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眨眼，已经站在学校一楼接待处，眼前似乎还有雷电在闪烁。



    格林德沃释放的闪电已经劈到身前，还好学校产生的光柱具有空间隔离的效果，不然就装逼不成，反遭雷劈了。



    饶是如此，也吓地许烁冒了一身冷汗；传奇巫师果然牛逼，要不是牛逼敌不过挂逼，自己就挂了。



    知道格林德沃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就提前开启了，没想到收获了一本神品魔法咒语技能书，还得了50点气运值。



    神品下阶，可能就是巫师世界的传奇等级。



    许烁升起一丝快意，传奇巫师多了个鸟，还不是照样栽在本校长手里。



    抓人不成还被“偷走”一项技能，可惜不能告诉格林德沃，要不然会把金发帅大叔活活气死。



    遗憾的是没能复制那个召唤魔法，抬手一指，召唤一条西方巨龙，要多酷有多酷；之前有点忽视这个主动技能了，今后要注意。



    取出雷霆电狱技能书，许烁递给伏地魔，“送你了。”



    传奇魔法攻击力惊人，就是不知道伏地魔能不能用。



    怔怔的接过去，伏地魔都没看一眼，目光有些凝滞。



    许烁打心底叹息一声，拍了拍学生肩膀，待客室里亲手给伏地魔端了一杯茶，两人面对而坐，相对无言。



    他太了解伏地魔了。



    刚才短短的几分钟，这孩子受到了极大的心灵冲击，可以说眼睁睁看着起高楼，又眼睁睁看着楼塌了，而且是他自己亲手砸塌的。



    这种冲击不亚于伏地魔验证自身混血的那一次。



    那一次，伏地魔就像丢了魂一样。



    这一次，恐怕比那一次还要严重。



    用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好像一个身无分文的乞丐捡到一千万美金，没人发现，都是自己的，却强压着贪念，给失主送回去了。



    那种唾手可得而又眨眼失去的失落感，许烁想象的到。



    纯血之王。



    收获格林德沃的效忠，甚至整个纯血巫师帝国的效忠。



    这是远远超过伏地魔曾经预期的最美丽梦想。



    买彩票想着能中个十块钱就好，一开奖，妈呀居然是五百万！



    压抑在最心底的渴望突然实现了，却最终选择了亲手砸碎它，放在谁身上都接受不了。



    那时，许烁就站在伏地魔身边，亲眼看着十五岁的少年从不敢相信，到热血沸腾，到艰难挣扎，再到失魂落魄。



    心路历程的艰辛，做为一个旁观者都感受的到。



    原因其实只有一点，伏地魔是混血。



    正是想到了这一点，许烁才意识到确实跟自己有关系，如果没有自己的干预，伏地魔不用五秒钟就会做出本该做出的选择。



    一直以为自己在做好事、在帮伏地魔的许烁第一次产生了疑问，心里说了声对不起。



    sorry，没有我，你的梦想就实现了。



    都是我的错。



    沉默许久。



    “其实，你可以答应他的。”



    许烁小声说道，好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我不会说的，你知道我不是你们世界的人，以后我也不会去了；再说，我是你老师，也是你……哥。”



    伏地魔惊讶抬头。



    他理解校长大人“不会说”指的什么，只是没想到大人会用“哥”这个字眼。



    哥。



    十五年来，精通六种古魔法语的他却从没理解过这个简单的母语单词所表达的简单人际关系，也没想去理解，因为他没有。



    纯血骑士团成员众多，但都是他的手下而已，所有谦虚温和善解人意乐于助人的表现都是为了利用，就像对斯拉格霍恩那样，就像没有嘲笑过斯卡曼那样。



    他甚至只有纳吉尼一个朋友，还不是人类。



    然而，当“哥”这个简单的字眼出现在耳中时，看着低着头的校长，他感到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融化了。



    在面对格林德沃的某一瞬间，他心里怨恨过校长。



    那是真正的怨恨。



    要不是许烁，自己就不会亲手撕开那道血淋淋地疤，就不会陷入艰难的抉择，就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可是，当格林德沃要向许烁动手的时候，他却本能的站在许烁身前，以至于直到刚才还有些后悔。



    这一刻，他不再后悔了。



    “我知道。”伏地魔轻轻点头，“我当时也知道您不会说，因为那也符合您的利益。”



    “那你为什么……？”



    许烁有些惊讶，看来自己想涨学费的小心思被学生看穿了。



    枭雄就是枭雄，看透人心的能力太强了。



    可是既然伏地魔知道自己不会说，怎么还拒绝了格林德沃？



    “因为，我能欺骗全世界，却骗不了自己。”



    伏地魔长长叹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



    许烁若有所思，连连点头，终于想通了一切。



    就像那次伏魔粉研讨会上自己所说的那样，原轨迹的伏地魔最终成长为黑魔王，是建立在从小汉格顿开始的层层自我欺骗上，杀人灭口，世间再没人知道混血事实（后来的邓布利多也是通过逻辑推理出来的，没有实际证据），之后所有的经历都是在往伤口上贴创可贴，一层又一层，包的严严实实。



    谎话说了一千遍，自己都以为是真的，就是这个道理。



    而潜意识里的自卑导致伏地魔必须追求前人所达不到的卓越高度，因为唯有那种程度的优秀才能战胜内心的自卑，长生计划开始实施，最终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但由于自己改变了伏地魔的成长轨迹，眼下十五岁、还没来得及贴创可贴的伏地魔在面对艰难的选择上，最终没能过“自己骗自己”这道关，选择了放弃。



    这才是伏地魔亲手砸碎唾手可得的梦想的原因。



    是啊，最伟大的纯血巫师帝国之王居然是个混血，这是十五岁的伏地魔难以承受的天大笑话。



    许烁忽然坚定了信心，自己确实在做好事，确实是把伏地魔领到一条正路上。



    人间正道是沧桑。



    歪门邪道或许能得一时之快，但终归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人在做，天在看。



    这类的俗语太多了，都揭示一个问题，做人要走正道。



    小花招可以用，但必须是在不影响大方向的情况下。



    看似因为自己伏地魔失去了唾手可得的梦想，可谁能保证那个梦想不是炸弹，在若干年后爆炸！



    打开心结的许烁豁然站起，吓了伏地魔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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