也不问你犯了何等戒律,这些事你向佛祖言明即可。我只问你,你觉得你应该受何种等级的刑罚。”



    了悟低头,神情谦和“回首座话,弟子早闻戒律院有三大刑罚,棍棒加身、神鞭烙骨、金光克神,这三种刑罚一出,从□□到骨头再到神魂都被施加痛苦,而且无法用灵力化去。”



    “弟子如今所犯戒律没有到这么严重的程度,但洛主身体里的邪魔之气隔一段时间就会爆发一次,弟子也不知自己具体会触犯多少条戒律,因此想提前背负刑罚。如此一来,弟子才能坦然为她净化体内的邪魔之气。”



    他的话音明明不重,却让屋内的气氛凝滞片刻。



    黄色的雀鸟在院子边的灌木丛上跳来跳去。



    突然,安安静静的院子不知从哪里传出棍棒摩擦空气的破空声,以及棍棒实实砸在□□的声音。已经启了些灵智的雀鸟被那道声音惊得从灌木丛中飞起,却不小心被胡乱伸长的枝桠绊住,一把掉落进灌木丛里,数不清的枝叶划伤它的身体。重重坠落在地上时,半边翅膀折断,漂亮的羽毛染上星星点点的血迹。



    它躺在灌木丛边缘,被枯叶遮挡住大半的身形,细细弱弱地‘啾啾’叫唤,里面满是痛苦,豆大而有灵性的眼睛里闪着难言的悲凉。



    害怕这个角落太隐秘,不会被其他佛修发现,小雀鸟用翅膀和爪子在地上扒着,极为用力。这种行为加剧了它身体流血的速度,在枯枝上拖拽出一条血痕。



    突然,小雀鸟听到一间屋子里传出痛苦的闷哼声。



    那道闷哼声和它啾啾的叫唤声重合在一起。



    它叫了多久,那道痛苦而隐忍的闷哼声就持续了多久,像是一场慈悲的哀鸣。



    直到小雀鸟终于坚持不住,羽毛的光泽逐渐暗淡下来,血迹在它身上化成一滩时,无人的院子里突然响起踉跄的脚步声。



    “师兄……你怎么会受到这么严重的刑罚……”



    “师兄,你慢些。”这人的声音里略带哽咽,音调起伏间透着难以置信。



    被他换作‘师兄’的人极力平复下翻涌的气血,勉强扯出笑容来“无妨,休息两天就好。”嗓音完全沙哑。



    “我们快些回去休息吧。”前面说话的人再度出声。



    “好……”



    “等等,那里是不是有只雀鸟躺在地上。”



    “啊,我过去看看。”



    “不用了,贫僧自己过去吧。”



    那个人迈着踉跄的步子,走到灌木丛边,缓缓蹲下身来,用两只手把小雀鸟捧起来。



    小雀鸟盯着他,轻轻啾了两声。



    他摸了摸雀鸟的羽毛,沙哑的声音里存着温和,像是一阵和煦的风“别怕,很快就不疼了。”



    有水滴滴到雀鸟的头上,没入它的羽毛。



    它那身漂亮的黄色羽毛早已肮脏不堪,血色和泥渍融在一起,那水滴滴下来,它也分不清那是血迹还是汗水,只能轻而痛苦地又啾啾叫了两声,像是在向他表示感谢。



    在曲阳峰安置好,外面的天色都黑了。



    衡玉原本想去找了悟,但想到他说自己有事要处理,衡玉还是暂时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反正她体内的邪魔之气只是有些蠢蠢欲动,距离爆发应该还有段时间。他身为佛子,离开宗门几个月时间,现在回到宗门总要腾出手处理些私事。



    衡玉两只手抱着膝盖,缩在椅子上发呆。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悟她就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不去找他,我发个传音符总是可以的吧。”



    发了张传音符过去,衡玉叹口气,打算去沐浴。



    等她沐浴出来,润湿的头发也完全干了,还是没等到了悟的回讯。



    这种等待的情绪让她心底升起几分烦躁,完全看不进面前摊放的古籍。过了好一会儿,衡玉有些懊恼地捂住额头。



    她发现,自己的情绪被那人牵动得越来越厉害。



    从椅子上跳下来,衡玉点了根效果极佳的安神香,借着安神香的帮助,她躺在床上,没过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睡得并不沉,于是就不知不觉跌入了梦境里。



    梦境里,铺天盖地都是黑色的邪魔之气,每一道邪魔之气都如刀刃,狠狠穿透她的身体,那一种撕裂般的痛苦,就像是要将她千刀万剐一般。



    在她终于忍受不住疼痛之时,衡玉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沉沉喘了好几口气,用左手抓着自己的右手,触感传递到大脑中枢,衡玉才从满脸冷汗状态回过神来。



    灼热的阳光从窗外透进来,衡玉才发现早已日上三竿。她在梦中被魇住了,居然一口气睡了个时辰。



    掀开被子,衡玉赤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



    她直接拎起茶壶,对着茶壶的壶口喝起里面残存的冷水。



    等到心情彻底平复下来,衡玉才开始梳洗。



    “洛主,洛主,你在吗?”远远地,了念小和尚的声音就从外面飘了进来,然后才是咚咚的敲门声。



    衡玉系好腰带,理顺袖口褶皱,走去给他开门。



    看他哭丧着脸,衡玉奇道“怎么了?”



    “我……我不小心把了悟师兄画给你的符纸烧毁了。而且符纸是被师兄自己写的那卷佛经压住的,当时符纸连同佛经也一块儿掉进火盆里面了。”了念几乎要哭出来。



    他真不是故意的。



    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虽然师兄脾气很好,但他犯了这么大的错,师兄肯定不会随随便便就原谅他的。于是在立即承认错误和跑过来请衡玉跟他一块儿过去,顺便帮他求情之间,了念非常从心的选了后者。



    衡玉“……”



    她知道那些符纸,都是了悟强撑着身体的不适写出来的。



    但现在符纸已经被毁掉,再指责也于事无补。看着了念那张几乎皱在一起的脸,衡玉无奈道“我会帮你求情的。”



    “谢谢洛主!那我们现在走吧!”了念的眼睛微微亮起。



    “你师兄应该有事在忙吧。”



    了念说“是吗,可昨晚我回到厢房时,还看到了鹤师兄走进师兄的院子,给师兄送了盆热水,今早出门做早课时也看到了。”



    说着说着,了念忍不住挠挠头“了鹤师兄进进出出,了悟师兄肯定不会是在修炼佛法,我们进去求个情,应该不会耽误什么吧。”



    那他怎么没回复自己的传音符?



    衡玉觉得有些奇怪。



    但她现在也很想见了悟,她有种奇妙的感觉,那场梦魇仿佛是种冥冥之中的昭示。下一次邪魔之气的爆发应该快要来临了。



    衡玉从善如流道“那我们就走吧。”



    “谢谢洛主。”了念双手合十,再次道谢。



    衡玉摇头“没关系,我只能帮你求求情,但罚不罚你,还是得看你师兄怎么想的。”



    “这样已经足够了。”了念稍稍松了口气,这时候回过神,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都被冷汗弄湿了,僧衣紧紧贴着他的脊背。



    他有些懊恼地挠挠头,也在心里埋怨自己的粗心。当时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无定宗的弟子代步工具也是仙鹤。



    乘坐仙鹤抵达目的地,了念领着衡玉往东边方向走。



    走了大概几百米,一个外墙爬满不知名藤蔓、环境清幽的屋子出现在衡玉的视线之中。



    了念给自己鼓了鼓气,噔噔噔快步上前,抬手敲了敲门“师兄。”



    里面传出起身的动静,随后才响起一道有些沙哑的声音“了念?”



    这道声音沙哑,乍一听像是刚从梦中睁开眼睛,还没完全清醒过来般。



    “师兄,是我。”



    “进来吧。”



    得到允许,了念推开门,扭头瞥衡玉一眼,先让衡玉走进里面。



    衡玉一走进来,就闻到空气中那浓烈得刺激大脑的药香。



    因为没有开窗透气的原因,这股药香在房间里凝而不散。



    了悟受伤了?



    这一刹那,衡玉好像意识到了些什么。



    在了念要走进来之前,衡玉反手把门甩关上,隔着门对门外一脸懵逼的了念说“你先回去,你的事情我会帮你告诉你师兄的。”



    说完,她一脸平静朝床上的了悟走过去。



    突然看到衡玉,了悟有些措手不及。



    他隐在被子里的手虚抓了抓,面上同样一派平静。



    衡玉快要走到他身边时,突然折到旁边的桌子上“要吃橘子吗?”从果篮里取出一个橘子。



    了悟被她弄得一上一下,浅浅笑起来“好。”



    明明椅子就放在他床边,衡玉却看也没看那张椅子一眼。



    她要坐下时,发现椅子挡了她的路,一脚踹过去直接把椅子撂倒在地,这才脱掉鞋子坐在了悟床侧。



    没有出声问什么,衡玉垂下眼剥橘子。



    她刚修剪过指甲,现在没有了长指甲,想要剥橘子不是很方便,戳了几下才成功。



    橘子那酸涩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开。



    了悟不知道她现在在想些什么,目光定格在她脸上,又渐渐移到她手上看她剥橘子,唇角微动。



    “试一试酸吗?”没等他组织好语言,一瓣橘子递到他的唇边。



    了悟原本想要自己吃的。



    但她现在这般不动声色,连是否生气都看不出来,他只好微微张开嘴,咽下那瓣橘子。



    “很酸,也很涩。”他低低抱怨。



    不对,与其说是抱怨,倒更像是在软下声音哄她。



    衡玉抬眼看他,又给他递了一瓣“是你说的,不能浪费。”没忍住也跟着抱怨了句,“声音这么哑,谁想听你的抱怨啊。”



    了悟笑了下,只好继续张嘴,默默嚼了两口咽下果肉。然后抬眼看她,等着她喂下一瓣。



    衡玉瞥他一眼,掰了果肉,这回却是直接丢进自己嘴里,一边皱着眉头一边用力咽下果肉“这些橘子是谁送来给你的,就不能挑些熟透的吗?”



    这橘子压根就没熟吧!



    “别吃了。”



    了悟想抬起手揉揉她的头发,但鞭伤烙印在他肩胛骨上,让他没办法顺利举起手。



    害怕被她看出伤势的严重,他只好这么出声劝阻。



    “到时候拿去喂雀鸟,也不算浪费。”



    衡玉迅速把手上那大半果肉丢到桌子上。



    她从储物戒指里取出手帕,递到了悟面前“帮我擦手。”把脏掉的右手也一同平举到他眼前。



    他脸上刚浮现出一抹迟疑,衡玉问“是不是伤势重得连手都举不起来了?”



    了悟只好苦笑她总是这般敏锐。



    衡玉飞快擦了几下右手,手帕直接丢到地上。



    她身体向前倾,拉近与了悟的距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时,衡玉一把用力,在了悟猝不及防之下掀掉他身上盖着的薄被,那只掀掉被子的手顺势抓住他的里衣上衣衣摆“你这件衣服只是普通料子,我用灵力一撕就全部撕碎了。要么你现在乖乖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昨天你是不是去戒律院接受刑罚了,要么我扒光你自己瞧。”



    她身上那淡淡的合欢幽香和檀香混杂在一起,最后构成一种说不清的、令人分外头晕的香味。



    了悟“……是受了些小伤。”



    衡玉手上一用力,他的上衣被灵力震碎些许,大片胸膛都露了出来。



    了悟下意识抬手压住自己的衣服,即使这注定徒劳无用“……洛主。”



    衡玉垂眼俯视,仿佛居高临下,带着些欣赏和挑衅,目光灼灼“检查一下你在说真话还是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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