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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院墙挖洞
    周庄轻拍着楚曦的背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们先进去——”



    “嗯”楚曦趴在老人宽厚的肩膀上不住地点着脑袋,话音中带着明晰的哭腔。



    楚曦退出周庄的怀中,低垂着脑袋抬手拭去面上的泪痕,搀着他的手臂,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随着他的步伐迈入院中。



    安妈妈见此也赶忙上前几步,牵起释空的胳膊跟着他们进入院中,望着前方的两道身影,心中不由地升起些许的疑惑之感。



    她家小殿下何时竟认识这样的老人,而且,她瞧着,他们小殿下与这位老人之间的情感还不浅。



    这方小院子还与往昔一样,楚曦环视着院子中的景象,心中的思绪如锅中沸水一般,不住地翻腾不止。



    院子中间拜访着的那两张躺椅,一大一小,过去她总是喜欢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与周爷爷一同坐在那躺椅上晒太阳。



    院子的左边,是周爷爷搭起的简易小厨房,除了烧饭做菜之外,也是周爷爷为她制作冰糖葫芦的地方。



    还有,还有……



    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右侧院墙的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上,那里有一个小洞。



    楚曦搀扶着身边的老人,目光直直地盯着那个小洞,杏眸一眨也不眨,她原本便染了红的眼睛之中逐渐地又有了湿意。



    她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那个小洞却还是留在那里,周爷爷竟然没有把它给补上去。



    在那尘封在过往的记忆之中,那木门外头,总会有个明眸皓齿的锦衣孩童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在这院墙之外荡悠。



    那孩童总是会先站在那紧闭着陈旧的木门前,大声地呼喊着里头的人。



    在里头久久为有人回应,那道木门也久久不开之后,孩童便会默默地从一个角落里掏出他事先藏好的小铁锹。



    而后拿着那小铁锹,侧着耳朵,在那院墙之上敲敲听听,顺着那院墙便敲边听地一路走下去,似乎是在找什么位置一般。



    后来,孩童在院墙的一处角落前,终于是停下来脚步,只见他满意地点了点脑袋之后,拿着那小铁锹便开始对着那处院墙开始凿挖起来。



    如此日复一日,一个小洞便在孩童不停地凿挖之下慢慢形成。



    而那之后么……



    便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晌午,孩童如泥鳅一般钻进那小洞之中。



    随后,某个躺在躺椅上晒太阳的老人,惊异非常地捉到某个卡在小洞之中,进退不得的孩童。



    自那之后,那孩童便再没有钻过他那亲手挖出的那个小洞。



    因为,在他被困在小洞进退维谷,窘迫非常之际被老人捉个正着后,他便可以大摇大摆地由大门进出小院了。



    老人终是对孩童做了退让,他开始默许孩童进入他的生活,开始默许孩童在他原本平静的小院之中嬉戏打闹,胡作非为。



    不仅如此,老人还开始为那孩童做出全帝都最好吃的冰糖葫芦,只为能见到孩童在尝糖葫芦时那短短一瞬的粲然笑颜。



    过往的记忆一一在此时浮现在她的脑海,在感受到温暖的同时,楚曦也不由地感叹这时光的匆匆。



    那时,虽然她许久之前便已经开始一点一点地开始筹谋,久到她都快忘记了这一切的开始。



    但是既便是如此,那时所发生的事由仍旧是与她的计划有所偏差。



    太快了……



    那个时候她离去地过于匆匆,匆忙到令她来不及与她在帝都的亲友告别,其中便包括她的周爷爷。



    楚曦收回落在那小洞上的目光,侧首看向身边两鬓斑白的老人,眼前渐渐模糊。



    “好了,本来就丑,若是再哭,那可就是丑得连外头的野猫见了也要躲的。”



    满是粗茧的大掌轻柔地为她拭去眼眶之中的湿意,听着老人满是嫌弃的言语,楚曦不由地扁了扁小嘴。



    吸了吸鼻子,楚曦勉力地压下心头宛若岩浆一般炙热的情感,望着身侧的老人,“周爷爷,我要吃糖葫芦。”



    她嗓音娇软非常,宛若撒娇一般,令人闻之不忍拒绝,听得安妈妈心头一震。



    她看向老人的背影的目光之中带了些许的好奇,犹疑。



    看来,这老人对他们小殿下确实是非常重要,他们小殿下在这老人面前的状态便与在今上面前的状态,那是一般无二!



    “好,坐在那躺椅上稍稍等会儿,糖葫芦马上就来。”



    楚曦听着老人的应允之声,嘴角的笑容那是更加地粲然,便像是冬日里最暖的骄阳,一点点地温暖着周庄干涸寒凉的心。



    “呀!”



    倏尔,楚曦似乎是骤然间想起什么一般,看着身边周爷爷,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她将身后的释空拉到自己身前,给周庄介绍着,“这是释空,他是我的弟弟。”



    周庄望着楚曦身前的光头小家伙,将他那双澄澈的眼眸收入眼底,而后无声地点了点头。



    “这是我的周爷爷,是能做出最好吃的糖葫芦的人,你可以随着我唤他一声周爷爷。”



    楚曦在释空面前蹲下身子,目光与其直视,给小家伙介绍着周庄,同时尝试着引导其开口说话。



    但是令她失望的是,小家伙瞧着仍旧是没有丝毫想要开口说话的意向,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默默地望着她。



    那神情是格外得无辜茫然。



    见此,楚曦心中一叹,在她直起身子后轻轻地拍了拍小家伙的小光头,也不强求。



    说不出便说不出好了,她知道这事要慢慢来,是急不得的。



    楚曦转头,目光与周庄那双恍若洞悉一切世事的眼神交汇,在老人的目光之下,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周庄见楚曦摇头,也没有说什么,而是缓缓地转身往那小厨房走去,准备去给他的小丫头做她最是喜爱的冰糖葫芦。



    楚曦看着老人微微佝偻离去的身影,转头对着身后的安妈妈说道:



    “妈妈,便去厨房帮帮周爷爷罢。这有人帮忙的,也好让我们快些尝到糖葫芦。”



    “是。”



    安妈妈微微颔首表示明白,她对着楚曦略微弯了弯腰后,转身快步地跟上前方老人离去的身影。



    楚曦则是牵起小家伙的胳膊,引着他与其一道坐上那两张相对着的躺椅。



    对上小家伙的目光,楚曦心中略微思衬几瞬之后,轻柔着声对着他开了口。



    “小家伙,我答应了你的师傅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护佑你平安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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