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675 伤人
    “您别多心。没人觉着您个子矮。”老文撂下水壶,蹲在裴锦瑶面前,温声劝慰,“浑身长刺有什么好,伤人又伤己。”



    裴锦瑶板起小脸,冷哼道“才不会伤着自己个儿。”粉白的小拳头用力挥了挥,“看我不扎的老胡满脸窟窿眼”



    满脸窟窿哎呦喂血呼流啦的弄脏衣裳多麻烦。老文伸出胳臂给裴锦瑶搭手,“祖宗诶,您洗漱完就歇着吧。忙忙叨叨累一天了。”



    “不歇”裴锦瑶摇晃着脑袋,“我还没乐呵够呢。”



    乐呵老文心尖打个抖。裴神机使还惦记着扒裤子的事儿



    这可怎么好



    “赶明儿小的请个杂耍班子陪您乐呵怎么样”老文笑眯了眼睛,“您先歇着。池太医千叮万嘱叫您早睡早起。”



    “晚睡一次两次不碍事。”裴锦瑶把手放在老文前臂,正色道“我得再去审审那个什么甲。”



    还真是正事。老文低声提醒,“术甲。”



    裴锦瑶站起身,喃喃道“姓什么不好,姓甲。”



    得了。权当他姓甲吧。裴神机使认准的姓谁都改不了。老文笑意愈发深了,“小的这就陪您去。”



    裴锦瑶搭着老文的胳臂走到窗边,仰头叹道“不急,等老胡睡熟了”



    老文目露疑惑。



    方才小祖宗说的是审问术甲,怎么又扯上老胡了他十分乖觉的没有发问,静静听着。



    裴锦瑶继续说道“咱们去后院审问姓甲的”



    老文暗暗点头。幸亏没问,差点弄岔了。



    裴锦瑶低头瞅瞅自己脚上的靴子,不悦道“底子太薄了,寒气直往腿上窜。”



    都快能踩高跷了,还嫌矮老文脊背冒出冷汗,“小的给您再做一双厚点的。”



    裴锦瑶满意的点点头,“厚点就不怕寒气重了。”



    鼓打四更。



    裴锦瑶踩着厚底小靴子兴冲冲走在前头。小密探拎着小杌子和老文紧随其后。



    “小耗子平时不声不响,给小洪子立规矩倒是挺能耐。”小密探嘴巴一撇,“我就说它是个心眼多的。”



    老文朝前边努努嘴,“别说那些扫兴的话。难得裴神机使高兴。”



    裴锦瑶头也不回,欢声道“只要不是坏心眼就成。小耗子吃了那么多肉,总不能白吃,对不对”



    老文快走两步到在裴锦瑶身畔,“您说的都对。老胡和小洪子那边您不用担心。小的给他们加了点料。”



    裴锦瑶瞟了眼老文,赞道“好叫他们一觉睡到大天亮。省得碍手碍脚给咱们添堵。”



    老文连声说道“堵不了,堵不了。”



    如水月光透过碎裂的窗纸照在术甲脸上。



    妖精不厚道。把他捆吧捆吧丢在地上就走了。好歹给他灌点水啊。



    他都快渴死了。



    术甲倚在墙上,舔舔干涩的嘴唇吐口浊气。



    这处被姓裴的下了结界。他不能使用法术。要不然变也能变出一碗水喝。



    诶为什么他最先想到的是变一碗水喝,而不是逃跑术甲眼眶发酸。姓裴的把他磋磨傻了



    暗自伤怀之际,门外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术甲竖起耳朵,这么晚了还有人来该不会是来扒他裤子的吧



    不要啊



    柴房的门哐当一声分开两边,一道瘦瘦小小的人影映入术甲眼帘。



    术甲吞了吞口水,颤声道“裴、裴神机使”



    裴锦瑶略略颔首,“是我没错。”迈步进到柴房里,小密探赶忙把小杌子放在门边,双手扶着裴锦瑶坐下,“您歇着,小的们审。”



    裴锦瑶扬手化出一盏悬在头顶的符纸灯,昏暗的柴房顿时明亮起来。



    小密探拍起巴掌,“裴神机使法术超群”



    刚才她没尽兴,这会儿是来找补的术甲整个脊背抵在冰凉的墙上,惊恐的盯着裴锦瑶大气都不敢喘。



    裴锦瑶低声叮嘱,“这处不是咱们神机司地界儿。可别弄得脏兮兮的招人烦。”



    老文挺起胸膛,“东厂有的是不见血的法子。”说话功夫,手里多了一把银光闪闪的绣花针和一小包丝线,“祖宗您往这儿看”



    裴锦瑶低头瞅瞅,嫌恶的咦了一声,“大晚上就别绣花了。累眼”



    小密探翘着兰花指捏起三根针,“不碍事。”扬起下巴指指术甲,“反正是绣在他身上。绣的多难看都没事。”



    “这样啊。”裴锦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给他绣个丹凤朝阳。瞧着喜兴。”



    “得嘞。您怎么说小的们就怎么办。”老文麻利的穿针引线,跟小密探嘀嘀咕咕,“大半夜就别讲究配色了,绣到哪算哪。把这些线用完了就回去睡觉。”



    “成”小密探摇晃着脑袋惋惜道“应该把小耗子带来练练手。它还没在人身上绣过花呢。”



    “丹凤朝阳怎么也得绣七天。明儿个喊它一起不就得了。”老文嘴角上扬,“都说凌迟遭罪,依我看呐,还是绣花更遭罪。细如牛毛的针尖在皮肉间穿行啧啧,那滋味管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裴锦瑶单手拄着下巴,由衷赞道“你们东厂真会整治人。”



    老文自豪的笑了,“那是东厂有人专门琢磨刑罚。”



    小密探接道“再硬的硬茬子到在我们东厂都得乖乖听话。”眉梢轻挑看向术甲,“且看他能不能捱得过七天。”



    老文把穿好线的绣花针一根一根别在衣角,“捱得过也不怕。还有绝招等着他呢。这趟出来可把我闷坏了。”笑容可掬的走向术甲,细声细气的说道“好在裴神机使把他抓来给咱们解闷。”



    此时,术甲已是满面泪痕。



    没人比东厂探子更损更坏了。术甲吸吸鼻子认真思量。好像有眼风扫向裴锦瑶。坐在小杌子上的那个不就是吗没她撑腰,妖精敢扒他衣裳



    “老文叔”小密探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术甲面前,“我琢磨着后背绣丹凤朝阳,前边绣二龙戏珠。龙凤都齐全了,吉利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