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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8章 要报官吗(一更)
    这些黑衣人比之前那批伤得更重,甚至许多地方的关节都被击碎了。

    辛顺被护在楼上,没有下来,洪掌柜上楼同他说自己的眼见,虽然也没见多少。

    听到动静赶来的丁氏披着一件外衣站在外面,听了一阵里面传来的说话声,丁氏有些按捺不住,忽的叫道“辛先生,民妇有一言可否进来”

    “进”辛顺说道。

    丁氏将自己的外衣扣上,腰带系好,稍稍整理刚睡醒的仪容,进去客房。

    “辛先生,”丁氏说道,“民妇怀疑此一男一女,便是官府所要抓的那一男一女”

    洪掌柜面色一变“你休要胡言”

    “他们自称做生意,一口永安口音,永安现在正是宋致易的地盘他们这身手大人也见到了,还有他们来的时间,恰好都对上”

    辛顺皱眉,如此听来,是有几分。

    “罗泾。”辛顺说道。

    随从上前“先生”

    “不管是否他们,你先立即派人去寻个笔力一等的画师,还请洪掌柜和掌柜夫人描述下那一男一女的容貌。”

    “是”

    丁氏顿然笑了,小声说道“辛先生,我见那金福坊门前的告示所贴,凡了线索都是有赏金的,眼下我们了这么多,那赏金的话”

    “若真是他们,自是不会少了夫人的。”辛顺微笑说道。

    丁氏合不拢嘴,用手肘一撞丈夫“走啊,等什么”

    待房中的人都退走,辛顺抬手摸着胡子,双目变得深思。

    想了想,他起身往外走去“备马车,去府衙。”

    马车于雨夜中疾奔离去,江边住户们都觉离谱。

    平日肃清无人,眼下暴雨方歇,却各种嘈杂。

    好多人在床上翻了个身,继续睡觉,真是的。

    隔日一早,街坊们提着扫帚出来扫水,屋宅中的积水被人以水桶一桶一桶往外倒,泡废了的一些家具也被合力搬了出来。

    一声尖叫远远自阳川坊方向传来,众人停下手里的活,朝那边望去。

    很快,有人大步跑来,朝官衙方向奔去。

    沿路的人问发生了什么,他一路大叫“死人了,死人了,玉衡楼死了一个管事,三个伙计”

    不少人听到“死人”便吓得一哆嗦,寒毛竖起。

    有人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拔腿就朝烟花巷跑去,怕赶不上热闹。

    阳川坊的锦葵医馆,李大夫懵懵的站在门口。

    昨夜他睡得迷迷糊糊之际,被一个高头大汉轻轻推醒,问他近日可有人买伤药,绷带之类。

    别人问一,他答十。

    他眼睛都没完全睁开,说有,是玉衡楼,还说玉衡楼来了几个喜欢舞刀弄枪的亲戚,其中一个姑娘,手背上好深一道口子

    结果,玉衡楼出事了。

    太阳不算多大,地上仍有大量积水,却挡不住爱看热闹的街坊。

    邻里都往玉衡楼跑,一个认识多年的棋友经过,上前问李大夫怎么了。

    “病了”李大夫说道,转身去里屋。

    医馆只有一个徒弟,跟李大夫同款神情,呆呆坐在凳子上,脖子上贴着伤药。

    他也被人问话了,但他觉轻,容易清醒,结果那大汉直接拔出匕首威胁。

    那匕首割开脖子的凉丝丝的痛感,徒弟差点尿床。

    “师父,”徒弟忙起身,“咱们要不要报官”

    “别惹麻烦”李大夫说道。

    “可是人命关天啊,咱们不是开医馆的吗”

    “你我也是人命,我们能救更多人,那就是天上天”

    “”

    “有人在吗”外面传来一个少女清脆的声音。

    “今日不诊”李大夫叫道。

    “人命关天,也不诊吗”

    “我师父说我们行医的是天上天”徒弟故意扬声叫道。

    李大夫赶紧上前捂他的嘴。

    “噗嗤”外面传来男人的笑声,“这啥医馆啊。”

    这声音让李大夫和徒弟同时大惊。

    锦葵医馆不算多大,夏昭衣和支长乐站在药柜前,便见里屋墙后,两个脑袋悄悄探出。

    还真是他

    李大夫并不是很想出来,磨磨蹭蹭走出“你,你们”

    “我同她说,昨夜没控制好,伤了人,她来看看。”

    “呵,假仁假义。”李大夫说道。

    “那就来点真情实意的吧,”夏昭衣笑道,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给那小伤员买些好吃的。”

    李大夫不算是贪财之人,但这锭银子仍让人舒服。

    “告辞。”夏昭衣说道,和支长乐一起离开。

    李大夫和后面的小徒弟迟迟没动。

    等官府的人从衙门赶来,经过医馆门口,小徒弟才鼓起勇气出去张望。

    “师父,他们真走了。”小徒弟回头说道。

    李大夫想了想,看向不远处的银子“你把它收起,再把店门也关了。”

    “是。”

    李大夫回里屋拿了外衫“我去玉衡楼看看。”

    位于烟花巷略偏处的玉衡楼,于整个烟花巷而言极不起眼。

    四具尸体从里面抬出,身上盖着白布,正待板车过来,便拖去府衙。

    知县孔元杰和县尉陈永明都来了,孔元杰看了一阵,便回去轿子,陈永明在外问话。

    玉衡楼的几个姑娘在旁边捏帕子擦泪,众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尸体是一个仆妇发现的。

    “玉衡楼的东家是谁”旁边的小从事忽的问道。

    姑娘们仍是摇头。

    仆妇和杂役们也都不知。

    “难不成,平日主事的就这管事和三伙计”陈永明问道。

    众人齐点头。

    “近来可有什么恩怨往来有客人来闹场吗”

    “没有,”一个姑娘说道,“近来生意其实不错,可管事并不是很想开门迎客,每夜迎几个恩客便让我们歇了,好多姑娘还没活做。”

    旁人听到最后一句话,皆露出嘲笑揶揄神情。

    “而且都是熟客,没有陌生面孔。”旁边的仆妇补充。

    “你是说,没有一个生人来店里”小从事问。

    “嗯。”

    “那可能是熟人作案了吧。”小从事看向陈永明。

    李大夫听得皱眉,没有陌生面孔

    他的视线看向地上所躺尸体,一个管事,三个伙计,虽然遮着白布,但看起来似乎没有女人,看情形,也没有当时所见的那个男人。

    李大夫忽然惊觉糟糕,如果连店里的人都不知道那一男一女的存在,只有他知道的话,那么现在死了人,谁是这个通风报信之人,岂不是很容易被发现

    李大夫当即掉头,朝医馆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