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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昨天断电,直到现在才来,老酒赶紧码了一章上传,1分钟后又要看球,太压抑了,必须看,今天欠一章,明天补上,完毕!

    “想不到,业魔也是有"qg ren"。”乌衣镇客栈大堂中,牛天涯五人叫了一桌酒菜,心月双目微微泛红。

    业魔临死前落寂的神情、眼角的泪珠、喃喃的呓语深深打动众人,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争名逐利,到头来,还不如妖魔眼角两滴晶莹的泪珠,万物之灵,天苍之主,只是人类一厢情愿的笑话罢了。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牛天涯举起酒杯,鼻尖泛酸。不知道异世的父母是否安好,身体康健。儿子,只能在万里星空之外举杯遥祝!

    “好,好个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怀朔也感慨万千,三年仗剑,却步入一战深刻,一反常态举起酒杯汩汩饮下。

    “天道飘渺,无迹可寻,我等修真之人,在茫茫红尘中摸爬滚打,自认笑傲苍穹,纵横天苍,却始终找不到归宿,天涯何处是故乡!”心月双目呆滞,木然地盯着酒杯,苦笑一声自嘲道。

    牛天涯闻言哈哈大笑:“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五十九字,点破玄机,道之一途,尽皆于此。”

    怀朔肃然起敬,端起酒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传延不息,却始终不得真髓,空耗万载岁月。”

    燕剑锋也目光一亮,盯着牛天涯,似乎要看出什么。

    柳玉环双眉一皱,有些不解:“说来说去,道到底是什么?”

    牛天涯浅啜一口,目光深邃:“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古人云:天道无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又云:天行有常。如此矛盾,却传延万年,缘何?道家讲‘无为’却三拜九扣、位分尊卑,缘何?魔宗嗜杀戮、逆天命却修成正果,缘何?”

    牛天涯一反常态,神情严肃:“天即心,纵然万千气象皆在心中,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茫茫天道,尽在心中!顺心而行,修成正果,逆天而为,自毁前程。”

    此刻东方刚泛起鱼肚白,天光微亮,大堂内还没有食客,牛天涯索性继续道:“世人愚昧,一味追求天道,殊不知天道就在身边,享人伦,尽阳寿,即为天道,多少千古英杰,穷尽一生不得其所,殊不知天道就是人道,可悲可叹!”

    “好,好个天道即人道,怀朔苦修二十余载,却不如二哥一席话,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怀朔抚掌大笑,“烈马狂歌,人生几何!一刀一剑一壶酒,行走天下,快意洒脱,多少风尘侠士,几多血泪沧桑,一杯浊酒、万里飘萍、仗剑天涯、红尘炼心!为我们相逢相识,干!”

    “戎马倥偬是一种浑雄壮美、风尘江湖是一种粗犷豪迈、修真问道是一种飘逸洒脱、人间烟火却是最后的归宿;想千百年来,无数前辈一心向道,又有几人得道飞升?无数修真子弟最终还是滚落红尘,融入这茫茫人海,如此,何不就做他一回风尘游侠,快意恩仇、对酒当歌!”牛天涯也豪气大,用竹筷敲击桌面唱道,“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无双;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何惜百死报家国,人叹息,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牛天涯豪气万丈,声音激越悲凉,泪满双目,满腔豪气冲天而起,怒啸苍穹。

    一曲唱罢,心月四人鸦雀无声。牛天涯的曲调儿他们从未听过,粗犷苍凉,朗朗上口,将满心壮志化为一腔怒气,声震九霄。

    半晌,心月才缓过神儿来,抬起头看着牛天涯:“听君一曲,胜过苦修万载,此曲传出,天下无曲!”

    “哈哈哈……”牛天涯酒劲上涌,疯癫大笑,“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英雄五霸闹春秋,顷刻兴亡过手。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前人田地后人收,说甚龙争虎斗!注1。”

    “好!“燕剑锋肃然动容,大叫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天道渺渺,窥其一角已是莫大因果,不谈也罢。”牛天涯醉眼朦胧,摆了摆手。

    “好,好曲,好理,好说辞!”牛天涯话音落点,一个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回头看去,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肩上挂着一个硕大的酒葫芦,脸颊通红,疯癫般抚掌大笑道。

    “去去去,我们这儿没什么给你的。”店小二一见,立刻走上前去,抓住老乞丐就要推出去。

    “慢着。”牛天涯一摆手,回身拿起一潭老酒,拍开泥封又抓起桌上的一只叫花鸡晃荡着走到老乞丐面前,“相逢既是缘,请!”

    老乞丐也不客气,接过酒坛仰头喝了一口,又一把扯下鸡腿大嚼两口晃晃当当朝外走去,身后,留下一串清朗的声音:“六月雪,枯木春;剑断天涯,刀落星辰;四时聚,二仙尊,龙腾潜水,颠倒乾坤……”老乞丐渐行渐远,身形也愈飘渺,最终微不可闻,消失在空气中。

    看着乞丐的背影,怀朔若有所思。

    “怀朔兄。”心月叫了一声,开口道,“昨日你说丹青派被灭门,究竟是怎么回事?”

    怀朔也回过神儿来,神色一整道:“你们还是要小心,江湖上风言风语很多,不少人都叫嚷着为丹青派复仇,如果行踪泄露,可能……”

    “究竟怎么了?”柳玉环心急如焚,插口道。

    怀朔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是三天前的事了,丹青派一夜之间被灭门,掌教杨云被人一剑封喉,而项燕则被万箭穿心。丹青派上下,鸡犬不留,传闻只有屠龙天在掌教和项燕的拼死护卫下杀出,却也身受重伤销声匿迹。第二天,万剑宗和恒岳派联合通告江湖,说丹青派被你们四人灭门,起讨缴檄文,江湖现在是风起云涌。”

    怀朔话音落点,四人一片沉闷,面面相觑,谁都清楚是谁干的,但却无法出面去解释,因为对方就是在找他们,如果一露头,估计会立马儿被凌迟处死。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牛天涯微微一笑,打破沉闷,“如果谁来送死,那就让他去投胎。”

    心月看了牛天涯一眼,微笑着摇了摇头。牛天涯有时像个孩子,嬉笑时无所顾忌,有时又如同山岳,挺起一片蓝天!

    “不可冲动。”怀朔连忙劝阻,“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不可妄动杀意。”

    “不可妄动杀意?”牛天涯抬起头,深邃的眸子透出狂野的光芒,“玄玉门被灭,丹青派满门,他们何曾想过?以暴制暴,以杀止杀,天道循环,大仁不仁!”

    “天道循环,大仁不仁!”怀朔默念着,内心波澜重生。今天的震撼实在是太多了,牛天涯嬉笑之间道破玄机,看透万古,一曲、一词、一言、一行无不暗合天道。怀朔自小拜入道虚观,师门的熏陶下,养成以德报怨、容忍退让的懦弱性格,牛天涯则是另一番态度,强横至极,却偏偏又让人挑不出毛病。

    “以暴制暴,以杀止杀,天道循环,大仁不仁!”燕剑锋重复着牛天涯的话,语气铿锵,目光清亮,仿佛一个迷路人抓住暗夜的一丝光明,充满希翼!

    “二哥,你见识不凡,行事果断,出人意料,将来必定大出天下,纵横天苍,怀朔自叹不如。”怀朔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有些人,是天生的王者,与生俱来的魅力和霸气不可比拟,更无法模仿。

    “没想到我隐藏得这么深,也竟然被你现了。”牛天涯单手托腮装作深沉的样子道。

    噗嗤……

    心月和柳玉环忍不住轻笑出声。牛天涯精灵古怪,无论什么事,到他手里都三言两语劈开,如快刀斩乱麻,条理清晰。更时不时地出些古怪动作,让人忍俊不禁。

    “我说的是真的。”怀朔却是一脸严肃。

    “我知道。”牛天涯更严肃。

    “哈哈哈……”柳玉环大笑出声,一个郑重无比,一个装作郑重无比,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两个智者对话。

    “笑什么笑,小爷本来就是认真的。”牛天涯勃然大怒。

    怀朔也才反应过来,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思维跳跃,天马行空,行事豪迈,不拘一格,也许只有他才能比。”

    “胡说,小爷独一无二,谁能比?”牛天涯登时跳起大叫,“谁?到底是谁?有种站出来……”

    牛天涯跳脚大骂,怀朔哭笑不得,尴尬地看了众人一眼抱拳道:“业魔出世,虽然被我们消灭,但也不可掉以轻心,尤其是几位,江湖风起云涌,各派高手纷纷下山历练,恐怕会有大事生,几位还请多加小心。”

    “这个自然。”心月点了点头,相比自恋狂牛天涯哥,心月更靠谱儿。

    “既然如此,我也就告辞了,玄玉门和丹青派一事,我还要向师门禀报,求个公断。”怀朔点了点头站起身。

    “哎,那个……怀朔啊。”牛天涯突然想起什么,起身喊住怀朔,“回去问问你们老道馆儿的老道,还有没有弟子名额,给我弄一个,要包吃住装备的那种,如果需要银子活动,你先帮我垫上,等我赚到了再还你。”

    怀朔一个踉跄,快步抢出门,二话不说驾驭飞剑冲上天空,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咦,没看出来,这小子还蛮有心的,听了二哥的吩咐竟然这么麻利去办,八成能成。”牛天涯嘿嘿一笑,转身坐回座位。

    “白痴。”柳玉环实在忍不住,嘀咕一声,转头看着燕剑锋。

    牛天涯依旧自恋中,根本没听到柳玉环的话,得意洋洋地喝着小酒儿美得冒泡。

    燕剑锋则脸色铁青,双拳紧握,额头汗珠隐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不言不语。

    “咦,小锋你拉肚子么?哎,早说了,像你们这样飞来飞去的容易呛到冷风,患上胃肠感冒,又折腾一夜,当然不舒服,不过也不用憋得这么难受吧,我记得茅房是二十四小时开放的,如果现在去还来得及,一会儿大家都起了估计就要排号儿了,到时候你再忍不住,后果不堪设想啊。”牛天涯转头正看到憋得难受的燕剑锋,嘀嘀咕咕道。

    燕剑锋脸色猛然涨得通红,汗珠滚落,咬了咬牙仿佛下定很大的决心:“我要走了。”

    “我靠。”牛天涯差点摔倒,“要走你不早说,又不是拐走师姐,你去哪谁管,是吧师姐。”牛天涯说着转向柳玉环嘻嘻一笑。

    “是!”柳玉环咬牙切齿,瞪了一眼燕剑锋,又白了一眼牛天涯道。

    “你不和我走了?”燕剑锋转向柳玉环,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道。

    “呃?”牛天涯一愣,“不是吧,你竟然勾搭师姐,我说小锋啊,我看你也挺老实的,怎么……”

    “牛天涯。”心月叫了一句,“不要胡说。”又转向燕剑锋,“你和玉环的事我早就看在眼里,玉环名以上是我徒弟,实则情同姐妹,你今后要好好待她,莫要负了她,知道么?”

    “嗯。”燕剑锋满脸通红,用力的点了点头,握紧宝剑。

    见燕剑锋答应,心月又转向柳玉环,目光微微泛红:“玉环,一路保重!”

    “师傅。”柳玉环再也控制不住,猛然扑到心月怀中放声大哭。自从拜入玄玉门,她还从未和心月离开过,哪怕下山历练,也是心月带队,日日见面,一朝离别,痛楚可想而知。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上路吧。”心月拍了拍柳玉环的头,泪流满面。

    “小锋啊,我说我看你也挺本分的,怎么趁我不在乘虚而入,勾搭我师姐,亏我还当你是朋友,太不地道了。”牛天涯一翻白眼儿道。

    “我没有。”燕剑锋摇了摇头。

    “什么?你再说一遍?难道是我师姐主动勾引你这个木头疙瘩?”

    “不……不是。”

    “那是什么?你说啊,你说啊你说啊你说啊?”

    “我……我……是……她……”燕剑锋本就口拙,又碰上牛天涯,支支唔唔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话说了吧,真怀疑师姐是怎么被你骗到手的,可惜啊,小爷我还闲着。”牛天涯大叹命运不公。

    “牛天涯。”脆生生的叫了一声,柳玉环梨花带雨,湿润的大眼睛盯着牛天涯,“能再给我唱歌么?像你刚刚唱的那样?”

    “咳咳。”牛天涯看着柳玉环,“师姐你知道,其实我这个人是很腼腆的,唱歌更不擅长,这怎么好意思开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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