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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死里逃生
    烟林霭霭,山花含笑,在阳光的照耀下弥漫着梦幻般的色彩,仿若真的是人间仙境,让人忘了尘世烟火之气。

    这满是蔷薇的院子又恢复了静谧。

    应孤鸿走后,笛风在青石板上眯了一会,不知怎地,觉得芒刺在背,坐立难安。

    他懒懒地起身来,光着脚顺着院中的青石小道往房间里走。

    那霜色的逶迤的衣衫拂过草地,拂过花枝,拂过难安的心,一步一月华,一步一生辉。

    笛风打了个哈欠,微皱着好看的眉头望着床上躺着的卜玉镜,又看了看一旁因失血而筋疲力竭的孟光,按了按太阳穴。

    “应孤鸿啊应孤鸿,你拿走了我珍藏的酒也就算了,还要给我留下两个麻烦。”笛风在心中叹息,在屋中倒腾了一阵,拿了药箱出来。

    捣鼓了一阵子,为两人处理完伤口,笛风提着桶,在花间浇水,屋内传来少女若有若无的低吟之声。

    笛风循声望了一眼,无奈地放下桶慢悠悠地走向屋子。

    所以卜玉镜一睁眼,便看到床边坐着的这个美男子,以至于她以为自己已经升天了所以见到了神仙。

    “你醒了?”笛风望着卜玉镜怔怔盯着自己,面色有些复杂。

    卜玉镜拍拍自己的脸,“我死了吗?没死?你是人吗?”

    这突然出现的美男子让她恍若梦中,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此人拥有让女人都嫉妒的美貌,她想,书中记载的潘安宋玉大概就是长这样吧。

    “姑娘,你不想活了,我还想多活几年了呢。”笛风看着一脸傻乎乎被美色迷了眼的卜玉镜,浅笑着起身端来了水。

    卜玉镜痴痴地接过水喝下,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笛风,“是你救了我?”

    笛风沉思了片刻,点点头,“算是吧。”

    他是迫不得已才救。

    卜玉镜一听,忽然脑海中又闪现出那个绛色衣衫的男子,瞬间收回了目光。

    她昏迷过去的最后一刻,虽然没见着那人的面容,但她知道那人绝不是现在眼前这个清逸美貌的人。

    这样一来,在昏迷前发生的种种事情又清晰忆起,包括松音。

    卜玉镜摇摇头,眼神带着质疑望着笛风,“我很感谢你帮我疗伤,可是我记得有一个穿绛色衣衫的人。”

    对于笛风的话,她并不是完全相信。

    有了松音的前车之鉴,她现在彻底清醒过来,越是娇艳的玫瑰越是容易伤人。

    所以即使现在眼前人帅上天,她也要保持自己的理智与判断力。

    “确实是他把你们带到我这里来的,但是他想做好人不留名,你要是想谢他的话,可能没有机会了。”见到卜玉镜态度这般转变,笛风愣了愣。

    没想到她记得是应孤鸿救了她,看来自己是枉做好人了。

    卜玉镜想到年幼之时的记忆,心下一沉,现在看来,若是真的与那人见面了,是恩是仇还两说呢。

    “既然这样,那这份恩情便记在你身上吧,以后有机会我会还你这个恩情。”卜玉镜抬起头,眼眸微弯,甜甜一笑。

    若是自己真与那人有仇,没了这份恩情倒好。

    “我倒是希望没有这一天。”

    “为何?”

    “如果真有那一天代表我将有难吧!”笛风的语气忽然间沉重了几分。

    卜玉镜扬眉一笑,“那可不一定,若是你以后娶不到妻,我可以勉为其难地以身相许的。”

    虽是为了缓解气氛的玩笑话,但若真的有这么个天仙般的男人当自己夫君,她可是乐意至极。

    说完,她看着一脸震惊目瞪口呆的笛风,努力憋着笑意。

    没想到长得这样妖孽,怎么看都像流连花丛的情场老手却意外地纯情。

    瞥见转过头暗中偷笑的卜玉镜,笛风展眉沉吟道“姑娘若是这样想我倒是放心了,本来方才为姑娘诊治伤口上药的时候,自作主张为姑娘换了衣服,自古男女授受不亲,本想着怎样也得负责,现在姑娘也有意,那我倒是不为难了。”

    这世上除了应孤鸿和合景,他笛风可不会轻易栽在其他人手上。

    况且还是一个十六七的小丫头,竟然出言调戏他,他可不会这样默许。

    卜玉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眼神凝重地收回笑意。

    果然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另外一件干净的海棠色衣裳,哪里还是昨天自己穿的那件。

    卜玉镜脸微微一红,垂着头,支支吾吾道“原来是个流氓,好端端地给我换什么衣服。”

    暗下却是气涌心头,没想到调戏不成反被调戏了,是自己轻敌了。

    笛风看着卜玉镜的反应似乎甚为满意,慢悠悠道“姑娘穿的薄衫已经污浊破烂不堪,在下也是逼不得已。”

    卜玉镜抬头望着笛风,嘴角牵起一抹诡异的笑意,“既是这样,那便算了,我也没掉块肉,再说公子你长得这般好看,一般的凡人肉体在公子眼中应该也与一块猪肉无异。”

    笛风失笑,“姑娘倒是不拘泥,确实是,毕竟除了脸和声音,有些地方与男子也没什么区别。”

    卜玉镜看着笛风的眼神停留在自己一马平川的胸前,顿时明白过了。

    “如何?身体未发育这也不是我的错啊,都怪那个皇帝让我们这种百姓饭都吃不饱。”卜玉镜插着腰,瞪着眼,气呼呼地道。

    笛风闻言顿时笑了出来。

    他还从未见有人这般理直气壮将这种事情怪到天子头上的。

    而且一想到若是应孤鸿听到这句话,估计脸要变成冰棱了,他便更是忍不住笑意。

    笛风笑完了,舒了口气,才道“既然姑娘这般有精神,那等与你同行的大叔醒了后,你们便离开吧。”

    卜玉镜走到孟光的床前,看着躺在床上浑身都包扎着的孟光,心中顿时又沉重起来。

    想到孟光在破庙为了救自己手染鲜血,心下既是愧疚又有几缕失落。

    “孟叔,是我连累了他。”

    原来孟光先前说的自己他在便一定会保护自己不是随便说说的,只是一个故人之托便能让他不惜生命来救自己。

    而且依照先前所看所听的消息推测,是孟叔一直暗中保护自己。

    所以那晚前院有动静之时,孟光没多久便出现在门口。

    那夜也确实是有人对她下手,只不过被孟光出手解决了,还有那晚风中的寒梅幽香。

    那日在破庙之时,孟光出现的时候血腥味中也带着寒梅幽香。

    想必,那香味是为了掩盖杀人后的血腥味而已。

    只是这孟光身手如此不凡,他到底又是何方高人?那曾经的卜玉镜又到底是何来历?

    卜玉镜现在,不禁对过去发生的事情充满了疑惑。

    看卜玉镜神色有些伤怀,笛风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给她,“这是我朋友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说在街上看到了落下了这个,让我物归原主。”

    卜玉镜接过来,正是祸之源头,那本自己遗失了的易经。

    卜玉镜迟疑了片刻,接了过来,“谢谢。”

    她觉得若不是因为这种本书,自己也不会到这个地步,若是自己一直拥有这本书,可能以后也不会安宁吧。

    但是现在她认为很多事情都与这本书有关,包括过去,或许有了这本书的牵引,她能寻得一些蛛丝马迹。

    她不想继续这样懵懵懂懂不明不白地过日子了,有些事情,自己不去面对,它迟早也要找上门来。

    甚至,她已经无法再相信自己所见的每一个人,似乎周围的每个人都掩藏着另一副不为人知的面容。

    笛风看着沉默无言的卜玉镜,不再说话,径直走了出去。

    太阳已经在正空中,日光照射而下,他又想到那个平日在花架下忙碌着的迟迟未回的身影。

    笛风对着天空悠悠轻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