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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莫吵她
    宋青衡笑了笑“总归这地方不小,我们就坐在这里,不会打扰女郎的。”

    他都这样说了,元令辰也不好赶人。

    人又着实困得不行,便将禾山放到身后身边,趴在桌上小憩。

    直至沉沉睡去。

    另一边的陆序这才睁开了眼睛,眸光深邃地看着她的睡颜,几不可查地闪过一丝笑意。

    此时外面的风雨越发大了,寒风透过缝隙钻进门,凉意越发重了几分。

    陆序伸手在指尖一拂,取出了一件玄色大氅,起身靠近。

    元令辰身边的禾山警惕地起身,口中呜呜叫着,只是元令辰睡得沉,虽有些感觉,却并未醒来。

    扶风的心情更复杂一些,它觉得眼前这人有些熟悉,有些亲切,又隐隐觉得惧怕,一时间竟是忘了示警。

    陆序慢慢靠近,禾山有些受不住他的威势,忍不住退了一步。

    它回头去咬元令辰的衣摆,想把她唤醒,却被一道凌厉的目光止住了动作。

    仿佛它再动一步,便会命丧当场。

    禾山本就是异兽,天生懂得趋利避害,知道眼前这个不好惹,可护主的本能,又让它忍不住发出低吼声。

    就在元令辰即将醒来的时候,陆序已抬手拂过她的脑后,让她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时他手中的大氅才落到她的肩上。

    “叫你主人好生睡上一觉,莫吵到她。”

    说罢人已转身回到了方才坐的地方,复又坐了下去。

    禾山警惕地看了半晌,见他再无动作,才又趴了下去。

    自始自终,元令辰那个系统都没有敢吱一声。

    元令辰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天明,端坐在另一边的陆序,仍是前一夜的坐姿,仿佛从未挪动过半分。

    她肩上的大氅早在她醒来之前便已被收走了,她也就不知,前一夜陆序的所作所为。

    只有禾山,面对陆序时更多了几分警惕与敌意。

    可这份敌意十分隐晦,它也着实不敢以卵击石去挑衅陆序。

    至于扶风,也不知为何,对陆序总起不了那种反抗的情绪,甚至鬼使神差地将这事给隐瞒了下来。

    它知道这不对,可陆序并未伤害过他主人,这种小事上隐瞒一二,想来主人也不会怪它。

    扶风心里有些没底,只好这样说服自己。

    元令辰对前一夜的事情一无所知,起身之后便打开了门。

    此时雨已停了,外面的赵家人也不知何时离开了。

    远处的山上有云雾缭绕,微风徐徐吹来,仍带着凉意,却已不似前一夜那般寒意刺骨。

    仿佛那一夜的风雨,只是一场梦。

    元令辰出了门,正要往庖房去,另一边的陈氏也拉开了门。

    “婵儿,昨夜睡得可好”

    元令辰笑了笑“昨夜睡得很好,一觉到了天明,比在家里还好。”

    这也是她觉得奇怪的地方,昨夜她趴在桌上本意只是想小憩一会,因为在这样的地方,也无法睡个好觉。

    可也不知是不是太过疲累,这一觉睡下去,直到了天明才醒。

    醒来后一丝疲累都无,只觉得整个都神采奕奕。

    陈氏觉得惊讶“昨夜风雨交加,你竟一夜未醒那身子可有什么不适”

    元令辰摇摇头“并无不适,您觉得如何”

    陈氏一手摸了摸额头“一早起来有些昏沉,想来应是受了凉。”

    元令辰翻出了一包药丸,递给她“您试试这药。”

    元家人生病,元令辰给药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因她的药效果不错,陈氏是从不质疑的。

    伸手将药接了过来,直接就捻了一粒塞进嘴里服用了。

    此时另几间屋子陆陆续续有人出来,除了三个小的,都有些受寒的症状。

    陈氏便将手中的药,一一给他们分了。

    三个车夫还不敢收“我们受的寒并不严重,用药太浪费了。”

    因着药材昂贵,似他们这等普通人,有个大病小灾的,几乎都是靠苦熬。

    小病熬得过去,大病治不起,只能听天由命。

    陈氏这药丸看着就不凡,他们哪里敢收

    “收着吧,这是我们族中的疾医制的药丸,这药都是他自己采的,也花不了几个银钱,你们放心用就是,也不克扣你们的赶车钱。”

    三人这才小心翼翼地接过了。

    为首的中年男子还有些羡慕地说道“你们族中竟还有疾医,可真是有福运。”

    陈氏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扫过了元令辰,眼底尽是慈爱“可不是福运嘛,我们族中啊,有个大病小灾的,都是去寻她,有个疑难杂症,也难不倒她,还救过人命呢。”

    “他莫非是隐居不出的大医”

    陈氏说的人,若真有这般医术,早就扬名天下了,哪里还会屈尊在族里当个疾医

    只有那等真正淡泊名利的才会这般甘于平凡。

    “她啊,行事素来不喜张扬,也算得上是隐居的大医吧。”

    陈氏说着这话,眼睛却是瞟向了元令辰的。

    话说的让她莫名有些脸热“祖母,我去做些朝食。”

    陈氏含笑点了点头,再次与三个车夫说起族中的疾医如何如何厉害。

    三人惊叹的声音被元令辰抛在脑后。

    她走近庖房,见沈氏与元宝珠都已在了。

    “婵儿,朝食吃什么”

    “煮些粟米饭吧,耐饿。”

    似前一日那等速食面,也被人问起过从何处而来。

    毕竟那么点时间,要将这东西做出来也无可能,只能是他们做好带来。

    当时陈氏的说辞是偶遇一个西域来的客商,自他手中买到的做速食面的法子。

    临行前家里做了一些,只为路上方便。

    也是那三个车夫老实,并没有怀疑。

    可这样的东西,拿出一次已是够了,频繁拿出来,便有些出格了。

    这这些粟米是她放在马车里当做这一行的口粮,朝食做粟米饭,是最中规中矩的。

    元宝珠虽有些失望,可元令辰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反对“那就粟米饭吧。”

    三人动手,很快就将粟米饭煮了出来。

    元令辰又自车中拿了些耐存放的菜,一并煮了。

    这些东西对元家人而言,已算是简陋了,三个车夫却是吃得津津有味。

    吃过了朝食,再次踏上了南下的路。

    之后的几日再不曾见风雨,一路顺顺利利地到了高昌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