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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娇小姐·11
    无法探知皇室内部消息的楚言并不知道,因为她这一病,闻奕并没有按照原剧情去探查寺庙,而是皇帝脑子一抽,忘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信条,自己去了。

    所以被高手追杀的人变成了皇帝,让宁鸢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情的人,也是皇帝。

    楚言大病初愈,身子骨虚弱,不好到外头吹风,也不能久坐看话本,香玲怕她在床上躺着无聊,就坐在床边,一边做绣活,一边把她生病这段时日府里发生的事情当做一个个八卦故事,口述给她听。

    原来在春日宴后,宁府以宁鸢为中心,席卷起了一场暴风。

    这场暴风涉及后院的老太太与宁夫人,便是宁老爷也不好插手干涉。

    暴风过境后,宁夫人从老太太手中接过了宁鸢的教养权,成功把宁鸢放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老太太则是称病,免了他们这些小辈的请安。

    女儿节宁鸢被罚去抄经书的理由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从“不尊长辈性情暴戾,需要抄写佛经修身养性”,变成了“抄佛经给病中的大姐姐祈福”。

    但无论怎样,剧情总归没太偏离主线,也算是可喜可贺。

    彻底康复之后,楚言继续刷好感拉仇恨,直至夏季过半,楚言开始严阵以待,认真筹备接下来最重要的一个剧情点替换庚帖。

    该剧情点将在秦王遇刺这一消息传出后被触发,等到秦王瘫痪的消息再出来,她就可以去宁夫人那里,求着宁夫人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铤而走险,替换庚帖。

    楚言期待不已,因为只要这个剧情点过了,之后的一切都将顺理成章

    闻奕会怀着对她的恨迎娶宁鸢,然后继续演戏,假装被医好了双腿,领兵出征,两年后带着无数军功凯旋而归。

    在这两年里,她会一如既往地为难宁鸢,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宁鸢不再是府中只有老太太庇护的四姑娘,而是上了玉牒的秦王妃,因此楚言将不再占据上风,每次刻意为难都会被宁鸢反手打脸,直到闻奕回京,她就可以开始疯狂作死,迎来属于宁茜的死亡结局。

    想想可真是让人兴奋。

    楚言曾经是任务完成率最高的穿越者,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对上一次的失败耿耿于怀,急需一次成功来安抚自己受伤的心灵。x

    七月中旬,奉命巡查沿海一带四个州府的秦王闻奕在回京路上遇刺,生死不明。

    楚言这边也终于响起了系统的声音:剧情点替换庚帖预备触发,请宿主尽快完成剧情

    楚言兴奋地几天没睡好,香玲以为她是在担忧秦王,特地去了趟宁夫人那,从宁夫人那里拿到了一小盒安神香。

    又过了几日,正是下午日头最晒的时候,楚言院里的一个丫鬟不知道是从哪里偷听来的消息,满头大汗地闯进院里,被香玲拦下。

    那丫鬟说得颠的是什么,顿时脸色煞白,然后很凶地让那丫鬟回去干活,绝不许将此事传到楚言耳朵里。

    丫鬟被香玲给凶哭了,最后抹着泪走掉的。

    可香玲毕竟只是个内宅的丫鬟,心里担着这么大的事情,难免会露出马脚来。更别说楚言本就在等消息,看香玲神色不对还屡屡犯错,她就明白重头戏要来了。

    在香玲又一次打翻茶盏后,楚言皱着眉头问她:“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笨手笨脚的。”

    心绪不宁的香玲慌忙跪下认错,膝盖重重磕到地上,或许是这一下磕得太疼了,也可能是想到了藏在心里的噩耗,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楚言没好气:“我又骂你,你哭什么”

    香玲哭着,含糊不清道:“不是、不是的姑娘,我不是因为这个才哭的,我、我”

    香玲知道这事不能告诉自家姑娘,不然姑娘一定会难过死的,所以她咬了咬唇,不肯继续说下去。

    楚言一脸狐疑:“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香玲用力摇头:“没有没有,我怎么敢有事情瞒着姑娘呢。”

    “一定有!”楚言蹲下抓着香玲的肩膀,逼着她告诉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和闻奕有关吗你快告诉我啊!是想把我急死吗!!”

    香玲忍了忍,实在没忍住,就把秦王遇刺重伤,半身瘫痪的消息告诉给了楚言听。

    楚言僵立当场,如遭雷劈。

    香玲哭着道:“姑娘你别急,这消息不过是我听别人说的,做不得准,我们、我们去问夫人,对,问夫人,她一定知道这消息是真是假。姑娘姑娘!”

    香玲话没说完,楚言就起身跑了出去,香玲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追了上去。

    可才到院门口,她们就被人给拦下了。

    拦下她们的不是别人,正是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

    楚言一脸懵逼,因为李嬷嬷带来的另外两个婆子一左一右守在门边,她根本出不去。

    楚言问李嬷嬷:“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李嬷嬷虽然一脸为难,但动作上却丝毫不让,还对楚言道:“姑娘,夫人说了,让你好好待在院子里,别到处乱跑。”

    楚言不敢置信:“我要去找我娘也算乱跑吗!”

    李嬷嬷心虚低头:“夫人的意思是,你只能在自己院子里待着。”

    “为什么”楚言发出质问。

    李嬷嬷苦口婆心地劝:“夫人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姑娘好,姑娘您金尊玉贵,怎能下半辈子守着个瘫子过活”

    秦王重伤瘫痪的消息被证实,演技绝佳的楚言脸色惨白地晃了晃身子,像是差点没站稳要倒下一般,被香玲给扶住。

    与此同时,楚言也终于听明白了,是她平日里刷闻奕好感度刷得太过火,给宁夫人产生了她绝不会放弃闻奕的错觉。

    楚言痛心疾首,恨不得拉着她们的衣襟冲她们咆哮,告诉她们自己会放弃,还是主动放弃。所以拜托她们让自己出去找宁夫人,主动求宁夫人换庚帖,当个真真正正的渣。

    不然今日她被关在院子里的事情传出去,她这个渣显然就渣得不够彻底了啊!

    楚言问李嬷嬷:“所以娘亲要做什么”

    李嬷嬷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宁夫人的打算告诉楚言:“圣旨上只说将宁府嫡女赐给秦王殿下,宁四姑娘也是养在夫人膝下,只要将她记在夫人名下,那便也是宁府的嫡女了。”

    很好,宁夫人打得就是替换庚帖的主意,只要她再去宁夫人身边,表达一下赞同,让她把守着自己院子的人都撤掉,这一出戏就算是完美了。

    于是楚言道:“李嬷嬷你知道我的,我最听我娘的话了,绝对不会忤逆她的。所以李嬷嬷,你让我出去,让我去见见我娘好不好”

    楚言说前半句话的时候,李嬷嬷还觉得奇怪,后半句一出来李嬷嬷就明白了,楚言这是要假装答应,好去找宁夫人当面求情。

    可宁夫人为什么不让楚言出院门呢不就是怕自己抵不住宝贝女儿的哀求吗。

    所以李嬷嬷拒绝了楚言的要求,还让另外两个嬷嬷守好院门,不让楚言出来。

    楚言来这个世界这么久,头一次受这么大的气。

    她在院子里来回走了几圈,最后将视线落到了墙上。

    片刻后,她让香玲搬来桌椅,踩着高高叠起的桌椅要翻墙出去,谁知道李嬷嬷早就防着她这一手,特地在墙外头安排了人守着。

    楚言挣扎到天黑才冷静下来,她安慰自己这样也行,不就是渣得不彻底吗,只要庚帖换了,剧情点就算是完成,至于庚帖是不是自己自愿换的

    楚言想了想,原剧情里秦王收到宁鸢的庚帖整个人都气疯了,根本没来求证,也就是说,他不会知道自己被宁夫人关起来的事情。

    希望如此吧。

    楚言忐忑地等着系统汇报进度,没着没落的感觉让她睡不好觉吃不下饭,放在香玲和其他下人眼中,就是她伤心欲绝的表现。

    终于,系统给反应了

    剧情点替换庚帖,完成进度百分之五十

    楚言:“五十是什么意思”

    系统:宁夫人已经瞒过宁老爷,偷偷换了庚帖,只是还没送去秦王府

    楚言一喜:“什么时候能送过去”

    系统:明日。

    楚言这晚翻来覆去睡不着,守夜的香玲得不到外面的信息,只觉得自家姑娘今晚格外的不安。

    终于到了第二天,系统发来贺报

    剧情点替换庚帖,完成进度百分之百

    楚言彻底放心了。

    秦王府。

    皇帝偷偷来看自己假装瘫痪的弟弟,正巧宁府的庚帖也在这个时候送了过来。

    此时秦王已经体验了一轮人情冷暖,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自己哥哥聊着,心情非常不好,一听下人说宁府送来了庚帖,秦王的郁闷一扫而空,急忙叫人把庚帖拿过来。

    下人去拿庚帖的时候,闻奕还和皇帝抱怨:“我就说了她绝不会因此嫌弃我的,你还不让我提前同她说一声,肯定把她吓坏了。”

    皇帝也挺欣赏宁府这个时候还往秦王府送庚帖的态度,觉得自己眼光不错,因此心情也好,朝着闻奕笑骂了一句:“小兔崽子,有了媳妇忘了哥。”

    下人拿来庚帖,闻奕接过,才一打开,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

    皇帝察觉出不妥,问:“怎么难道不是庚帖,是退婚书”

    闻奕像是没听见,死死地盯着庚帖内容看了许久,最后抬头,对着送来庚帖的下人,咬牙问道:“你确定宁府那边没拿错”

    下人低着头道:“送来时特地对过八字。”

    也就是说,不可能弄错。

    皇帝抢过庚帖,打开看过才明白闻奕为何如此愤怒,他冷笑一声,直接便把那写着宁鸢姓名和八字的庚帖扔到了地上:“好大的胆子!”

    他看向闻奕,安抚道:“我这就叫人去把宁府上下给拿了,你”

    “不用。”闻奕打断皇帝的话,嗤笑一声,俊朗的面容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讥讽之色。

    “她既然不肯嫁我这么一个残废,那就不嫁吧。”

    若说那些世态炎凉不过是让他冷了心,那宁府这一份庚帖,就是在他心上狠狠地扎了几刀,他现下看似冷静,实则早就疼得没了理智,只疯狂地想着:既然是她要一刀两断,那自己就如她所愿!

    皇帝蹙眉,庚帖上的宁家四姑娘他遇见过,最开始倒还有几分兴趣,觉得是个不同寻常的女子,可借着疗伤相处过几日后发现,这位宁四姑娘虽然聪慧,总是说着许多内宅姑娘不敢说的话,但本质和她们没有多大区别,不过是自小长在外头,才有了那么几分特殊的见解。

    还不如他那自小长在宫里的妹妹明阳呢,至少明阳在变成如今这样之前,可是真真实实地肆意妄为过,还做过许多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既然闻奕已经决定了,皇帝便没有再阻止他人都是要自己做出选择的。

    他是如此,明阳也是如此,至于闻奕,也只能是如此。

    不过宁府这事做得荒唐,也藐视了天威,哪怕早已去世的宁老太爷是他的老师,他也不可能真的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比起那些,他更想维护自己与闻奕的兄弟之情,待闻奕对宁大姑娘彻底没了心思,他再动手清理宁府也不迟。

    未来秦王妃从宁家大姑娘换成宁家四姑娘一事很快就走漏了风声。

    不少人虽然也做着同样令人寒心的事情,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笑话宁府,笑话宁家大姑娘。

    卫家姑娘和紫衣姑娘这些认识楚言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摆在她们面前,让她们不能不信。

    宁老太太与宁老爷也朝着宁夫人发了好大一场火,他们一个是为宁鸢,一个是清楚此番行为已是欺君,若非皇帝开恩没有计较,他们宁府现下已经被抄家了也不一定。

    但木已成舟,再多的愤怒也改变不了什么。

    楚言的院子被解禁,重获自由的楚言却有些迷茫,因为之前她满门心思都扑到了刷好感和拉仇恨上头,如今好感不用刷了,仇恨也不用拉了,宁夫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躲着不见她,突然闲下来,她竟有些不知道该干什么。

    楚言的无所事事落到香玲眼中就成了心如死灰,导致香玲也跟着难过不已。

    这天早上,楚言拿着曾经看过的话本去花园里重温,香玲则被门房的人叫去拿东西。

    香玲有些奇怪,因为自从四姑娘代替她家姑娘成了未来秦王妃后,外头都传她家姑娘薄凉,门房那边也再没收到过别人家送来给自家姑娘的请帖信件,像是一个个都不认识她家姑娘了一样避之不及,怎么还会有人送东西过来

    香玲问后才知道,那东西居然是秦王府送来的。

    香玲高兴坏了,连忙便把东西拿到了楚言面前。

    那是一个巴掌大的木盒子,香玲放下后就说自己去厨房拿吃的过来,退下了。

    楚言一个人面对眼前这个来自秦王府的木盒子,有点不想打开,毕竟刚刚把人给渣了,万一收到刀片怎么办

    但楚言还是打开看了一眼,幸好,里面就一个香囊,绣工差到很有标识性,一看就是她曾经绣给闻奕的那个。

    因为闻奕总是带着,香囊已经没有味道了,香囊上头的颜色也变淡了许多,还有没藏好的线头也漏了出来,看着非常寒颤,但在楚言的记忆里,闻奕一直带着它,好像只要自己不再给他绣新的,他就不会换了似的。

    看到这个香囊,楚言彻底松了一口气闻奕是真的要和她一拍两散了。

    楚言拿起香囊,正想着要怎么处理,余光便扫到凉亭外头,有人走到了湖边。

    楚言转头去看,发现那人是宁鸢。

    宁鸢的丫鬟也不知道去哪了,就宁鸢一个人站在湖边,看着像是在掂量湖底有多深一般。

    楚言心头一跳。

    宁鸢应该是在嫁入王府之后才知道秦王是假装瘫痪,那在嫁过去之前,知道自己要嫁给一个残疾的宁鸢该不会想不开吧

    楚言坐不住了,她起身走出凉亭,来到了宁鸢身后。可还没等她开口,宁鸢便猛地转过身来,一把抓住她,将她推进了湖里。x

    掉入湖中的一刹那,楚言看到了宁鸢仿佛淬了毒的眼神,那是极致的恨。

    宁鸢确实还不知道闻奕是假装瘫痪,也确实有点想不开,但她的想不开不是自己想死,而是想要让楚言死。

    至于为什么要选择这一池湖水作为楚言的藏身之地,那是因为楚言曾经叫人把她扔进过湖里,所以她也想让楚言试试在水里挣扎窒息的滋味。

    楚言的身体素质有多差那是不用说的,和大冷天被扔进湖里,没多久就活蹦乱跳的宁鸢不同,楚言才掉进湖里脚就抽筋了,冰凉的湖水灌入口鼻,她挣扎着,连呼救都做不到。

    但还好,她听到了香玲的尖叫。

    应该死不了这是她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想法。

    好吵这是她醒来后的第一个想法

    炎热的夏天,她的身上盖了厚厚的被子,浓郁的汤药味弥漫在空气中,她口里还有辛辣的姜汤味。

    她睁开眼,耳边怎么也听不清的声音变得更吵了,她想开口让他们安静点,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哑了,根本说不出话来,肺部也疼得厉害,用力呼吸都会痛。

    楚言恍惚了许久,醒了就跟没醒一样,最后声音离得远了小了,有人抓着她手臂,在她手臂上不知道哪个位置扎了一针,剧痛袭来,让她瞬间像是撕破了阻隔在身体四周的屏障,能看清景象了,也能听清声音了。

    针被拔出,替自己施针的人退开,立刻就有人又凑到了床边,楚言定了定神,才确定眼前这个哭得眼睛红肿的女人是宁夫人。

    “娘”楚言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来。

    宁夫人终于忍不住,扑到了她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嚎啕的哭声中,楚言隐约听到了一句:“你便是再难过也不能自寻短见啊!你这不是要了为娘的命吗!!”

    楚言:“”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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