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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章 宁可做过,不可错过
    伴随着一声巨响,千万朵火烧云猛地冲上了昌明坊的上空,大半个秦淮瞬间沸腾起来。

    千机贼前一刻所说的地点,与刑部大牢外后一刻传来的爆炸地点,如出一辙

    将离和云华在第一时间赶往了昌明坊查看情况。

    此时,护城将军宇文雍率领的军队已经提前赶到,整条昌明坊大道全面封锁,昌明坊方圆百里内的传风塔上数百弓箭手全方位严阵以待。

    与此同时,百姓被阻止有序退散,围观者也被赶走,搜救工作与查明险情的工作几乎同时进行。

    将离和云华奉旨查案得以进入案发现场,宇文雍看见金令,忙拜见。

    “宇文将军可有查到施爆的具体地点在哪里”

    “回禀两位钦差据在场的百姓所报午正,昌明坊以西靠近坊尾之地,一座危楼轰然倒塌接着四处便烧了起来经末将调查,爆炸点就在危楼之心”宇文邕反头朝身后二十步的方向指了指,那里此时正凝聚着一大片黑云与硝烟,久久不散。

    “一座危楼”云华越过宇文雍,盯着那片早已化作废墟的地方,蓦然好奇地问,“为何要炸一座危楼莫非这危楼有什么特殊之处不成”

    “钦差有所不知,这座危楼是漠沧狼族占据秦淮时所建,是狼人用来侦查用的,后来,这座楼便渐渐废弃,成了百姓的眼中钉。不少百姓以泄愤为由加以破坏,墙倒众人推,如此一来,这座楼也便成了危楼。其中多乞丐出入。”宇文雍回道。

    “既然成了危楼,为何不拆”将离忽然责问。

    宇文雍回“曾和户部尚书商议过此事,只因这座危楼接壤和鸣坊、清宁坊和昌明坊,是三坊的要塞,附近毗邻的既有先皇御赐的名门府邸,更有百年历史遗迹,加之附近几户百姓利益纠葛,拆与不拆,都成了不可调和的难题。再后来,这项议程便滞缓了。”

    这个时候,远处忽然跑过来了一个小兵,单膝跪在地上拱手报“启禀将军,目前并未发现任何死亡但我们在废墟中,发现了一条地下通道”

    “地下通道”宇文雍眉心一皱。

    将离目光一跳,想起了昨夜诸葛秀秀说的“黑市”

    随后,问了当地的住户,宇文雍的人找到了一条进入地下城的通道,开始了紧锣密鼓的排查。

    再入黑市,周遭明显亮了许多,只是附近一片纷乱,沿街的流民人心惶惶,特别是看到那么多官兵贸然闯入,他们一个个脸上显得尤为恐惧。

    将离一路往前走,随军队抵达了因上面的爆炸而波及到以下的范围。

    那里,顶部的旧沟渠架构大面积坍塌了一半,一大片废墟砸在了街道上,许多木制的构造以及泥草墙上,还有零零碎碎的火星没有完全被熄灭。

    接着,他迟疑的目光在拥塞的人群里一晃,一个熟悉的身影忽地跳入了眼帘

    “冬娘快这里还有两名伤者快把他抬到车上去”

    “杏林回春馆的药资到底什么时候送得到”

    “坊间道阻了怕是耽搁了已经派人去催了”

    与此同时,卫国公府鼓乐笙箫不绝于耳。

    不知哪里传回来的小道消息,听闻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众宾客的情绪明显轻松了许多,很快这个小插曲便成了众人饭桌上闲聊谈天的噱头。

    这个时候,宴席之首,忽然有离席的身影。

    鸿运轩,两扇书房的门重重一掩,卫峥嵘满脸皆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色,“昌明坊的情况究竟如何”

    吕不为脸上也是风雨如晦,“外面虽然在传没有伤亡,但但黑市里面”

    “什么”被那二字轰然一惊,卫峥嵘圆睁的眼睛猛地逼向吕不为,不敢相信,语气顿了顿,“所以说,黑市已经惊动了官兵”

    “派去探消息的人说,”吕不为咽了口气,控制不住内心的不安,“宇文雍已经带兵进入了黑市,正在全面展开排查好像好像还有朝廷派下来的钦差”

    一只手蓦然紧了紧靠在身后的案缘,卫峥嵘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眉毛拧得紧紧的。

    既选择炸一座危楼,那就是为了避开死亡。能避开死亡的引爆点那么多,偏偏选在了那个地方对方真正的目标,摆明了是地下黑市

    想到这里,他旋即抬眼质问吕不为“有没有查到究竟是谁布的火雷”

    “官府那边暂时还在查”吕不为说着,眼色一起一落,欲言又止,“郎主,此事,会不会和锦霓坊有关”

    卫峥嵘目光赫然一抬,“诸葛秀秀”

    一桩心事就像滚烫的沸水不断在肚皮里烧开。

    卫峥嵘牙口一咬,赫然吩咐吕不为“马上派人去锦霓坊好好查一查诸葛秀秀的行踪”

    扈三娘子,卫国公府的国公夫人。

    上一任刑部尚书单温庶出长女,从小便随了母姓,只是其母扈氏生完一女一儿后便撒手人寰。随着年纪渐渐长,又因母女二人面容太像,常被说成是扈三娘子再世,渐渐,众人便习惯将之称为扈三娘子。

    现任刑部尚书单九思便是同胞弟弟,姐弟二人足足差了七岁。

    而单九思又与卫峥嵘年纪相仿,都是五十出头的年纪。

    眼下国公夫人也抽空离了席,国公府门前等到了前往昌明坊打听险情的丫鬟,椿。

    椿前前后后汇报了几句之后,国公夫人袖中取出信物,交到椿的手里,良声道“拿了信物,速去惠民钱庄。再去昌明坊那边跑一趟。”

    椿握着交过来的信物,面色一怔“夫人您这是要”

    “去,早去早回。”国公夫人快快地提了提眼色,督促着。

    直到那丫鬟离开,国公府前后暗暗扫了几眼,看了一切正常才转身入府。

    约莫是申时,阳光洒在一排排庄严的琉璃瓦上,金灿灿的,看着有些刺眼。

    清河宫,闲云殿。

    “记住了吗动作神态,一定要对”

    “这我”

    见花汝膤有些忸怩,白饵又不放心了,“来,重复一遍”

    记,倒是记得。花汝膤紧着的眉头缓缓一松,慢条斯理地说“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说不定可以帮你暂时忘记悲伤。”

    “好,不错那前面的呢,前面的还记得吧”白饵眉头转了转,忙后退几步,拉开二人的距离,“来,这样,我演漠,呃我演君主,你演那个宫女。一,二,三,开始。”

    她拔了拔腰身,粗着嗓子说“我在风华宫当值。”

    说完,嘴里还提醒着花汝膤,“惊讶惊讶“

    花汝膤说“为何于此”

    白饵立刻接“今日乃是寒食,宫中统一告假,我便寻了一处清净之地,悼念亡故之人。”

    “你是何时来的”

    “日出之时。”

    然后就没声了,以为她忘了,白饵又提醒“你问我,你一直在这座亭子里,没有离开”

    “你一直”花汝膤忽然像个疲软的气球,整个人都瘪了,她忙上去拉白饵的手,一脸恹恹地说“温婉,这样真的可行吗,万一被君主发现了,哪咱俩就完了呀。”

    她也很无奈呀,谁让她没办法了呢白饵朝着花汝膤忙挤出微笑,鼓励道“不会的,不会的,你演得很好,语气什么的都对。那天晚上君主没有看清宫女的脸,他不知道谁是谁,不会拆穿的。”

    “可是”花汝膤刚提起的脑瓜子瞬间跌了下去,脑子里乱糟糟的,总觉得不对。

    太优柔寡断了,受不了了这会儿,白饵松了松手,也不劝了,干干脆脆地问“汝膤,我就只问你一句,当初自己进宫的初心忘了么”

    怎么敢忘,花汝膤想都没想,忙提起脑袋,美目流盼“记得我就想着有一天能在他身边伺候他哪怕咫尺天涯也没关系,我就想看着他”

    好痴情女子也

    白饵心中顿时肃然起敬,甚至还有点感动,同时也不得不啐上一句他漠沧无痕好事做尽坏事做绝,凭什么有这样的艳福哼

    不敢多想,她忙重新拉起花汝膤的手,怂恿,再怂恿“这不就对了机会就在眼前摆在你面前的是登天梯,迈过去就是人上人汝膤呀机会呀抓紧呀此时不冲,更待何时”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仅此一家,别无分店呀天上掉馅饼的事呢

    “真,真的吗”花汝膤心脏被什么一点,就快要冲出嗓子眼,终于喘不过气来“好那我就冲一冲常言道,宁可做过,不可错过这,这一次,我花汝膤豁出去了”

    歪理,歪理,全是歪理白饵忙冲着她微笑地点点头,“对就是这样”

    好热,花汝膤忽然觉得好热,她感觉两眼在冒星星,脑袋里画面一闪一闪。

    白饵就这般干看着她,忽然她的双手被她紧紧拉住,就这般,看着她,自己把自己说服了

    “温婉你知道吗,我忽然活明白了这才是真正的花汝膤,这才是两年前的花汝膤勇敢大胆不顾一切”

    鸾镜传来消息,说漠沧无痕此时就在风华殿。

    风华殿中,漠沧无痕不可思议地站了起来,“爆炸青天白日的,怎么会突然发生爆炸呢”

    “眼下还没查清楚,不过宇文将军正在全力调查。”将离点了点头。

    “查务必要查清楚还有你说的那个什么黑市,里里外外全都查一遍朕倒要看看,这个千机贼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漠沧无痕气得眉头交在了一起。

    将离垂着眸子目光轻轻跳着,寻思着这件事很有可能跟廑王有关,遂想着把昨夜在朱雀街遭两大高手侯雉、吕勐追杀的事上报。

    一旁的云华见君主动了大怒,忙上前劝着“陛下息怒臣听宇文将军说那危楼曾是风人所造,料想这又该是一股子暗暗涌起来的民愤了这两年,类似这样的民间轰乱还少吗,每隔一阵子总有百姓想着揭竿而起,以西门吞雪为首的那股暗流尤为激烈。”

    这会儿,倒是各抒己见了。将离正想开口,忽听得外面温公公忽然入殿禀报,“陛下燕,燕才人快到殿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