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鸥可真的是大开眼界了！这个鬼市里面的东西简直闻所未闻，别说刘晓鸥了，就算八福和九爷很多东西都叫不上名字。就在刚刚，刘晓鸥亲眼看到一个小摊位上，老板是个……还算是个人吧？这个老板的摊位有差不多两米，而老板的身宽也差不多两米。就是一座肉山！勉强在肉山顶部一小簇黄色头发……（也许是头发）下面可以看到类似五官的东西，眼睛也看不出是睁开还是闭着，因为满脸都是肉褶子。在原本该是嘴巴的位置，镶嵌着一个老式的单卡录音机，老板的叫卖声就从这个录音机里传出来，声音尖细刺耳，而且还不停的循环播放，真的像极了农贸市场里的小喇叭，而这个老板卖的东西，居然是一坨一坨……会蠕动的肉。这个摊位前也没什么人，大多数人或不是人的东西走过来，都会小心的避开。刘晓鸥听不懂录音机里的叫卖声，只能悄悄蹲下抱起九爷询问。九爷嫌弃的把整个脸扭到反方向，小声的说，“那是蛊蛭，一般人不敢碰，而且巨贵无比”。“九爷，蛊蛭是个什么东西？”八福也很好奇。“希望咱们这辈子都别用这玩意……要是遇到搞不定的恶灵，只要把这玩意丢上去，再恶的灵也会被慢慢啃光光。但这东西带在身边很麻烦，一不小心自己就中了标。”九爷眼神有点小害怕，“麻溜离开先，这胖子以前只有100来斤，养了几十年这东西就变成现在这模样，要死不死的……怎么今天出摊了！”九爷继续抱怨。



    离开这个摊位，刘晓鸥还抱着九爷没撒手，“九爷，这鬼市都是什么人啊？？”刘晓鸥非常好奇，难道除了灵以外，还有其它妖魔鬼怪在这个世界上？



    “这里多一半都是灵，剩下的是一些人，有的是和八福一样的画灵师来淘换东西的，还有一些都是纯粹的人类，不过生意做跨界了而已，还有一些就是刚才诸怀那样的神兽后裔或者其他什么后裔……”九爷在刘晓鸥怀里很舒服的说。



    “但……画灵师不就是收灵的吗？怎么还会……”



    “说来话长，不过你现在只要知道，如果我们工作失误，比如你那只飞猪遣灵失败，它迟早有一天会变成这里你能看到的任何一种生物……”九爷似乎很忌讳直接告诉刘晓鸥答案，总是绕着弯子。



    “所以……他们都是灵？”刘晓鸥问道，在刚才那堆肉山上，刘晓鸥真的看不出如何的“灵”。



    “都是啊，画灵师也只能处理一部分的灵，大多数的灵自我意识完全独立后，都会成为你看到的这些……在人间，人类给他们都分了类，有些叫做妖，有些叫做鬼。妖魔鬼怪就这么来的。不过这里大多数都是善灵”八福总算当了一次老师，眉飞色舞的和刘晓鸥描述着。



    “可是……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或者一次说完？”刘晓鸥还是摸不到头脑。九爷翻了白眼，八福补充了一句，“我爷爷和我说，实践出真知，知识都是遇到用到才能学到！”



    刘晓鸥想想确实也没错，不过如果以这样的教学方式，这个行业是完全没办法自学成才的。“可是如果是高级的恶灵成型了，那怎么办？”刘晓鸥想起那个pdf上对于灵的分级说法。八福满不在乎的说，“会有更厉害的人收拾它们，说白了画灵师如果是民警，上面还有刑警和特工呢，不用我们操心。”



    “放屁，臭小子和你说了多少遍，我们才没有那么贱……我们是这个天地平衡的第一道防线！这道防线要是没了……你以为上面那下大人物应付得来？”九爷出奇的生气，估计是碰触到了他的职业自尊心。



    “我懂了，防范于未然说的就是你们。”刘晓鸥缓解气氛的补充了一句。



    “是我们！”八福强调着刘晓鸥已经和他们捆绑在一起的事实，并且不停的朝着九爷赔不是。



    接下去的路上，刘晓鸥看到更多的奇妙的物品和奇妙的灵。甚至看到很多小时候听过的传说中的妖怪：九尾狐就看到四五个，纯白色和青色的半人半蛇，长着独角非常帅的半人马，穿着西装带着眼镜的狗熊，还有牛头马面什么的……更多的是刘晓鸥完全没见过、没听过，也没法想象的生物形态。



    “今天居然是个大日子”，走了一路的九爷也吃惊的说到。“鬼市很久没有出来这么多灵了，呵呵，咱们运气还真好，赶上了个大集。”九爷呼哧呼哧笑了起来。原来，鬼市不定期会变成一次大集，这个大集从来没有规律，也不知道背后是谁在操控或者真就是巧合。少则几年，多则几十年，忽然就会出现一次非常大规模的鬼市，各种平时不露面的各种形态的灵都会出来，而这种集市往往都会连开三天。



    八福也很兴奋，来这么多次鬼市，他也是头一次遇到大集。这两人一狗运气可真的是极佳。不过八福和九爷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然后爷俩目光都投向了正在一个摊位前仔细把玩一个小物件的刘晓鸥，难道她的气运真的这么强！



    刘晓鸥并不觉得意外，对她来说第一次来鬼市，无论是不是大集，她都没有感觉，没有对比就没有意外。而现在她的心思都放在眼前这个小东西上。



    手里是一个非常精致的木雕小物品，大概的形状像是一个缩小的保龄球球瓶，顶端是一个半球，雕刻了一些简单的云纹之类的，圆球顶部正中有一个圆孔。而圆球之下一直到底部是11个大小不一的圆环。每一个圆环上面都像是随机的花纹，凹凸不平。刘晓鸥现在眼力惊人，在她眼里，每一个圆环上那些凹凸不平的雕刻纹路都很像在鸟瞰山川峡谷沟壑。圆环每一层的纹路都不重样，而且每个圆环都可以转动，包括顶部的半球也可以转动，转动的时候还能隐隐听到里面有一些微小的机括声。整个木器油光锃亮，不知道被多少人盘过。



    “哎哟，喜欢这个？”这个摊位的老板是一个矮小的老太太，至少她长着一张慈祥老太太的脸，不过她有六只手臂，每个手臂至少有8个关节，其中一只手拿着一个正在冒烟的烟斗，关节来回对折，像一个折叠的梯子。而其他的手则挥舞着奇怪的轨迹，在整理擦拭她摊位上的商品。声音就是她发出来的，听起来很是苍老。



    刘晓鸥有点失语，主要的原因是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和接茬。支支吾吾半天，总算憋出一句话，“大娘……这是什么啊？”



    “大娘？谁是你大娘，我才100多岁，刚出阁没多久！怎么就大娘了！！”对方很生气的样子。“抱歉抱歉，我……我不知道您的……那我叫您……叫您大姐……行吗？”



    “叫什么大姐，叫我小姐姐！你们人类不都这么称呼的吗？”老太太看出刘晓鸥就是个普通的人类小姑娘，也就不和她计较。



    “这个我也不知道……都忘记从哪里淘换回来的，好像是个什么锁…姐姐我早都不记得了。”老太太看刘晓鸥很尴尬的样子，自说自话起来，不过她这个时候也忘记了姐姐和小姐姐的区别，或者她根本不知道区别。



    是个锁。刘晓鸥心里暗自道。刘晓鸥想起了达芬奇密码筒，那个好像也就5、6圈可转的环，每个环有26个字母。眼前这个可是有12层可动，而且每个环都是“乱码”，好复杂的样子。刘晓鸥的前任追她的时候，买过一个淘宝上的复制货装了情书送给她，所以她还挺有印象。记得前任得意的说那个密码筒有一千多万的组合密码。刘晓鸥对这种密码锁可没有什么耐心去尝试，新鲜劲过了后猜都懒得猜，后来还是前任央求着告诉了他密码。



    “额……小姐姐，这个怎么卖啊？”刘晓鸥今天却莫名喜欢上这个奇怪的“锁”。



    “便宜，10个英招币，反正姐姐我也打不开，便宜点处理给你。不过别的钱我可不收。”老太太随意的说。



    要是鬼市上这些人啊灵啊什么的，知道外面一枚英招币可以买到千万现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灵也就算了，世间的钱对他们来说就是纸，毫无用处。但是那些跨界的商人还有入世的画灵师，也许就没有那么淡定了。就像从刘晓鸥身后冒出的八福和九爷。爷俩的表情非常精彩！



    做为近几百年第一对拿英招币换了人类流通货币的八福和九爷，这一次来鬼市对他们刺激太大，听到的所有商品价格，都被他们两个转换成了无穷无尽的美食和人间的物欲。



    “小妹儿，你这个东西都叫不出名字，还敢乱开价！我看要不你再便宜点呗”九爷从刘晓鸥身后钻出来，趾高气昂的说。他的年龄在鬼市高的吓人，放眼望去都是他的晚辈，倒也不算欺负这个老太太。



    老太太看到九爷，竟然有点畏惧的样子。“大爷，您不能这么说啊，这东西已经是当做小摆件贱卖了，不能再低了……”说到后面，老太太声音越来越没有底气。



    最终在九爷不知道怎么来的淫威下，价格谈到了4枚英招币，饶是如此。八福心疼的厉害。刘晓鸥又没有钱……只能八福先垫着。不过老太太似乎真的不知道这个锁是什么，也不知道收回来用了多少钱，看她的样子并没有觉得她亏了买卖。



    刘晓鸥开心的拿着这个锁，随意的在手里转动着。她不知道英招币的价值，虽然是纯金的，看起来也挺值钱，但想起上次八福轻松就得了40多枚，压根就没放在心里，反正以后自己也会赚的，到时候还给他就好了。



    九爷心情大好！他老人家虽然没见过这个东西，但听过一些传说，搞不好这个东西就是传说中的那件物品。还好那个老太太不识货，这个价钱对于一个完全无用的东西的确已经是赚了，但要是真的是传说中那件物品。刘晓鸥赚的可不是一点点，刘晓鸥赚了，不就是八福赚了吗？九爷内心已经认定了刘晓鸥进家门的事情了。



    爷三儿找了个茶铺坐下休息，这个茶铺居然在门口写着只收人民币。老板和服务员一看就是个地道普通的人类，估计也是专门针对鬼市上的画灵师之类的服务，虽说是叫茶铺，但吃食品类众多，除了茶水饮料甚至还有各类酒，小小的摊位还有个酒柜，洋的红的啤的白的一应俱全。画灵师们普遍有个特点，就是容易饿……看看八福和九爷就知道了。



    茶铺人还挺多，灵也有不少。刘晓鸥他们还等了一会位子这才坐下。八福和九爷迅速点了吃喝，刘晓鸥不饿于是只叫了一杯招牌奶茶。手里继续摆弄着那个木质的锁。东西很快上来，八福还真的不挑食，什么玩意都往嘴里塞。九爷只吃肉，点心之类的碰都不碰。刘晓鸥的奶茶还挺好喝，有一种奇异的某种植物的味道，而且奶香也很独特。刘晓鸥忍不住问老板这奶茶用的什么料，老板热情的介绍，“这可是新鲜的櫰（gui）竹奶做的，姑娘第一次来鬼市吧？别看我店小，但已经是鬼市著名的网红茶铺了。”



    “归竹？”只听到发音的刘晓鸥，误错了字，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就算知道是那个字，她也不知道是啥意思。



    “是某种灵凝聚成的植物，看起来有点像木瓜，只是里面却像椰子一样有很多水分，既有植物的清香，又有动物奶的油脂感。用櫰竹奶做的奶茶天上人间只此小店一家哦。喝了强身健体增长力气。不过就对咱们人有帮助，那些灵物大爷们反而更喜欢咱们俗人的吃食。”老板看到同类，客气又得意的向刘晓鸥介绍的。刘晓鸥听了后，又多加了一杯。原因非常简单，因为她只听到了关键字“木瓜”。女人啊，渍渍渍！



    九爷吃饱喝足，从桌子上绕到刘晓鸥旁边坐下。“晓欧啊，你的运气可真的很好啊！”刘晓鸥不明所以。



    九爷用爪子按在刘晓鸥放在手边的木头锁上，“这东西，搞不好是山川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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