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下了毒？”
白衣男子挑眉一笑，“这么说先夫人还是一位医者？”
顾培松眸中闪过一抹不屑，别过头去，并没有说话。
白衣男子将顾培松的反应看在眼里，这么不屑……莫云，应该是不懂医的，若真如顾培松所说，莫云出自医学世家，那当初也不可能被毒死，所以……莫云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顾将军，我们来谈个条件吧。”
白衣男子唇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笑着开口。
顾培松转回目光，看着白衣男子：“谈什么？”
“我替你解毒。”
白衣男子缓缓道，目光平静似胸有成竹。
顾培松打量了白衣男子一会儿，陷入了沉默。
半晌。
顾培松开口：“你的条件呢？”
白衣男子笑了笑，看着顾培松的双眸，薄唇轻启：“我要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是谁。”
顾培松眯了眯眸子，心中响起了警铃：“你是谁？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白衣男子将手置于身后：“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顾培松咬了咬牙：“那本将军凭什么相信你？”
白衣男子轻飘飘地开口：“我可以给你先解了毒。”
顾培松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好，本将军同意。”
这样一来，即便到时候，他说与不说，此人都拿他没办法。
再者，就算说了，说的真假又有谁能知道呢？
白衣男子弯了弯唇角，背过身去，不再看顾培松。
他会做亏本的买卖吗？
不会。
“夜瑾。”
男子轻唤。
有人推门而入。
“属下在。”
“蒙上眼睛，送出去。”
顾培松还来不及反应，下一刻就被夜瑾强行打晕了，拖死猪一般的拖了出去……
害主子的人都不是好人。
谈条件……谈你个脑壳儿……
他没把他套上麻袋打一顿就不错了……
夜瑾一路碎碎念，最后把顾培松带出了那个地方扔在了离将军府不远的巷子里。
……
顾培松再次睁开双眼时，只觉背后森森凉意，目光缓慢地打量着周围。
这是一个潮湿昏暗的巷子。
空气里弥漫着食物腐烂的异味。
他躺在地上。
顾培松意识完全清醒后，立刻爬了起来。
看到他刚刚躺着的地方，顾培松简直要骂出声来。
他……顾培松气得浑身都颤抖起来。
他居然被人扔在泔水桶旁，地上还有无数烂的菜叶、剩饭，还有一些不明的汁液。
顾培松只觉胃中一阵翻涌，立刻抬脚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在心里将白衣男子一群人骂了一万遍。
到门口时，顾培松刚往里面走，就被守门的守卫拦了下来。
“站住！”
守卫伸手把顾培松拦了下来。
顾培松拧眉，看向守卫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
守卫一愣，立刻缩回了手，连忙弯腰道歉。
“将军？小的该死！小的方才没有认出是您！”
守卫弯着腰，头都不敢抬，这谁能想到这一身臭味的人居然会是自家将军呢？
顾培松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该死！
“滚开！”
顾培松咬牙，两个守卫立刻跪了下来。
“小的该死！将军息怒！”
顾培松冷“哼”了一声，随即便跨过了门槛。
他这一身臭味，实在让人无法忍受。
该死的，等老子解了毒之后，非要将你碎尸万段不可！
王材正巧往府门这边来，见到形容怪异，面色极差的顾培松，愣了愣：“将军，您这是……”
顾培松眸色一厉：“滚，忙你的事情去！”
王材一哽，将军怎么了？
怎么今日如此暴躁？
王材小声说了句“是”，便准备离开，主子生气时还是脚底抹油为好……
王材刚走了没两步，面色阴沉的顾培松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慢着！”
王材脚下一顿，艰难地转过身来，将军该不会是要拿他开刀吧？
顾培松深吸了一口气：“本将军问你，今日大小姐可有出府？”
王材一愣，不是要拿他开刀啊……不是就好。
“大小姐……没有出府，大小姐今日好像在府里选衣服的绣样。”
王材回忆了一下。
顾培松眯了眯眸子：“你确定？”
王材点了点头：“是啊，大小姐今日确实没有出去，奴才亲自去的云柒阁，看着大小姐选的绣样。”
顾培松目光闪了闪，那看来真不是她……
“知道了。”
顾培松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王材挠了挠头，将军今日好生奇怪……
云柒阁。
“小姐，今日王管家带了绣娘过来，说是让您挑选春衣的绣样。”
若兰轻声给顾云柒转述着今日云柒阁发生的事情。
顾云柒点点头：“若清挑的？”
若竹在一旁笑着说：“是呢，若清可会挑了，挑的都是现下流行的绣样。连那绣娘都夸，说是小姐眼光独一份的好。”
顾云柒轻笑：“衣服而已。你们几个的眼光我还是信得过的。”
她知道，顾培松一定会怀疑到她头上，但是，顾培松拿不到证据。
只要他拿不到证据，他就不能对她怎么样。
若兰迟疑了一下：“小姐……那您今天……”
顾云柒挑眉，知道若兰想问什么。
“如你所想。”
若兰抿唇，陷入了沉默。
她那时也只是猜测。
“那小姐……您的父亲，是谁呢？”
若竹皱眉问了句。
若兰不赞同地扯了扯若竹的衣袖：“别乱问，小姐怎么会知道？”
顾云柒摇头：“我确实不知道。不过今日从顾培松那里得知的和他编的苦情故事确实有所不同，我扮作男装，换了张脸和他谈了条件。”
“小姐想用解毒的事情逼迫顾培松说出真相？”
若兰想到了这种可能。
顾云柒看了若兰一眼：“是。他一定知道，就算他不知道，他也不可能白白替别人养着十六年的女儿而不动手去查。所以，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十六年过去了，很多东西都早已被掩藏，知道最多的人怕是只有他了吧……”
顾云柒神色复杂，她仿佛落入了一个巨大的迷阵之中，千丝万缕相绕，着实让人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