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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8章 江山和美人都要
    “这个,微臣没能进入论讲堂,只在外远远地看着,不清楚月皇什么表情,只见她坐得稳如泰山,静听谢相公开当年的隐秘,既未叱责,也未插话。”



    “嗯,够冷静。也许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继续说。”



    “等谢相说完了,江南王便怒斥主上,说主上毁他女儿清誉,别说此事不足信,便是真的,他也不会将女儿嫁给这等忘恩负义之辈,还说他与主上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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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结果,王壑尽管早有预料,但还是听得头皮发麻这下把未来岳父得罪的狠了,将来如何转圜他也是没法子,纵然不提此事,李卓航一样不会把女儿嫁他,倒不如“釜底抽薪”,绝了落无尘等人的希望。然他原本叮嘱谢相私下跟李卓航提,可没让他当众说;当众说,那不是结亲,那是结仇啊。谢相为何要自作主张、公然抗旨



    王壑心乱如麻,没工夫也没心思推敲谢相的用意,只想先弄清事情经过再说。



    他心虚问“谢相怎么对”



    谨海道“谢相说,主上这都是为了月皇,当初隐瞒是为月皇,如今公开依然是为月皇,两害相权取其轻,只要主上娶了月皇,昔日之事便无碍了,是龙凤奇缘,普天同庆。”



    王壑颔首道“谢相对得好。”



    谨海道“江南王说休想”



    王壑一滞,跟着再问“月皇怎么说”



    谨海道“月皇劝住了江南王,说谢相所言皆是实情,她敢作敢当,绝不否认,请江南王成全江南王这才答应了,大家也都很高兴,以为亲事成了”



    王壑听得也很高兴,但这高兴犹如空中阁楼一般缺少基石,令他不踏实。凭他对李菡瑶的了解,他下意识觉得事情太过容易,这不像李菡瑶的风格,若是寻常女子遇见此事,便只有嫁人一条路,但李菡瑶是不同的。



    他忐忑催问“后来呢”



    谨海道“月皇对谢相道你只知朕与昊帝幽室独处,一些细节却不清楚。你们可想知道大家自然是想的。于是月皇便说了起来”



    王壑很好奇,李菡瑶能说什么细节,当年他们虽年幼,彼此又都以为对方跟自己一样是男子女子,并无暧昧举动和想法,种种细节却也不好对外人说的,尤其伪装拆穿后,只剩下孤男寡女,不暧昧也暧昧了。



    却听谨海道“说主上坐在马桶上吃饭,吃了三大碗,把江南王剩的饭菜全吃了;吃完就坐在马桶上跟她聊天;聊天累了,就坐在马桶上靠着床尾睡觉”



    王壑脑子“嗡”的一声炸了,炸得马桶漫天飞,满心不可置信这事她怎么敢说



    他坐的可是她的马桶



    在她的闺房里



    在她的床榻后



    他丢人,她也好不了。



    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王壑别提多尴尬了,乱糟糟的想了许多,一抬眼,就见谨海低垂眼眸,眼观鼻鼻观心,保持恭谨姿态;而聿真那颗梳着精致发髻、戴着精致珠翠的头都快低到胸口去了,且双肩可疑地颤动,不由更加羞恼,红了脸,但克制着,木无表情道“想笑就笑。小心憋伤了。”



    聿真终忍不住,呵呵笑起来。



    谨海也满脸笑意,嘴里安慰道“这么一来,主上与月皇便再也分不开了。这份亲密,因两小无猜而更显纯净无暇,比之一切的男欢女爱都更刻骨铭心。”



    王壑脸色稍霁,矜持道“她还说了什么”



    都说开了,他反而淡定了。



    这可是瑶儿自己说的。



    聿真抢道“月皇说,她见主上坐在马桶上太辛苦,便邀主上去床上睡。主上谨守男女大防,不肯去。月皇便说大不了将来她娶了姐姐便是”



    王壑再次失神



    这话也告诉人了



    “最后,月皇要践行当年的诺言,说要娶昊帝为皇夫,且非昊帝不娶。江南王也准了,月皇麾下所有臣子均附议。”



    谨海一句话结束了禀告。



    王壑惊道“她真这么宣布了”



    就说事情没这么简单。



    聿真道“可不这么宣布了。”



    谨海忙道“小声些,当心外面听见了。”一面探头出去张望动静,结果对面廊亭空空如也,众人都聚集在论讲堂前,议论纷纷,议的都是月皇要招赘未来的昊帝为皇夫一事,无人关注他们这里,他才缩回头。



    聿真小声问王壑“主上嫁不嫁”



    王壑淡淡地横了他一眼。



    聿真赔笑道“微臣这不是见月皇言之凿凿,很有把握的样子,担心嘛,唯恐主上弃江山选美人”



    王壑斩截道“江山和美人都要”



    聿真击掌赞道“有气魄”



    又问“怎么办”



    王壑道“让我想想。”



    说着便沉吟起来。



    也不知怎的,心情极好。



    谨海见他嘴角弯弯,眼中带笑,不禁狐疑不应该生气吗怎么挺高兴的样子诚然,被人表白“非卿不娶”,的确值得欢喜,但那得是女子才正常;堂堂男儿,被人给盯上了,誓要招赘回家,还能笑得出来



    别是气得笑了吧



    看起来不大像啊。



    虽努力在克制,但那合不拢嘴的样子,是高兴没错。



    王壑不知谨海疑惑,想了一会,对他和聿真道“你们这就出去,找地方换下女装,再以使团人的身份进去。进去后见机行事。”如何见机行事,他没说。



    谨言和聿真都心领神会。



    两人道“微臣遵旨。”



    然后急忙忙就出了半月书院。



    王壑遥望论讲堂大门内,想象着李菡瑶面对众多文人士子宣告要娶自己的情形,不由轻笑自言自语“什么都敢说,胆子太大了。燕妈妈”



    尽管那轻柔的、雌雄难辨的声音燕飞听了许多次,依然每次都令他心底里冒出一缕寒意,激起他一身鸡皮疙瘩,总是下意识觉得哪不对劲。他硬着头皮问“姑娘有何吩咐”



    王壑道“我们走。”



    嘴里说着走,两眼却还望着论讲堂内,脚下也如钉子般钉在当地,没有举步的打算。



    燕飞道“姑娘要去哪”



    王壑道“去吃饭。宁儿她们还在外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