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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初战
    对阵天知,他并不算太过放在心上,尽管对方已经宣称是“伏虎拳大成”,但那又如何?少林寺就是一个以年龄算修为的地方,你再过二十年能学到般若掌就算你是少林寺稍有的天才了。



    此外还有个好处,天知在寺中地位不同,多受长辈垂青关注,能和他对阵,无论胜败,得到苦智禅师评价的可能性都要比与旁人对阵高处一大截。



    天知长相平平无奇,但身有一股淡泊宁静的气质,平日待人接物也没有丝毫傲慢之色,只是他课业较之同辈僧人更为繁多,少有闲暇与诸僧娱乐,才给人一种疏离感。



    二人施了一礼之后,荀礼摆出了罗汉拳的起手式“身临苦海”。而另一边的天知,不知为何没有以伏虎拳起手,而是同样摆出了“身临苦海”的架势。



    荀礼一愣,隐约明白对方的心思,不欲以高压低。



    天知率先一招“拗步拉弓”欺身上前,荀礼脑子还在思索应对之招,身体却已经先起一步。他足跟不动,足尖左磨,身子随之右转,成右引左箭步,轻轻巧巧的便卸开了他这一拳。这是少林长拳中的一招“右穿花手”,本来其后还需左掌握拳护腰,右掌切击而出,但他对少林长拳实在是没有习练,只是往常见过许多初入寺的弟子演示,自然而然地便以此身法避开了一拳,其双手刚刚从“身临苦海”的守势中放下,垂在身侧,没有丝毫反击之意。



    殿前的诸位禅师,第一次神情起了变化。



    荀礼心里有了底气后,开始认真以罗汉拳拆招,出手之时三分凭着理智,有七分是跟着感觉。



    他罗汉拳已至炉火纯青之境界,较之天知甚至要高出一些,即便少林寺如何强调根基之重,也没有多少人愿意花上太多功夫在这一门入门拳法上。



    两人罗汉拳修为的差异就导致了二人以罗汉拳拆招之时,天知拳脚稍有动作,荀礼便能猜到他将要使出哪一招,提前便阻截而上,令天知打得异常憋屈。



    荀礼对罗汉拳的掌握不仅在于对天知招式的预测,还在其自身招式的变化之上。



    只见他挡开天知侧身的一掌,随机坐马拉弓,一记冲拳,正是罗汉拳中的“黑虎偷心”,击向天知左肋。天知反应迅速,双手平举胸前,一式“偏花七星”封向荀礼的拳头。荀礼拳未过半,招式一变,马步起身后撤,拉开身位,随即蹂身而上,又是一招“二郎担山”。



    二人应变之快令场中不少初学的武僧叹为观止,而在正字辈的师傅眼中,更为难得的是如此变幻的拆招中,二人还能保持极为严正的拳架,出手已经隐隐有着寺中高手的风范。



    再拆过十余招,荀礼越打越是来劲,越打越是顺手,尽管他不曾于拳中附上内力,可不俗的内力修为让他的精力变得绵长不绝。两人再过一招,互换身位,荀礼看见天知的额角已经凝出了一滴汗水。



    荀礼出招极尽随意,这边左手还是“童子拜佛”,其势刚消,右手便另起“青牛摆头”,这非是左右互搏一心二用的神通,而是在对招式理解到一定程度、且对手远不如自己的时候才能显摆出的随心所欲之态,名副其实的“赐教”。



    看到这里,尽管天知尚能维持,天字辈的小僧看不出来,但正字辈的师傅们已经各个面色肃然,刚才还有两个打哈欠的也早已收起了懒散的态度,苦字辈禅师们倒是神态如常,不动声色。



    荀礼的师傅正文已经双目圆睁,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不过比起身后一帮下巴都要脱臼的徒弟们,还算是没有过于失态。



    二人翻翻滚滚拆到了五十招开外,之前的数场,除了表演性质的前四场外,每一场都在五十招以内就结束了,这其中大半都要归结于少年的体力难支。荀礼自不用说,天知也是打小就被师傅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两人若想以体力分胜负,怕是要等到百五十招开外。



    荀礼的出手速度逐渐上升,天知难以招架之感越来越强烈,他虽是以礼待人,修养甚好,但也不是迂腐之人,眼见得罗汉拳造诣实没有对方深厚,这招“仙人指路”使完,终是拳势一变,以伏虎拳对罗汉拳。



    伏虎拳相较罗汉拳,变化倒是不加繁复,只是更为激进,招式以攻为主,大开大合。若无一身豪胆,如何能降伏猛虎?



    如此变招,倒是令荀礼不再像先前那般挥洒自如,罗汉拳一应攻招都化为守势,招式也尽可能以严密为主,不敢随意变化,伏虎拳他虽见同辈僧人习练,但自己可是一次都没打过,那时的武学境界也远比不上现下,对于其中套路不甚熟悉,因此保守了许多。



    虽然他自觉表现算得上不错了,但万一输了,这赏识也说不准就轮不到他头上了,人家天知确实是寺中的天之骄子,但这份实力也是他一滴滴汗水汇聚而成的,又与你同岁,凭甚就要对你标准松上一松?



    想到这里,他暗暗运起内力……自然不是用来欺负人,而是从光头上逼出几滴汗水,面色再逼得红润一点,不让自己显得太过妖异。



    自天知换成伏虎拳之后,两人又拆了数十招,两人也快到了百招之界限了。天知虽仍小压荀礼一筹,但这份压制已经随着荀礼对招式的熟悉开始渐渐衰弱了,这中间有几次天知想以穿插罗汉拳并攻,但无奈熟练度有差距,几次差点反被荀礼带起了节奏,只好专心打起了伏虎拳。



    周围旁观的众僧面面相觑,即便是几位学得韦陀掌的天字辈僧人,自忖只以伏虎掌和罗汉拳也未必能在这二人手下讨得好去,或许能凭借年资的优势,将比试拖到两百招外,以体力取胜。



    这不,两位师弟的脚下已经出现了水渍,虽然很快被蒸干掉,但也能看出他们的体力消耗实在太大了。



    又过十来招,二人终于拆到了百招开外,不少人看向了旁边负责的中年僧人,但对方一动不动,既不叫停也不判平。



    从这儿也能得知先前几个娃娃是打假赛。



    上首的苦智禅师终于有了动作,叫来服侍一旁的僧人上前询问。



    “正觉,这天行……是哪家的弟子?”



    正觉看了下手中的名录:“师傅,是正文师弟的弟子。”



    “让正文来一下。”



    正觉刚准备喊,却被苦智制止了:“莫要打扰到他们比试。”



    正觉点点头,自己绕过半边校场,来到正文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随后和正文一起向苦智禅师走去。



    这一幕,被荀礼看见,心里一喜,知道这事儿大概率成了。



    本来他还在想要不要暴露一手般若掌,就说是自己偷学而来的,可接下来火工头陀事件让整个少林寺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陷入了偷师打死的严格环境……以至于不过是从铜人机关中学了两手的幼年老张都要被拿下,更是累得觉远负起郭襄和张君宝一路逃窜,消耗过巨,最终死在了少室山的脚下。



    虽说这个“重则处死,轻则挑断全身筋脉”的规定也未必是事情发生后立即就定下来的,但还是小心点为妙,既然能靠罗汉拳硬撑,就别用般若掌平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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