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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回忆二!特拉法尔加·罗!
    就这样,逃出世界政府和多弗朗明哥追捕的罗,被好心人的天才发明家沃尔夫所救,并住了下来。



    沃尔夫不在家的时候,罗读医书读累了,便出门散步,换换心情。



    自从被沃尔夫捡到之后,才过了一个月,罗已大致习惯了这种平凡的生活。但罗还是跟之前一样,漫无“目的”。



    有时罗也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这天,罗一边想,一边走,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森林的入口,一只好大的白熊和两个孩子的身影映入罗的眼帘。



    “别打了别再打了”



    白熊在说话



    “这是,怎么回事”



    世界上居然有会说话的熊



    不过,既然从前罗也听说过有会说话的驯鹿,说不定熊会说话也是很正常的吧



    不过,眼前的光景却说不上和平。



    二人组拼命从背后踢着毫不抵抗的熊。



    “嘿嘿这家伙明明是头熊却这么没用”戴着鸭舌帽的褐色头发少年戳着那头熊的脑袋。



    “喂老老实实滚回森林里去吧”另一个少年戴的帽子上写着“engu”,即是企鹅的意思,正敲打着那头熊。



    “嘁。”



    眼前的光景让罗十分不快,不由得啧了一声。



    二人组闻声看了过去。



    “你小子想干嘛看什么看有什么意见吗”那个戴鸭舌帽的吐出了俗套的小混混似的台词。



    “没什么。我对你们两个还是那头熊,都没兴趣,随你们的便。”罗冷酷的说。



    “你小子还敢装这种自以为了不起的态度真是叫人不爽对了,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留下,我们就放你一马”这次轮到戴着“企鹅”帽子的少年找碴了。



    不管到哪里都有这种麻烦的家伙啊



    “你小子装什么呢”



    两名少年拿着刀和球棒,朝罗冲了过去。



    “真是够了。”



    “roo”



    罗小声说出了那个词。



    与此同时,以罗为中心,出现了一个球状的圆圈。



    “这,这什么鬼”



    “被,被困住了”



    好极了,非常顺利。



    罗一边避开沃尔夫的注意,一边不断练习,已经对“手术果实”的能力运用自如了。



    只要是圆圈内的东西,罗都可以自由自在地移动、操纵。



    罗把脚边的两枚石子,高高地抛到空中。



    接着说“shabes。”



    把二人组与石头的位置对调。



    不出所料,戴鸭舌帽的少年和“企鹅”帽子的少年突然浮在了半空中,然后跌落下来昏了过去。



    “哼。”



    虽然罗也曾想过,这项能力不光可以用作医疗技术,说不定还能用在战斗中,不过实测之后发现比罗想象的还要好用。



    “不过要是他俩就这么摔死了,我也于心不安”



    罗想着,为了慎重起见,罗还是替躺在地上的两人进行了诊察,结果只是昏过去了而已,应该很快就会醒吧



    “好,把麻烦事搞定了。沃尔夫那个老头也差不多该回来了。我也去准备晚饭吧。”



    罗正打算就这么回家,一只白熊从身后揪住了罗的衣角。



    “等,等等”



    “干嘛”



    “那个,谢谢你救了我我好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没什么。是那些家伙先来找碴的,我只是教训了他们一下,并不是为了帮你。”



    “就算是这样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还是好开心”说着,白熊紧紧地揪住罗的衣服,就这么哭了起来。



    这可真够麻烦的



    罗等了又等,白熊还是没有放开他的意思,没办法,他只好和白熊一起进入附近的山洞谈话。



    “刚才你干嘛不反抗啊。你不是白熊吗你的力气是不可能输给他们的吧。”



    “他们两个找我搭话了。”



    “所以呢”



    “我觉得说不定能跟他们交上朋友。”



    “哈啊你挨揍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吗”



    “嗯。我想,要是我不抵抗,乖乖挨揍的话,没准就能成为好朋友了”



    朋友。



    好久没听过这个字眼了。



    罗已经没有朋友了。



    大家都被火烧死了。



    家人和教会的大家还在世时的事情,猛地涌上心头。



    是啊,那种感觉的确不坏。



    “说起来,这头白熊怎么会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这种地方呢也许,他就像不久之前的我一样,受尽孤独的滋味。”罗突然对这家伙的境遇,产生了一点点的好奇。



    “你就住在这附近吗”



    “不是,我昨天才来到这座岛上,谁也不认识,也没有地方可以住。”



    “你家在哪”



    “唔,你知道新世界吗”



    “嗯,听过。”



    罗毕竟在海贼家族待过,耳濡目染了不少关于大海的情报。



    “我听说,所谓的新世界,就是环绕世界一周的伟大航路的后半段。对以oneiece为目标的海贼来说,是个必经之地。”



    罗惊讶的看着白熊,说“那你该不会是从新世界跑到这里来的吧”



    白熊点点头。



    罗一脸吃惊,多弗拉明戈曾经说过,在新世界,所有的常识都不通用。



    洋流、气候、磁场航海所不可或缺的这些信息,在新世界全都会大乱套,普通的海贼团和航海士压根都没办法出航,新世界就是这样的地方。



    从那样的地方,一直来到这座飞燕岛所在的“北海”,这也太厉害了吧



    “你,是自己驾船到这里来的吗”



    要是这样的话,那他的航海本领可真是高超啊。



    “不是的。虽然我也学了一点航海唔,新世界有个叫做佐乌的岛。”



    “叫佐乌的岛这名字可真怪。那就是你的故乡吗”



    “嗯,我是生活在那里的毛皮族。虽然在佐乌,生活很平静,家庭也很幸福,不过有一天,哥哥突然不见了。”



    “没有留下书信什么的吗”



    “什么都没有。所以我就去找哥哥,坐上了船,可是却上错了船,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到北海来了”



    “这可错得离谱了啊”



    “船晃得好厉害,还差点被雷电劈到,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呢。”白熊说。



    “哈哈哈你真是个笨蛋果然,就算会说话也还是熊啊”罗话音刚落,白熊突然站起来,把落在地上的绳子绕在脖子上。



    “等等等等等等干嘛,你这是不想活了吗”



    “呜呜,有什么关系嘛反正像我这样的笨蛋还是死了比较好”白熊哭着说。



    “说你笨蛋是开玩笑啦开玩笑你也太玻璃心了吧”罗赶紧把那条绳子丟得远远的,安慰起消沉的熊。



    要是因为这么小的玩笑就死了,罗可受不了。



    “那,总之,你既没有落脚的地方,也什么都没有咯”罗问道。



    “嗯。其实我是想再坐船回新世界去的,可是我想,愿意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的船应该不是那么容易找得到的就算我自己驾船出海,以我现在的航海术水平,下场肯定是还没到家就已经葬身大海了。”



    “你的目的就是提升作为航海士的实力,然后再次出海寻找哥哥吧。”



    “应该,是吧。”



    “我知道了。你跟我来。”



    “诶,诶”



    罗无视疑感不解的白熊就自顾自走了。



    白熊想了想,怯生生地跟在罗的身后。



    “对了,名字叫什么”



    “啊,我哥哥叫杰波哦。在毛皮族的语言里是帅哥的意思”



    “不是啦是你的名字你的是要你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我的名字吗我叫,贝波,的说。”



    “贝波啊朗朗上口,不错。我叫罗,特拉法尔加罗。”



    “罗,哥哥”



    “好,贝波,现在你闭嘴,听我的。别怕,我又不会猎杀你,吃了你。”



    “真,真的吗真的不会伙同别人把我做成熊肉火锅的食材吗”



    “怎么可能啊”



    走了大约三十分钟,回到家,沃尔夫已经先回来了



    “喂,捡破烂的。”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我才不是捡破烂的,快叫我天才发明家沃尔等等,那头巨大的熊是怎么回事啊”



    “嗯,他叫贝波,是迷路的白熊。从今天开始就在这里住下了,请多关照。”



    “你不先问问身为一家之主的我同不同意吗”



    “嘛,有什么关系嘛。体力活多半可以让他派上用场。”



    “啊,你好,我叫贝波,我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这么被带过来”



    沃尔夫被吓一跳,说“而且还会说话啊啊啊啊啊啊”



    “吵死了,捡破烂的。怎么说,到底留还是不留”



    “既然是你带回来的,肯定有什么緣故吧”



    “嗯,是啊。”



    “总之我先听听是怎么回事吧。”



    之后一个多小时里,沃尔夫和贝波都在沙发上谈话。



    沃尔夫耐心地询问了贝波的过去以及家人的情况。



    在交谈告一段落的时候,沃尔夫到厨房泡了三人份的红茶,一起默默地喝着递过来的红茶。



    贝波啜饮着红茶,也不像刚刚那么紧张了。



    不过,一头熊捧着茶杯喝红茶的画面,总觉得有点魔幻啊



    “你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沃尔夫突然开口。



    “你想学习航海术,然后去找哥哥,对吧唔,真是的,明明是头熊却这么重视亲人不过嘛,你的话井没有可疑之处,对我的提问也都能清楚地回答,看来并不是什么坏家伙。”



    “所以”



    “嗯,我可以让他在这里住下来。但是可别忘了我们之间只是givetake的关系贝波我也会让你干各种各样的活的我可不想要个吃白饭的要是你敢偷懒,马上赶你出去,给我记住了”



    “嗳噫,嗳噫嗳噫明白我一定会加油,成为对你们有用的熊”



    沃尔夫哼了一声,嘟哝着“来的净是些小鬼。麻烦死了”



    然后就回房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罗觉得自己能够理解沃尔夫的想法。



    那个老头鼻子哼哼,是他心情不错的表现。



    于是,罗和贝波就住进了同一个房间。



    先住进来的罗睡在床上,贝波在地上铺被褥睡觉。



    “呐,罗哥哥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呀”熄灯后过了一会儿,贝波小声地问。



    对他好的理由



    这种事,就连罗自己也不明白。



    “只是一时兴起罢了。”罗简单回答。



    也许是接受了这个答案,贝波很快就开始鼾声大作。



    大概,是因为罗对贝波所说的家人的事产生了兴趣吧。



    直到现在,罗还是不时会想,对他来说,家人到底是什么呢



    教他医术的父亲,温柔的母亲,深受铂铅病折磨却仍微笑面对病魔的妹妹拉米



    是啊,从前,他也是有家人的



    可是,大家都死了。



    对这个世界绝望之后,罗连这件事都不再去想了。



    可是最近,沃尔夫对他的好,以及他最后还是帮助了贝波的这件事,都让他觉得很困感。



    “我好像,还是想再一次去信任他人。”罗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无疑都要归功于克拉松,多亏了他拼命努力救罗,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



    也许,克拉松是在罗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哥哥,多弗朗明哥的身影,如果,当时有一个人,也像克拉松一样来挽救他,而不是托雷波尔、迪亚曼蒂之类的恶棍,不断放纵他的恶,那么,多弗朗明哥还会是现在这样子吗



    因此,克拉松才会奋力的救罗



    对罗来说,克拉松是什么样的存在呢没有血缘关系,在一起的时间也不长。



    尽管如此,他却觉得,他和克拉松的确是家人。



    他们之间,有着即使不说出口也能传达给对方的”“爱”。



    “我还能再一次去爱谁吗像这样和捡破烂的,还有熊一起生活,我也会对他们感觉到爱吗又或许,不管过了多久,我们都只是像捡破烂的说的那样,只是互相利用的givetake的关系罢了。我们的关系将何去何从,而我又应该怎么办就算再怎么想也想不出答案。”



    罗在想,这个答案,没有漫长的时间积累,是不会找到的吧。



    过了一个月,雪还是没停。



    沃尔夫说“飞燕岛一年中只有四分之一的时间是温暖的。不过也罢,反正我也已经习惯寒冷的天气了。只要练起剑来,或者下田干活,自然而然会热的”



    贝波那家伙原本就是白熊,一脸对于严寒脸毫不在意的样子。



    贝波比罗想象的还要有用。



    不但能协助沃尔夫的工作,还能洗衣做饭,闲暇时就钻研航海术,真是一头好用的熊。



    有一天,沃尔夫在发明室里埋头工作,他们来到塑料大棚里采收蔬菜。



    原本无法在冬天生长的植物现在也能够收获了,而且还能够调节不同蔬菜的生长速度。



    说实话,罗也只能承认,作为发明家,这实在是相当了不起的作品。



    “罗哥哥,我可以把这里的梅子摘下来吗”



    “快住手啊,笨蛋梅子你是想拿来,做梅干的吧”



    “诶,是的呀。梅干好好吃哦,一配饭团最棒了”



    “闭嘴你给我听好了,今后,绝对不要在我面前提梅干”



    “吓我。我知道了,不要吼我”贝波低下了头。



    唉,又陷入消沉了。



    真是一只玻璃心的白熊。



    “不过,我才不会道歉呢。是先提起梅干的人不好,酸死人了真的是酸得舌头像针刺一样疼。要我说的话,那才是真的恶魔果实吧算了,反正不管怎么样,捡破烂的都会把它们采摘下来的,他们两个人吃就好了,我就免了”



    突然,外头响起了一阵爆炸声。



    声音是从森林的方向传来的。



    连这里都可以听见,想必是相当大规模的爆炸。



    “罗哥哥”贝波也望向那边儿。



    “嗯贝波,我们去看看”



    他们出了塑料大棚,朝森林方向跑去。靠近之后,便能看到有个地方正腾腾冒起滚滚黑烟。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在那里的说不定有敌人。



    罗和贝波保持着警惕,悄悄地向冒烟的地方靠近,他们听到了什么声音。



    那是小孩子在哭的声音。



    来到稍微开阔一些的地方,只见两个孩子一边流血,一边大声哭喊。



    罗见过他们。



    那是之前欺负贝波的二人组。



    戴鸭舌帽的少年侧腹在流血,而戴“企鵝”帽子的少年,不知是出了什么差错,右臂从肘部断了。



    情况不妙啊。



    就算是不懂医术的人也能马上看出来。



    要是放着不管的话,这两个人,都会死的。



    “贝波你去背那个戴鸭舌帽的我来背企鹅帽子的把他们带回家进行治疗”



    “嗯,好一定要治好他们”贝波应该知道那是之前欺负过自己的二人组,但却毫不犹豫地背起了其中一人。



    他们背起两个孩子,一路飞奔。



    罗把企鹅帽子少年断掉的右手抱在怀里。



    “疼,好疼啊”



    “太好了,虽然流了很多血,不过看起来意识还很清醒”



    “別说话乖乖让我背着”罗打断了企鹅帽子少年的话,在回家的道路上飞奔。



    “哈啊,哈啊哈”罗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背着个大活人全力奔跑实在是吃不消。



    可是,看到他们的伤口之深,以及出血量之大,也没时间拖拖拉拉的了。



    “捡破烂的”罗到了家,一脚踹开门。



    “罗你又随便带人回来喂,怎么回事怎么浑身是血啊”



    “两个人都受了重伤我要在这做手术”



    “知道了我这就去烧水你专心救人”沃尔夫似乎被我认真的声音带动了起来,迅速开始了行动。



    把两人放在一楼的客厅后,罗去房间里拿了一整套手术用具又返了回来。



    “罗哥哥,我,我该做什么”毕竟是这种情况,贝波的声音也抖得厉害。



    “先给鸭舌帽的肚子治疗企鹅帽子的止血就交给你了把胳膊的断处用绳子扎紧,然后向上抬高之后把断臂装到塑料袋里,用冰块冷却”



    “嗳噫嗳噫”



    罗把昏迷不醒的鸭舌帽放到桌子上,查看伤口的深浅



    “好,没问题。虽然出了很多血,但没有伤到重要的器官。这样就没必要使用手术果实的能力了。一切都靠我的手术本领了。”



    “喂,企鵝帽子,还醒着吗”



    “啊”



    “知道鸭舌帽的血型吗如果不输血,这家伙肯定没命。可是,如果输了血型不同的血,就会引起输血反应,一旦出现输血反应,血管内的红细胞就会被破坏,最后全身的细胞都会变得残缺不全。所以必须得知道血型。”



    “和我一样,我记得很清不会错的。”



    “x型”



    “遭了。和我的血型不一一样。当然也没有时间从别的地方运血过来了。”罗说。



    “罗,用老夫的血老夫是x型,不会有错”



    “捡破烂”



    确实,如果沃尔夫的血型是x型,毫无疑问可以输血。



    只不过



    “老头,这两个人的出血量都相当大。如果要给两个人输血,就需要大量的血。要是都从你一个人身上抽,最坏的情况”



    “笨蛋这点小事老夫早就预料到了老夫做好心理准备了有什么,不用担心。别看老夫这样,年轻的时候打仗流血的事也干了不知多少呢。老夫的命还没脆弱到抽了两个小屁孩分量的血就会死的地步呢”



    “我知道了就用你的血了”



    接下来就是和时间赛跑了。



    罗先用注射器把老头的血一口气抽了出来,再把这些血装到干净的塑料包装袋里,在鸭舌帽的手臂上扎上针,让血慢慢地流到体内。然后对企鹅帽子也进行了同样的操作。



    “好了,这样输血应该暂时没问题了。老头你还好吧”罗冲沃尔夫喊道。



    罗从他身上抽了不少血。虽然有密切注意他的反应,但随时都有可能出现休克,



    “不担心也就有一点儿眼花而已。顶多就是轻微的贫血。要是有时间操心我这糟老头子的话,就快点儿把人治好”



    “啊啊,知道了。还有,谢啦。”



    “哼,不过是giveta接下来的一周,家务就都是你和贝波的”说着,沃尔夫疲倦地靠到了沙发上。



    “接下来,就是我的工作”



    罗把从特殊的植物上取到的粉末溶到水里,注射到鸭舌帽体内。



    这是他来到这里后制作的强效麻醉剂。



    这样病人就不会在手术过程中醒过来了。



    然后罗用在火上烤过消过毒的手术刀迅速剖开他的肚子。



    一部分肠子破了,但这种程度是小事一桩。



    罗迅速用针线缝合了伤口,同时确认了下有没有其他受伤的地方



    好了,没有问题。



    就这样



    罗又用线把剖开的肚子缝上了。



    第一个人,完成。



    “贝波把企鹅帽子挪到这儿来”



    “知道啦”



    把鸭舌帽从桌子上挪到沙发上,再把企鹅帽子挪到桌子上。



    可能是因为血流得太多,企鹅帽子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了,软绵绵地躺在桌子上。



    要论手术的难易程度,说实话他的这个要高得多。



    如果只是救他的命,那只要把伤口缝合,再继续输血应该就没问题了。



    可是罗想把这家伙的手臂完完整整地接上,让它能够再动起来。



    罗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但是,总觉得如果在这图省事,就太对不起至今一直学习的医学这个领域了。



    罗不想因为自己的行为,让怀着助人为乐的想法经营医院的父亲母亲蒙羞。



    仅此而已。



    和对鸭舌帽做的一样,罗也给企鹅帽子做了全身麻醉,然后查看被爆炸炸断的右臂的伤口。



    “里面的组织简直是一团糟。”



    如果是被刀剑“咻“地一下砍断的,那接上也不算难,但断面的情况这么糟糕,接起来肯定不会简单。



    “我能做到吗”



    就算使用“手术果实“的能力,也并不能做到熟练运用接合手术。手术需要的只有单纯的知识和技术。



    即便是这样



    “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不是出于什么特殊的感情,也不是想被感恩戴德。



    更何况,罗本来也不是什么善人。



    下决心去做的理由只有一个。



    为了自己,作为一名医生的骄傲



    “捡破烂的那儿的显微镜借我用一下”



    不愧是本事不咋样也要自诩为天才发明家的人,方便的东西还真不少。



    罗把熟睡着的企鵝帽子的手臂放到显微镜的底座上,缠上绳子固定好,然后透过镜片观察伤口,调整倍率。



    看见了



    一根根血管和神经清晰地呈现在视野里。



    “贝波把断了的手臂拿过来”



    “暖、嗳噫嗳噫”



    罗把被爆炸炸断的手肘以下的手臂放到底座上。



    好,还很凉。



    细胞组织还活着。



    这样的话



    罗拿起穿好线的针,开始了接合手术。



    小心,再小心。



    只要弄错一点儿接合的地方就全完了。



    一丁点儿错误也不能犯。



    “快想起来,从父亲那儿学到的知识。快想起来,读过的那么多书里的内容,先接合肌肉和ok没问题。”



    “然后是神经。要是把它搞错了,手臂就再也不可能动起来了。一毫米也不能错。要完美地连起来。”罗迅速而准确地接合着神经。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了。



    手术开始后已经过去多久了



    两个小时三个小时还是更久



    精神消耗得厉害,这样下去,罗要先倒下去了。



    “罗哥哥,给你擦擦汗。我什么忙也帮不上,但这点小事还”



    “啊,谢谢啦,贝波。”



    “不会死吧,这两个人,都会得救吧”



    “废话。你当我是谁啊。我可是天才外科医生。特拉法尔加罗”为了让自己打起精神,罗学了捡破烂那家伙的口头禅,



    原来如此,就算只是口头上说说,但一说出“天才”这个词,就感觉自己真的变成了那样,力量就会不断涌出来。



    手术继续。



    把最后的神经,接合起来。



    应该是完美的。



    罗努力站稳摇摇晃晃的双腿,开始接合血管。



    静脉接



    动脉接



    完成



    最后,把手臂整个缝合。



    手术,结束。



    “咣当“一声,罗直接向后倒了下去。



    “罗哥哥”



    “罗啊啊,好困。”



    “别那么担心地看着我嘛,贝波,老头。看着点儿输血的针,别掉我就是,有点儿累马上就,起来”罗只说了这些就拼尽了全力。



    大概是做完手术放了心,强烈的睡意向他袭来,他沉浸在完成了决心去做的事的充实感中,心满意足地进入了梦乡。



    睡醒后,罗立刻去检查两人的身体状况。



    麻醉似乎很管用,两个人都还睡着。



    罗取出注射针,分别往两人的胳膊上注射了溶在水里的粉末。



    这是他父亲研制的,超级有效的营养剂。



    脉搏正常,也没有发烧。



    “嗯。看来两人都度过了危险期。”



    “罗,臭小子们的情况咋样了”



    “老头,你起来了啊。”



    “哼。想到老夫家里可能有死人就静不下心来。”



    “没事的啦。我的手术很成功。注意着后面别感染就没问题了。”



    “好好”



    “太好了诶,难得听你这么说啊。明明你什么也没赚到。”



    “小孩子得教了就是足够的回报了。”说着,沃尔夫别过脸去。



    感受到捡破烂的笨拙的温柔,罗也莫名觉得高兴。



    过了四天,两个人都醒了过来。



    他们似乎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鸭舌帽因为腹部动了手术,身体很虛弱,不过,只要吃些简单的食物,等伤口愈合应该就没事了。



    有问题的是企鹅帽子这边。



    不是保住命就行了。



    “如果我的接合手术失败,他的手再也动不了了的话,这家伙肯定会相当受打击吧。”



    “企鵝帽子,我现在要拆绷带了。然后,你试试胳膊和手指能不能动。”



    “哦,好。”



    企鵝帽子看上去很忐忑。



    老头,贝波和鸭舌帽也都一脸担心地看着他。



    “慢慢来就行。就像去摸东西样,轻轻动一动。”



    企鵝帽子盯着自己的手臂,盯着他这条或许一辈子都再也抬不起来的手臂。



    微微一颤。



    企鵝帽子的小指动了。



    他按顺序依次动了动无名指,中指,食指,大拇指。



    然后又慢慢地,抬起手肘以下的手臂。



    成功了。



    看来神经接合得很顺利。



    “什么嘛,感觉还不坏。”



    罗好像有点儿理解了他父亲母亲教过他的,他们珍视的“作为医生的喜悦”的心情。



    “唔噢,咦噢噢太好了太好啦”贝波激动地紧紧抱住了企鹅帽子。



    这家伙也真是个老好人。看上去已经完全把这两个家伙还欺负过自己的事,忘在脑后了。



    呜呜呜呜



    传来两个人的抽泣声。



    鸭舌帽和企鵝帽子哭得满脸都是鼻涕眼泪。



    企越帽子低头感谢。



    “我还以为死定了但是多亏了你们,我们现在才能活着”



    鸭舌帽还不能自由地活动身体,哭得脸都花了。



    “没什么,只是我一时兴起罢了。”说着罗转过身去,总觉得让在场的人看到自己抿嘴笑的样子太难为情了。



    一周过去了,两人的体力都恢复了不少。



    沃尔夫和贝波也积极地协助企鹅帽子做康复训练。



    沃尔夫鼻子里哼哼着,一脸的不耐烦,但从没有做出要把臭小子们赶出去的样子。



    情况稳定下来后,罗和贝波、沃尔夫,询问了事情的经过。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两个小孩子会在那种地方



    要问的事还有一大堆。



    “噢小子们你们先再做一次自我介绍虽然现在说晚了点儿,老夫名叫沃尔夫天才发明家沃尔夫大人记得要饱含着敬意这么叫我”



    “啊,你们俩,这个老头说的话随便听听就行了,其实就是个捡破烂的。”



    “就你话多,罗别插嘴”



    “知道啦。”



    唉,真是个说两句就红脸的老头。



    两个人对视了一一眼,然后开始介绍自己。



    戴鸭舌帽的家伙叫夏奇。



    戴企鵝帽子的叫佩金。



    两个人怯生生地报上了姓名,似乎还有点儿害怕。



    “夏奇和佩金啊。那先说说你们怎么受的这伤吧。”沃尔夫用比平常更柔和的声音轻声说道。



    “我和夏奇在森林深处建了个小屋,大概从两个月前开始在那生活。”



    夏奇肚子上的伤口还有些疼,佩金代替他开始讲述他们的故事。



    “我和夏奇都多少会点儿打猎,森林里还有冬天也结果子的树,所以并不缺食物。但那天,我们在烤打到的鸟吃的时候,一头野猪大概是被香味吸引,突然冲了出来实在是太突然了,我们吓得不知道该怎么野猪猛地冲了过来,捅了夏奇的肚子。”



    说到这,佩金似乎是累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不用着急。”说着,沃尔夫递给佩金一杯水。



    “很快野猪就朝我冲了过来。虽然我可以逃跑,但也不能扔下夏奇不管,只好从小屋里拿出存放的炸弹,想冲野猪扔过去。但它却在手里爆炸”



    “所以受了重伤啊。小子。你为什么会有炸弹”



    “从镇上偷的。因为觉得要是在森林里生活的时候发生什么危险的话,可以派上用场。”



    “原来如此。虽说偷东西不对,但如果是为了对付野兽,也说得过去。”说完沃尔夫喝了一口红茶。



    佩金的话,让罗产生了一个疑问。



    贝波和沃尔夫大概也在关心同样的事吧。



    “你们俩,父母呢”拐弯抹角地问也没什么意思,脆直接提出了疑问。



    “夏奇的父母和我的父母都在半年前死了。”佩金回答说。



    罗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但佩金接着说了下去。



    “我和夏奇还有各自的父母一起去烧烤,在据说是飞燕岛最美丽的海滩,大家都很开心。谁也没有注意到海面的情况不对劲。没发现大浪就要来了。海浪大到简直能吞没整个岛。我和夏奇在远离海滩的地方爬树玩,所以没事,但我和夏奇的爸爸妈妈,就这么直接被海浪卷走了”说到这,佩金陷入了沉默。他在拼命忍着不哭出来。



    过了一会儿后,佩金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后面发生的事,在各自的亲成商量过后,决定让夏奇和佩金借住在夏奇的叔叔家。



    那两个家伙想要的并不是孩子,而是使用方便的“道具”。



    他们被迫走私非法的武器,盗窃宝石店,吃的只有水和面包。



    罗皱着眉头听着佩金的话,不由得怒上心头。



    居然会有大人让失去父母的孩子体会到更深的地狱,这让罗忍不住火冒三丈。



    “我们就没被正经当成过人看。对那两个家伙来说,我和夏奇只是奴隶而已所以我们逃了出来。可是我们无处可去,也没有本事赚钱,所以在森林里建了小屋,但在那儿也过不上正经的生我已经连为什么活着都不知道了”佩金低着头,压低着声音哭了起来。



    在床上躺着的夏奇也哭着起身,坐到了佩金身边。



    “如果没被你们救下来,我们肯定就那么死了。谢谢你们救了我们还”



    夏奇有点儿难为情地看着贝波,然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开口说道“你在我们不能动的时候,一直有照顾我们吧。喂我们喝粥,帮着我们做康复训练真的是,说多少感谢的话都不够”



    “没,没关系的。有人受伤,去帮他不是理所应当的嘛。”



    “才不是什么理所应当的我,我们是欺负过你的人。踢了你,还打了你。对这种家伙这么好,才不是理所应当的”说着,夏奇冲贝波低下了头。



    佩金也照着做。



    “不,贝波。谢谢你救了我们。还有,随便冲你发火,做了过分的事,真的很抱歉对不起”



    沉默笼罩了整个屋子。



    虽然贝波说“不用放在心上啦”,但佩金和夏奇还是低着头,流着眼泪。



    “不知道为什么活着。”佩金这么说。



    “肯定,夏奇也是同样的心情吧。可恶。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特别不痛快。就好像,有人替我把城镇被烧毁时我的心情说出来”



    “喂,你们俩”自然而然地,罗冲佩金和夏奇喊道。



    “你们没地方去吧。也不打算回亲戚家吧。”



    死也不要回到那个地方



    “好,那你们俩,做我的小弟吧。同意的话就让你们暂时住在这儿。”罗刚一这么说,两个人的表情就立刻明朗了起来,大概是看出来了罗不是说着玩的吧。



    “都说了这可是老夫的家”老头声色俱厉地提出抗议,但被我无视了。



    “顺便一下,贝波也已经是我的小弟了。”



    “第一次听说原来是这样啊暖噫嗳噫”贝波说。



    夏奇和佩金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点了点头,然后面向罗,再次深鞠躬,异口同声地说“请让我们留在这里吧拜托了”



    沃尔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小声抱怨道“又多了几个臭小子吗。”



    “好吧,臭小子们没办法,就让你们四个家伙一起住在这但别搞错了老夫可不打算当你们的监护人也绝不要和你们做家人或朋友说到底咱们的关系就是givetake你们为了活着想要住的地方我为了发明和生活想要劳力这就是所谓的等价交换等病号的身体好,你们所有人都给我进城干活去不仅要给我帮忙,还要好好干活有意见吗”



    没有人反对。



    也没有人沉着脸。



    只有沃尔夫一个人脸涨得通红,像是发表了什么难为情的演说一样。



    罗重新思考着克拉松所说的“自由”的含义。



    “我也好,贝波也好,佩金也好夏奇也好,都在这世上品尝过无与伦比的孤独,即便如此,现在也都战胜了绝望,在这里生活。”



    罗还不太明白,所谓的“自由”到底是什么。



    只不过,在沃尔夫的家里,确实感到住得自在,为什么呢



    “明明是个信奉givetake的老头,但沃尔夫的话没有让他们觉得压抑。能感到他尊重我们,把我们当作同等的人看待。那也许留在这里也不错。也许和这帮家伙一起在这儿生活下去,我就能找到柯拉先生想要告诉我的自由。”虽然没有依据,但罗这样相信。



    “在五个人过着奇妙的共同生活的前方,我一定能遇到我所找寻的答案。”



    这么一想,这个世界,也不是那么糟糕嘛。



    望着乱哄哄吵嚷着的四个人,罗也偷偷地,扬起了嘴角。



    “佩金,你小子那块儿肉明明是我烤的”



    “管你呢这种事当然是先下手为强啦”



    “等一下啦佩金夏奇你们每人都吃了3片肉吧我才吃了2片在这儿你们可是新来的,要乖乖尊敬前辈才行”



    有了新的伙伴,大家的晚饭总是吵吵嚷嚷的。



    大多都是因为,夏奇、佩金和贝波为吃的吵得不可开交。



    “真是的,那就别把肉盛在大盘里,一开始分成一样的片数不就得了嘛。”罗一边这么想着,一边默默把第4片肉放进嘴里。



    “吵死了,臭小子们吃饭时要安静,要我说多少次你们才明白”沃尔夫者爷子“啪”地一拍桌子,呵斥道。



    这种情况下,老爷子的话就会格外得多。



    罗悄悄起身,想偷偷摸摸地溜回房间,却不料被人从后面一把攥住了餑颈子。



    “站住想一个人溜的小心眼儿早就被我看穿了,罗再说就是因为你这个领头儿的没做好榜样,这帮家伙才这么没规矩”



    “我才不管呢。我是把这些家伙收作小弟了,但可不记得答应过要当他们的家长”



    “哪儿那么多废话一个个的都这么没正经。唉,我那平静的小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有什么关系嘛。比起光捣鼓破烂的日子,还是现在这样生气勃勃的好点儿吧。”



    “烦死啦你个臭小子”



    结果,沃尔夫的教训全让罗一个人挨了。



    贝波他们一脸抱歉地看着罗,不过反正明天还是会一样吵成一团。



    在和贝波在一起生活的日子里,罗算是摸清楚了他们就是一帮即便反省,一天过去也会忘个精光的家伙。



    从他们五人开始一起生活算起,转眼间过去了两个月。



    在同一个屋檐下围着同一张桌子吃饭,一起洗澡,自己发明游戏玩耍,一起快活地闲聊。



    罗在迄今为止的人生中,还不曾这样使用过时间。



    和多弗朗明哥他们在一起时,罗拥有的只有绝望。



    唯一驱使罗行动的,是在死前把世界搅得乌烟瘴气的邪恶玉望,也不曾有心思去体会快乐的滋味。



    多弗朗明哥,迪亚曼蒂、拉奧g,古拉迪斯虽然那些家伙教给罗我各种各样的本领,但那不过是为了将罗培养成有用的“道具”罢了。



    罗不知道,像现在这样和沃尔夫贝波他们一起度过的时光,未来会走向何处。



    即便如此,罗至少知道,这些人是把他当作一个“人”来对待的。



    罗能感受到,他们之间并不是“道具”的利用关系,而是可以一起聊天,一起犯傻,一起哈哈大笑的关系。



    对多弗朗明哥的愤怒并没有平息。



    渴望复仇的心情,还潜藏在内心的最深处,不时会探出头来。



    不过现在,罗有了伙伴,有一群可以一起犯傻,让他忘记愤怒和仇恨的家伙。



    这样,就足够了。



    佩金也开始可以分担一些活儿了。



    开始大家都不习惯,不知该如何是好,也有过不少摩擦,但最近包括罗在内,都能熟练合作,一起劳动了。



    沃尔夫每天早上八点左右离开家,前往步行约需三十分钟的研究所。他这一个月以来似乎在镇上有什么事,时不时要等到天黑了才回来。



    “虽然不知道沃尔夫在忙什么,但他还好吧又要搞发明,还要去镇上,好担心这样子他会不会累坏了身体呀。”贝波天真地提出疑问。



    “没问题啦。捡破烂的身子可是铁打的。今天早上还兴高采烈地说起了他的发明,说什么过不了多久,就让你们见识下从天空俯瞰的景色之类的”



    “是嘛身体健康就好。”



    实际上,沃尔夫可谓是健康的代言人。



    以防万一,罗会时不时地检查他的身体状况,可沃尔夫的数值全部正常。



    而且,沃尔夫的力量和肺活量比一般的年轻男子都大得多,他虽然不怎么说起自己的过往,但年轻时应该做过不少锻炼。



    沃尔夫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会去干农活,钓鱼,打扫下屋子,洗洗衣服。



    尽管有时会觉得好麻烦,但也会为自己能够认真完成工作,感到一丝自豪。



    闲下来时,他们会专心致志做自己想做的事,罗大抵会埋头读医学书,或练习使用能力,而贝波一般是去学习航海术。



    佩金和夏奇常把“就是想变强”挂在嘴边。但自己琢磨效率太低,无可奈何之下,很多时候就由罗去找沃尔夫借来武器,然后教两人剑法和枪法。



    不过,累是累了点儿,倒也不无聊。



    两个人都挺有天分,也会乖乖照罗说的去做,所以进步很快。



    对方能够熟练掌握自己教授的内容,这让罗感到出乎意料的开心。



    看到佩金和夏奇用子弹打中远处的靶子后欢呼雀跃的样子,罗也会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



    就这样等到夜幕降临,沃尔夫回家后,他们一起吃饭,聊一聊这一天发生了什么,然后睡一晚好觉。



    这种生活节奏还挺合罗的胃口。



    然而,这样的太平日子生活可不会永远持续下去。



    “明天,所有人一起去欢乐镇。”



    某天,吃完晚饭后,捡破烂的一本正经地说“还记得你们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吧。老夫应该说过,不仅要帮我的忙,还要到镇上去找活儿干。你们也在这儿待了两个多月了。差不多该履行约定了说到底咱们的关系就是givetake要是还想在这儿接着住的话,就给我老老实实地付房租和伙食费”



    沃尔夫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



    罗没能马上点头同意。



    到镇上去



    就这么一点小事,却让罗止不住地害怕。



    确实,罗的铂铅病已经彻底痊愈了,脸上变白的部分也恢复了原状,应该也不会像之前去镇上时那样吓到别人了。



    即便如此。



    过去的记忆还未曾消退,依然像无法抹去的污点一般,残存在他的心中,他回想起和克拉松一起在大雪纷飞中徘徊的日子。



    回想起了当笑眯眯的医生们听到铂铅病的名字,眼神骤变像是看到了极端不堪入目的东西时,那种气氛。



    好可怕。



    “老夫要去睡了。明天早上吃完饭就立刻出发。”沃尔夫撂下这句话,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他的语气没有半点儿开玩笑的意思,甚至还有点儿冷冰冰的。



    老爷子离开后,餐桌上的气氛凝重起来。至少可以肯定,没有人欣然接受他的提议。



    “那个,罗大哥。”这时,贝波弱弱地叫了一声罗的名字。



    “镇上,不去不行”



    “老爷子说的话合情合理。既然我们有言在先,答应了去镇上工作,那就不能无视这个约定啊。”



    “可是我,好害怕啊一想到镇上的人看到会说话的熊会是什么反应,我就忍不住发抖。”



    “那一直赖在这个家里,受着老爷子的照顾,游手好闲地过一辈子就好了吗这样当然不对吧。不到外面去就只能原地踏步”



    可恶。



    就好像是在自己说给自己听一样。



    夏奇和佩金,心情也和贝波一样吧,



    不,他们本来就是为了逃离那里才到这个家来的,可能比贝波还要担心吧。



    “夏奇,佩金。欢乐镇的治安很差吗”罗向两人询问道。



    “不知道我和夏奇虽然在叔叔家里生活,但被告诫说尽量不要和镇上的人扯上关系”佩金有气无力地回答说。



    “我们外出的时候,基本上都是被逼着去交易走私的武器,或是去店里盗窃,都没正经和镇上的人说过话。罗大哥,我果然还是不想去。我和佩金一直都在干坏事。长相没准儿都被人记住了。而且我只要一想到如果被叔叔叔母发现了会怎样,心脏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夏奇似乎是哽咽住了,低下了头。



    “啊,这样啊。我也好,他们也罢,都在害怕大人。毕竟所谓的大人,并不都是像沃尔夫这样的好心人。我们打心底里恐惧着,一旦走出现在这个可以快乐玩耍的孩童世界,就会被大人嫌弃,愚弄,恐吓,欺辱。”



    即便如此



    “没事的。”罗斩钉截铁地说。



    三个人的目光聚集到我身上。



    稍作犹豫后,罗把铂铅病的事告诉了大家。



    因为这个疾病遭到了怎样的迫害,“大人”让自己尝到了多少苦,还有失去最重要的人时有多痛苦。



    三个人聚精会神,一言不发地听罗说。



    “罗大哥,还发生过这种事。我一点儿也不知道”佩金弱弱说道。



    “这也不是什么非说不可的事。病也已经彻底好了。我想说的是,你们也是,除了变得更强以外别无他法。我确实遭到过迫害,也有过许多痛苦的经历,但还是像这样活得好好的。明天去镇上可能会遇到不好的经历。”



    “但是,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发怵,那你们无论过多人都只能裹足不前只能警惕着周围人的目光,提心吊胆地过一辈子。难道这样的生活,是你们想要的吗。”罗语气沉着,努力让他们理解。



    三个人原本哭丧着的脸,稍稍变得明朗了一些。



    “我会努力的我要好好和镇上的人说话,找到能工作的地方”说着,贝波攥紧了拳头。



    “啊,这样不错。”罗也回应他说。



    “嘿嘿。感觉心情轻松多了。谢啦,罗大哥。果然还是你厉害呀。要是把我换成罗大哥,肯定会吓得根本去不了镇上了。”



    听了夏奇的话,罗只回了一句“这样啊。”



    “其实也,和你们一样啊,夏奇。”罗在心里说。



    其实就在当下,罗的手脚都在慢慢变得冰凉,背上也不争气地冒着冷汗。



    仅仅是想一想在镇上会发生什么,胃就隐隐作痛。



    即便如此,罗也觉得,在这些家伙面前,他必须要逞强。



    “贝波,佩金,夏奇。做我的小弟吧。既然这句话是我对他们说的。那我就要肩负起作为老大的责任,我必须要逞能。我必须要打肿脸充胖子。要是这时候连我都垂头丧气,他们将永远生活在恐惧的阴影中”



    罗可不要変成那祥,他有他自己的骄傲。



    为了维持这种骄傲,稍微勉强自己一下,根本算不了什么。



    “好嗷,那就快去睡觉吧要是起晩了,就又要被老头子喋喋不休地唠叨了”



    三人一时间又打起了不少精神。



    所有人一起回了房间,各自躺到了床上。



    不管怎么样



    一切都留到明天再説。



    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罗一边在心里三番五次地这样对自己説,一边盖上被子,紧紧地闭上了眼晴。



    第二天早上,罗、贝波、夏奇、佩金、沃尔夫五个人,一边吃着佩金做的煎鸡蛋和烤面包片,一边儿围着桌子坐下。



    捡破烂的几乎一言不发。



    嘁



    搞什么嘛,跟我们说几句活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头子起码也该知道我们在害怕。



    然而,罗的心里生出了一丝狐疑。



    沃尓夫会不会到头来也和外面的那些“大人”一样,只是想把我们用作赚钱的工具呢



    搞不懂。



    罗琢磨不透沃尔夫的想法,无法掩饰自己忐忑的心情。



    “到点了,走吧。”



    大家听从沃尔夫的吩咐,爬上巨大的沙滩车。



    这辆车最多能坐八个人,是沃尔夫的发明。



    罗坐到了副驾驶上,贝波他们三个坐在后排。



    沙滩车飞速行驶在通往城镇的路上,从后面传来贝波他们三个说话的声音,听上去总有些无精打采。



    罗偷偷瞟了一眼正在开车的沃尔夫,但他的表情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就这样过了约摸二十分钟,他们来到了城镇的入口处。



    和之前来时一样,那块儿写着“欢乐镇”的牌子映入眼帘。



    现在他们就要进入这个城镇,和镇上的人们沟通,找到工作。



    “呼”罗重重地吐了口气。



    他必须得做好榜样,他要保护好他的小弟,他的伙伴。



    “好了,走吧。”



    沃尔夫不仅不怎么说话,还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他们忐忑不安地在他后面尾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