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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表叔的私人课程
    司甜被突然冒出来的“远房表叔”吓了一跳。



    自重生以来痛改前非,她已下定决心做个好人,也没了上辈子那样的厚脸皮,且做“坏事”还被正主当场抓包,不免透出几分心虚来。



    她跪坐在蒲团上如坐针毡,不知道是否该装作没看见,又怕他发现真相后将自己提溜出去,届时更加丢脸。



    考虑了三秒钟,她最后还是悄悄起身,视死如归地走出了诵经堂。



    沈季禹抱臂看她“我能请教一下,你这是在做什么吗?”



    司甜脑子转得飞快,率先露出个不悦表情。



    “要你管!我千里迢迢跑过来,总不能就这么打道回府吧?我跟着师傅们学习点佛经义理,不行吗?”



    沈季禹目光沉沉,点点头,又问“哦?那你学到了什么佛经义理,可以分享一下吗?”



    司甜被他看得头皮一紧。



    实话说她跟着学了几段《大悲咒》《地藏经》会被打吗?



    狐狸奸商不会已经猜到了她在捣鬼吧?不然,他脸色怎么这么黑?



    “这个,就是胡乱学了几句,没什么特别的……你,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司甜后知后觉地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在我身上装了定位吗?”



    冬日的寺院大多香客稀少,即便是万佛寺这样远近有名的寺庙。再加上将至正午,仅有的几个游人不是下山觅食,就是往厨房方向吃斋饭去了。这会儿,诵经堂附近居然只有他们两个人。



    一阵寒风卷过,光秃树干上仅剩的几片枯叶也落了下来,在空荡荡的院子上空打着卷儿,十分不巧地卷到了司甜头上。



    沈季禹比她更快一步,取下那片黄叶,却没随手丢开,而是捏着叶梗,不轻不重地用叶尖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终于轻笑出声。



    “你这么聪明,不如自己猜?”



    司甜狐疑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机,道出心中怀疑“该不会是昨天,你一边使唤我给你端茶送水,一边偷偷给我手机下了什么木马吧?”



    沈季禹嘴角抽搐了下,一脸无奈地反问“如果我真想监控你,我有大把合法手段可以用,为什么非要用什么木马软件?你的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怎么天天阴谋论?”



    不等她反驳,他悠悠道出“你给我电话时是十点十三分,从你的提问内容、你身边的呼啸风声、以及今天宛城市区的天气预报,可以大致推断出来,你人已经在某个寺庙里,而且,这个寺庙八成在山上,不在城区。”



    “此外,从维杰的上学时间、你家到学校所需时常、以及对你本人性格行为的一点小推测,可以大胆假定,你的起床时间大概在七点半八点之间。昨天上午九点钟我打电话给你时,你已经不在家,所以可以假定,你的生物钟基本稳定,假期也不会赖床。”



    “假设你八点起床,十点左右到达目的地,中间除去出门前的洗漱、早餐等准备时间,还剩下一个半一下,你没有浓妆艳抹的习惯,这也是我推理过程的重要一环。”



    “所以,我以一个半小时车程为依据,搜索了一圈宛城附近的寺庙,最后锁定了两个可能目标。一个是这里,另一个是邻市的烟波寺。但是去烟波寺没有直达的动车,你应该也不是坐家里的车子过来的吧?”



    推理完毕,空气中一片寂静。



    司甜彻底傻了。



    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继法语教师之后,你又在s福尔摩斯了吗?”



    沈季禹眼睛一亮,正要说什么,却见诵经堂里的和尚们停止了念诵声,整齐划一地站起身来,似乎准备去吃午饭了。



    其中一个小和尚主动走向司甜,和蔼可亲地说“阿弥陀佛!小施主,令叔的法事已经做完了。佛祖保佑,早登极乐!对了,都这个点了,下山再吃午饭就太晚了,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吃斋饭吗?”



    如果的后半句,司甜倒是想去,也能顺理成章地摆脱沈季禹。毕竟,人家一个身价n个零的奸商怎么会纡尊降贵,跟她一起去和尚们的伙房混碗斋饭吃呢?



    可,的前半句!



    司甜痛心疾首,为什么她偏偏嘴贱要说什么表叔,说表舅舅也好啊!



    果不其然,沈季禹哦了一声,语调微微上扬。



    “法事?这么快就办好了?”



    小和尚看这两人似乎认识,而且还颇为熟稔的样子,便猜想,这年轻男人可能是女孩子的亲友。



    他脆生生道“这位施主,小僧和两位师兄方才已经为那位故去的沈施主念了七遍《大悲咒》,一遍《地藏经》。您放心,头七、三七、七七这几天,就是女施主不来,我们也会记得为您那位远房表叔念经祈福的。”



    心中猜想得到确认的沈季禹凉凉一笑。



    “小师傅有心了。”



    小和尚连忙合十回礼,笑道“不敢不敢。这是小僧应尽的本分。”



    见两位施主对斋饭的邀请似乎不大感兴趣的样子,小和尚再次合十见礼,微微鞠了一躬,便和两位师兄快步消失在不远处的拐角。



    沈季禹好整以暇地回过头来,看着不知何时偷偷摸摸退开好几步的司甜,露出了个和善的笑。



    “故去的远房表叔?”



    “沈狐?”



    “早登往生极乐?”



    “长生牌?”



    他每停顿一次,司甜就更加心虚气短一点,脸上热得几乎要冒烟。



    最后,发现自己退无可退,竟被逼到了冰冰凉的墙角时,她才咬咬牙,一闭眼,狠下心嚷了句“就是我干的!你想怎么样?谁让你故意捉弄我?”



    等了两秒,对方没有回应。



    司甜悄咪咪睁开一只眼,偷偷看过去,却发现面前“远房表叔”浑身气势一减,全然没了方才质问的凶神恶煞。



    他只是深沉地看着自己,皱着眉头,好像参加考试的学生在面对一道难解的物理大题。



    司甜想,他一定是在思考怎么整治自己,说不定昨天的允诺都会随时收回。



    她一鼓作气,继续抱怨“大冷天的,我一个人跑来深山老林里给你立牌子,我容易吗我?你倒好,一句开玩笑就轻轻巧巧过了!你随便开一个玩笑,我就要担惊受怕好几天,这样很有意思吗?”



    沈季禹仔细回忆了下,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你为什么要害怕?我对你、或是对你家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司甜一时语结,讷讷道“现在是还没有。可……你承认过的,你没安好心……”



    “小丫头,你不能对我这么苛刻。”



    男人眉心的褶皱终于被抹平,他静静看着她“还记得我教你的第一课吗?其实我只说了一半。商业的本质不只是合法的诈骗,还是合法的掠夺。弱肉强食,本就是自然法则。”



    “我不想为自己洗白,可我本来打算做的事,也不过是在商业社会的基本准则下为自己牟利罢了。如果换了你在我的位置,你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秃鹰捕食时不会把同类作为目标。”



    “人人都知道财不露白,可你捧着一瓮金币在闹市上乱走,还四处找人炫耀,又怎么能怪别人见财起意呢?”



    “如果我是你,我会尽人事、听天命,不会日日夜夜抓着一个缥缈的可能性担惊受怕,虚度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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