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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 怪罪
    燕凰玉眉梢轻挑,“何事?”



    “佘御使参徐树,说他治家不严。”



    小密探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佘御使可以啊。没收着酱菜就替裴神机使出头。这人真不赖。



    燕凰玉了然,“因为徐二?”



    “正是。”白英沉声道“佘御使说,养不教,父之过。徐静怡当街辱骂朝廷命官,乃是徐树养而不教。子女尚且跋扈骄横,其麾下兵将必定凶暴。徐树无德五才不可号令三军,否则大夏岌岌可危。”



    山鼠精乐得拍巴掌,“佘御使给裴神机使出气了。”



    “是,是出了气了。”白英抿了抿唇,“陛下把佘御使关天牢里了。”



    小密探惊呼一声,“不是吧?徐二就是跋扈骄横,佘御使又没说错。”



    山鼠精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皇帝老儿糊涂!”



    “他不是糊涂,而是想要迷惑徐令达。”女孩子清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燕凰玉循声望去,就见裴锦瑶长发披散立在那里。她的脸色苍白,嘴唇亦无血色,孱弱的让人心生怜惜。



    “裴神机使,您怎么起来了。”小密探怨怪道“池太医让您好生歇着的。”



    “天快亮了。”裴锦瑶迈步走了进来,黑亮的大眼弯成两道月牙,“燕督主,早啊!”



    燕凰玉尴尬的回以一笑,“早。”



    山鼠精眼疾手快的抓过一个大大的引枕垫在椅背,“裴神机使您坐这儿。有糕卤鸭舌,还有瓜子炒豆,您吃哪个?”



    裴锦瑶摆摆手,“给我倒杯蜜水。”



    “您稍等。”话音刚落,山鼠精旋风似的出了门,直奔灶间。



    “徐树在辽东打了胜仗,陛下不会马上治他的罪。”裴锦瑶从斗篷里探出手,将散落在鬓边的发丝掖到耳后。



    烛光下,女孩子纤长的手指显得格外柔美,白皙细腻的好似羊脂玉雕琢而成。燕凰玉的视线随着裴锦瑶的手停留在她精致小巧的耳垂上。



    她没戴任何耳饰,却又有种天然去雕饰的美态。



    裴三就连病着都这么好看。燕凰玉暗自想到。



    小密探偷偷瞄了眼燕凰玉,心头不由得一惊。燕督主那是什么眼神儿?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陛下把佘御使关起来也是安抚徐家。”裴锦瑶掩唇轻咳两声,再抬起头,眸中泛起微微水管,面颊也染上丝丝红晕。



    病弱的裴三像是丛林中受惊的小鹿。燕凰玉不自的痴痴望着她。



    裴锦瑶察觉到燕凰玉炽烈的目光,垂下头羞赧浅笑。



    天啦!裴神机使也会不好意思的吗?



    这不可能!



    小密探恨不能抓着裴锦瑶的肩膀把她摇醒。燕督主都有大白菜了,裴神机使干嘛非得脸贴人家冷心肠?



    气死他了!



    杵在一旁的白英忍不发问,“如此说来,陛下想要惩治徐树?”



    小密探掐着腰,大声说道“那是自然!”



    声音太大,裴锦瑶唬了一跳,捂着嘴又开始咳嗽。



    燕凰玉清清喉咙,正色道“裴神机使言之有理。”



    裴锦瑶还在忙着咳嗽,朝他点点头。



    山鼠精和老文端来粥水。燕凰玉用完,已然天光大亮。



    裴锦瑶换上官服准备入宫请罪。



    待她收拾妥当,又有人敲响了神机司的大门。



    山鼠精跑去开门,冯嘉带着两个小黄门笑呵呵的进屋就道喜。



    “恭喜裴神机使生擒陈继麟。陛下高兴极了。”冯嘉一指后小黄门手上捧着的金银等物,“陛下赏赐的。您快随我进宫谢恩吧。对了,把陈继麟也带上。陛下要亲手杀了他给妍美人报仇。”



    说到陈继麟,冯嘉皱了皱眉,“诶,怎么没见着那个害人精?您把他关哪儿了?”



    裴锦瑶讪讪笑了,“没……没关。”



    “是是。裴神机使是高人,您一定有那种宝物,专门装精怪的。”冯嘉兴致颇高,“您也让我开开眼,陛下问起我也好有个说辞。”



    裴锦瑶摊手,“没有。要是有我还能藏着掖着么。”



    冯嘉哈哈地笑了,“裴神机使真风趣。得了,您赶紧带上陈继麟随我入宫吧。陛下该等急了。”



    裴锦瑶颔首,“那就走吧。”



    一行人出了神机司,冯嘉回头打量着裴锦瑶,“裴神机使您到底把陈继麟放在哪儿?是不是变小了搁袖袋里揣着呢?”



    裴锦瑶凑到冯嘉跟前,“不瞒您说,陈继麟跑了。”



    冯嘉笑得前仰后合,“这一大早的,您可别拿我开涮。”



    她说的是真话!



    裴锦瑶苦着脸,“我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您开这样的玩笑?陈继麟真跑了,就昨儿晚。他把我打的都吐血了。您看仔细了,我都快没人模样了。”



    “好像……气色是差了点。”



    “差了点?”裴锦瑶一手指着自己的脸,一手握住冯嘉的胳臂,“我差一点点就夭折了!”



    “啊?真的?”冯嘉这才有点信了。



    “夭折的事还能乱说?”裴锦瑶拍拍冯嘉,语重心长的说道“冯寺人呐,我为了给妍美人报仇,真可说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啊。不不,差一点点死而后已。”



    冯嘉红了眼眶,“您也不容易。”



    “可不就是。”裴锦瑶吸了吸鼻子,仰头望天,“别人不明白,您是明白的。您跟着我去到夕颜宫,亲眼见识过陈继麟的黑蟒多骇人。”



    往事历历在目,一想起那天的景,他就想去茅房。冯嘉不由自主并紧双腿。



    “昨儿晚上,陈继麟又化出黑蟒,我差一点点就着了他的道儿。”裴锦瑶揪着冯嘉的衣袖擦拭眼角,“陈继麟那人有多险多狡猾,别人不知道,您是知道的。”



    冯嘉掏出一条纤尘不染的白帕子递给裴锦瑶,“来,您用这个。”



    “这……你们都是一个师父教的吧?”裴锦瑶小声嘟囔着接过白帕子。



    “嗯?您说什么?”冯嘉关切的问道“陈继麟还有师父?”



    裴锦瑶用帕子印了印额角,又印了印眼角,想想,再印了印唇角,摇摇头,“幸亏就陈继麟一个,要是再多个师父,您就该给我烧纸人纸马了。”



    “哎哟,大吉大利,大吉大利!”冯嘉双手合十向四方拜拜,“我们裴神机使说着玩的。有怪莫怪,有怪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