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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除祸患(4)
    岑熙回府之后心脏依旧在跳个不停,为官二十余载,不曾做过如此胆大之事。



    这一夜他几乎是无眠的,直到黎明到来,他才勉强合上眼睡了两个时辰。



    然而,未到午时他又从梦中惊醒,在那个噩梦中,他和崔超的计划被人告密,赵虏有所准备,反倒将他的家人一一斩首。



    服侍岑熙的小妾夏氏,被岑熙吓了一跳,一面吩咐下人给岑熙熬制安神药,一面拿手绢擦拭他额头的冷汗。



    察觉不过是噩梦的岑熙,一把抱住夏氏,喘息道:“这魏郡如今乃是水深火热之地,不能…不能再待了,过了今晚我就请辞归乡,我们离开这里。”



    夏氏被他这番话说的云里雾里,“好好的,夫君这是怎么了?”



    岑熙叹道:“妇道人家莫问家国大事,我也是逼不得已,就当早些颐养天年吧!”



    夏氏也不好再问,躬身行礼,然后退下了。



    苏醒之后的岑熙也不再着官服,穿着常服坐在院中等候黄昏到来。



    太守府这偌大的后院,因为岑熙午时的那几句话,倒是开始忙碌起来。



    岑熙来这魏郡其实也没太久,他之前一直在荆州做官。



    因这魏郡在黄巾之乱中是张角举事的地方,破坏严重,岑熙又以安抚地方见长,就被朝廷任命为魏郡太守。



    他在魏郡满打满算不足三月,家里的仆从一应都是来魏郡之后买办的。



    后院的管家名唤卢党,夏氏首先吩咐的就是他,让他稍微把能带走值得带走的物件给整理一下。



    “夫人,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要搬家?”卢党今年五十二岁,见多识广,遇事稳重,深得夏氏信任。



    夏氏叹道:“我亦不知,夫君突然说,过了今晚就请辞回乡,可能是官场的事吧!你莫问了,快些着人整理好了,可能会走得急。”



    卢党躬身应喏,转身去召集奴仆们,让他们动起手来。



    而他自己在奴仆们散去各自去忙后,悄无声息从后院侧门离开太守府,直奔赵府而去。



    他几个月前是赵府的长工。



    夜幕在悄无声息中降临,程磊带着自常山郡挑选的一百精干士卒来到北城门。



    此刻他们俱着甲胃,与城门守军别无二致。



    北门的守军在岑熙的命令下,此刻撤离城门换防,这比平时,提前了一个时辰。



    而城外五里处,周仓已经召集五千部众埋伏在夜色中,只等城墙上挂起红色的灯笼。



    赵普和赵云从驿馆中走出,向城门走去。



    此刻的赵府正厅内坐满了宾客,赵虏在主座上表情凝重。



    岑熙的反常举动,让他意识到会有大事发生,但他一时又琢磨不透,这事会不会跟自己有关。



    不过,天生危险气息敏感的赵虏,还是决定召集宾客商议一下。



    “会不会是赵爷前几日在官道劫杀卢植事情败露,卢植的人找赵爷寻仇啊!”



    赵虏的谋士许嵩,这时提醒他。



    这事赵虏心里有数的,除非事情成功,卢植惨死,否则是瞒不住的。那么多义从,性命攸关时能有几个口风严的?



    本来埋伏官道劫杀这件事是万无一失的,三百人对上十几个朝廷派遣的卫士,焉有失败之理?



    谁知道跟随卢植的那护卫竟然有万夫不当之勇!能连斩百人,当真是让他长见识了!



    只是卢植旧部报复这事能和岑熙的反常联系起来吗?



    这岑熙他是了解的,有才华有名望,还是侯爵,可惜性格太软弱怕事了些。



    他不太相信岑熙敢联合他人暗算自己。



    “这岑熙有那个胆子吗?”赵虏洒然一笑,根本不把岑熙放在眼里。



    许嵩抚须道:“可赵爷莫忘了,卢植的帐下可是有赵普这号人的。他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那褚燕心甘情愿撤兵,难不成还说服不了岑熙吗?”



    赵虏闻言不由陷入沉思中,不得不说,以岑熙的为人,赵虏知道他定然是想收拾自己的,只是胆识差了点,手段差了点。



    如果被人鼓动,他要害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许先生,你这就去查一下,城内的军营可有什么调动的迹象。”赵虏不敢拿自己和族人的性命冒险。



    许嵩领命而去,赵虏收买军中校尉都是经他的手,他打听这等事自然轻车熟路。



    “文澜,你先把义从宾客们全部召集起来,防患于未然,”赵虏吩咐他的侄子赵勋。



    赵勋起身应喏,转身离席而去。



    赵虏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怅然若失,这赵勋其实是他的长子,不过自小就被过继给了他的兄长赵忠。



    若不然他此刻又岂能有这般威风。赵勋对此一直有抵触,与他也就渐渐生份起来。



    半个时辰后,许嵩从军营赶回赵府。



    “赵爷,军中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调动,各部曲没有接到任何关于岑太守的命令。”



    这下赵虏不仅放宽了心,不调动军队,想对付他们赵氏,那是痴人说梦了。



    “不过北城门与往日有点小小的不同,今日值夜的侍卫提前了一个小时换岗。”许嵩又沉吟道:“我觉得应该有古怪!”



    赵虏笑道:“先生这是谨慎过头了吧!这在军中不也很常见吗?”



    许嵩道:“这事自然常见,可如果与岑熙岑太守的反常联系起来,那就不寻常了。”



    “先生是说那岑熙欲借助外力?州牧府的人?”赵虏不由眉头紧皱。



    许嵩点头道:“应该是,不过若是调大军过来,太难掩人耳目,而且卢植已然被罢免。他的那些属官可没有调兵权利。我猜想应该难超过五百人。”



    赵虏在这邺城手眼通天,若是有超过千人的部队过境,的确难以瞒过他。



    “叔父,勋已按您吩咐,召集义从宾客两千人在在院中候着,随时听从调遣。”赵勋拱手道。



    赵虏负手道:“区区两三百人,想要突袭我,那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



    赵府中埋伏两千之众,磨刀霍霍,就等人自投罗网。



    北城门那边赵普和赵云登上城头之后,就在城墙上挂起红灯笼。



    埋伏在城外的周仓远远瞧见,知赵普已然说服岑熙,此刻站在城头的,都是常山郡来的精干士卒。



    他大手一挥,带着五千部众,奔赴城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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