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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惊魂未定
    “是谁?”惊魂未定间,楼全大喝一声,守卫都冲了出来率先稳住局面。

    卜玉镜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茶杯,又看看一旁佯装无事的笛风。

    见有人能不动声色取人性命,场面陷入混乱。

    如果自己在此生命安全受到威胁,谁还能安心坐在此处问生命宝物。

    “发生此等事情,恕我无法再奉陪了。”有人站起身来拱手就要走。

    “是啊,信中说是鉴宝大会我才来赴约的,现在,那女子死了,谁能从死人口中问出答案?”

    “说的没错,在下告辞了。”

    说着,一些人离席要走。

    卜玉镜看到楼全的眼里浮出狡黠之光,随后朝身后的侍卫递了个眼色。

    那侍卫领会了意思,转身消失在阴影里。

    “各位,稍安勿躁,还没有揭晓答案呢,各位该学学这位公子与姑娘。”楼全高声道,嘴边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看向卜玉镜这边。

    “其他人都散了,我们也走吧。”卜玉镜翻了个白眼,拉起笛风的手腕。

    虽然她知道是笛风出的手,但看到松音在她面前殒命之刻带着笑容,她便知这样任人凌辱还不如一死。

    比起笛风的冷酷无情,她更恨楼全的阴险歹毒。

    本来这场邀约就是不怀好意,现在笛风暗中出手,楼全针对他们也是迟早的事,现在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

    “今晚没有我的允许,恐怕谁也无法踏出一步。”楼全使了个眼色,忽然冲出许多带着武器的侍卫将大门四周团团围住,挡住了众人去路。

    “我倒是不信了,本大爷想走,谁能拦得了我,就凭这几个人吗?”方才那个对松音动手的人高马大的男子走了出来,不屑地揪起一个侍卫。

    他拎着那精瘦的侍卫仿佛就若老鹰拎着小鸡一般轻而易举。

    “哦?是吗?”楼全冷哼一声,笑了笑。

    忽然那男人身子一歪,松了手,自己却应声倒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原本聚集在门口要走的人现在立马退开几丈远,表情更加惊惶。

    楼全慢慢走了过来,打量了一下地上躺着的男子,“只不过在各位的茶中加了点佐料而已,不必惊慌,若是各位能保持冷静,我自会放各位平安离去。”

    众人目瞪口呆,有怒难发,只觉身体不适,“想不到你竟然这般卑鄙。”

    虽然如此说,但也只得愤愤退回到各自的房间坐好。

    卜玉镜心中一惊,但却感自己并无异样,正庆幸自己没有喝茶,但又看了看笛风空了几回的茶杯,不禁忧上眉头。

    “各位,虽然这女子死了,但是她的这双眼睛却透露了一切。”楼全站在松音的尸体旁,顺着松音死之前的眼神看来,正是笛风。

    四周的人经楼全这样一说,也纷纷探头来看。

    “是何大人派你来的吗?”笛风抬眸一笑,眼中映着摇曳烛光,美艳却又危险。

    那日行动失败后,他虽未专程去寻过松音的踪迹,但与楼县令有所瓜葛且知道他与松音关系的人,除了那位何太守又还有谁呢?

    他当面断绝了与何太守的合作,如今那人便是用这种方法来警示他吗?又或者威胁?

    “是谁派我来的不重要,因为你难以踏出这道门,知道得再多也是带进坟墓。”

    “是吗?”笛风不以为意地反问。

    “各位请看,这女子死之时,视线最后落在这位公子身上含笑而亡,如果不是他与这女子有所关联,那便是他出手杀了这位女子,这才让大家陷入此时的险境。”楼全将众人的焦点引到了笛风身上。

    闻言,众人早已失了理智,在楼全三言两语的挑拨下变得怒不可遏。

    所有人将矛头都对准了笛风,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与卜玉镜两人。

    “可与我无关啊,明明是这个死胖子害的你们,关我们什么事?你们是昏了头了吗?”见众人紧逼的视线,卜玉镜愣了愣,连连摆手。

    楼全走了过来,隔着珠帘站在卜玉镜面前,俯身道:“确实与你无关,只不过还未请教姑娘芳名,若是姑娘今日当众报上姓名,我便放姑娘离开。”

    “你说真的?”卜玉镜挑眉笑问。

    “真的。”

    “我信你才怪,你若不知我的名姓,为何会在信中邀约我来?”卜玉镜脸色一冷。

    别人也就算了,若是这个楼县令说的话都能信了,明日太阳真的要打西边出来了。

    “哎呀呀,邀请人数太多,一时想不起姑娘的芳名,姑娘还请见谅,报上名姓,这次在下定会牢牢记在心中。”楼全故作愧疚,拱手而道。

    “我。。。”卜玉镜正欲说话,突然看到楼全眼中闪出一丝得意的眼神,立马闭上了嘴。

    寻思着这是故意逼她自报姓名,然后借机泄露她与卜论衡的关系,引来众人的觊觎。

    差点就入了圈套,卜玉镜捂住自己的嘴巴,摇摇头。

    “如何?姑娘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吗?还是另有隐情不便告知?”

    果不其然,楼全开始借机发挥,祸水东引。

    “何必为难一个姑娘呢?”见卜玉镜陷入众矢之的,笛风站起身挡在卜玉镜身前。

    “你又能如何左右我的行为呢?”楼全静静地看着笛风,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果然,话刚落音,笛风剑眉微蹙,手捂着胸口,身体不支,瘫在椅子上。

    直到刚才卜玉镜都还深信他们能够脱险,可这回看到笛风这般模样,不禁有些失措,“你怎么了?你给他吃了什么?”

    卜玉镜看看周围的人,又看看笛风,依照楼全所言,他们的茶中皆有某种药,但其余人暂时都无事,为何偏偏笛风一人反应如此剧烈。

    “这位公子气质不凡,所以在下给他准备的茶自然也要比其他人的好许多。”楼全哈哈大笑起来。

    笛风似乎越来越难受,虽然不明显,但卜玉镜的手放在他的背上已感到他因疼痛而颤抖起来的身体,额间不停地渗出汗珠。

    “既然你说他气质不凡,那他是何人你又知道吗?得罪了他,你也不会有好下场!”面对这样的困境,卜玉镜只得虚张声势地将笛风护在身边。

    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能解除危境吗?可是出门前,她占的卦明明是有惊无险啊!

    怎么现在关系到自己生死的时候这卦就不灵了呢?

    “就算他身份再高贵又如何,这里可是一个偏远的小镇,今夜过后,谁又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楼全不屑一顾。

    “那今晚还有这么多知情人,难道你要杀了所有人灭口吗?”卜玉镜环顾四周,想激起其他人对楼全的恨意。

    “哈哈哈,你说他们吗?”楼全大笑了几声,如听了个天大的笑话般。

    这时房间里的灯火又亮了几分,方才那个断了手指头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拍了拍手掌。

    随后,那些其他房间的人皆围了过来,包括刚才倒在地上的男人。

    “小姑娘,想挑拨离间,你还嫩了点。”那年轻男子上上下下地打量卜玉镜。

    “莫公子,这两人如何处置?”楼全恭敬地立在旁边朝那清瘦男子行了一礼。

    “你们,原来是一伙的?”卜玉镜眯着眼,恍然大悟。

    原来自己又踏进了别人的圈套,搞了半天,这群人就是在自导自演,真是多此一举。

    卜玉镜这样想着的时候,不禁退了半步,看着笛风,“你不会也是”

    眼下,她已经无法相信任何人了,包括笛风。

    如果笛风也是骗他的,那以后,她的词典里大概便永远没有信任两字了。

    “放心,你并不是孤身一人,他还是你的同伴,只不过他比你更有利用价值。”楼全放低了声音,佯装怜惜地安抚卜玉镜。

    正当四面楚歌时,众人听得屋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哈欠声。

    “啧啧,一大群人在这里演了这么大出戏,你们就不能爽快点吗?不能直接把这个男人给杀了吗?等得我都要睡着了。”明朗的少年声音穿透人群而来。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楼全及众人转身,看着高台上立着一个穿着褐色衣衫少年面带爽朗笑容怀中抱着一柄长剑,大声喝道。

    “诺,从那里啊,我都等了一晚上了,就等你们杀了他,你们这些做坏人的就不能做事干脆点吗?”少年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一边吃一边指了指移开了瓦片的屋顶空洞。

    那清朗的眸子里带着满满的活力,高耸的马尾在肩头扫来扫去,仿若一个荡秋千的孩童。

    “来人,抓起来!”意识到有局外人闯入,楼全一声令下,那些侍卫将少年层层围住。

    “哎,抓我做什么?我可是和你们一道儿的。”那少年并不急,干脆盘腿坐了下来,吃瓜子的动作依然没停。

    楼全带着警惕地神色笑了笑,“照你这么说,你是来帮我们的?”

    “那倒也不是?我只是想来看看戏,哪知道这样无聊,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要杀他就赶紧下手,不然等下来不及了。”少年睁着无辜的眼睛,漫不经心地回道,余光却落在笛风身上。

    “多年不见,朝槿你怎么也变得和合景一般顽皮了。”正在此时,笛风却缓缓站起了身,面色从容地望着高台上看戏的少年笑道。

    “哟?亏你这样多年不见我还认得出我来。”那名叫朝槿的少年扔了瓜子壳,拍拍衣服上的灰尘也站了起来,随后又对一脸惊恐的楼全道:“你看,我让你早点下手你不下手,现在可没机会了。”

    “你你怎么会安然无事?”楼全显然无法相信眼前的意外之状。

    卜玉镜也瞪大了眼,重重一掌拍在笛风背上,“原来你还是骗我的,你没事装什么装。”

    虽然她心下是松了一口气,但看到在场的个个都是戏精,只有自己一个人被骗的团团转,心中还是不爽。

    这么一拍,笛风气血一涌,竟咳出了一口血来。

    “你你没事吧?”一看笛风这模样,卜玉镜又慌了连连轻轻抚了抚他的背。

    她下手虽然重但也不至于一巴掌将人拍出血来吧。

    笛风将卜玉镜拉过来,从她袖中掏出一方帕子擦了擦嘴角,虚弱道:“你轻点,这毒我可是花了好一会才解的。”

    高台上的少年看着这场景,掏着耳朵不屑地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