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丹摇头，她对这些还真不怎么在意，她连层花缎都穿上了，足以看出不管是层花缎还是繁茉锦，对于她来说没什么区别：“多谢柔贵妃娘娘好意，妾身身份太低就算得了龙涎香也配不上她，娘娘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柔贵妃也没在虚让，她起身，她身畔的木芮赶紧扶住她，虽然现在柔贵妃的孕肚还不甚明显，但是马虎不得。
柔贵妃走到林丹身侧，两人许久没有这样面对面的站在一起了，还真有些恍惚。
今日柔贵妃挽的高髻，繁杂又华丽，她随手抽出了一支玉簪，簪到林丹的发髻上，她道：“妹妹虽然大不如前，到底是正经的官夫人，也该注意着点仪态，这一身太素了。”
难得柔贵妃这么亲近，林丹却不怎么领情，这么突然的亲近，林丹防她还来不及，刚才柔贵妃可不是这个样子。
这么多年不见，林丹能够理解柔贵妃现在敌视自己的态度，以前在府中两人关系算是好也算不好。
林丹是嫡出，柔贵妃却是庶出。
两人不是一房的亲姊妹，林丹出身四房，林柔出身的是晋国公府的大房。
虽说嫡庶尊卑有别，但是大房多年未曾添过人丁，林柔出生之后便被捧在手心里，嫡长兄嫡长姐大多都已经娶妻出嫁，她的存在碍不着任何人的路。
而林丹更是如此，她是正经嫡出的身份，府中小点年龄的姊妹都让着她。
当初长懿太后想给自己的儿子择侧妃，看重的便是林丹林柔两姊妹，所以两人暗中一直较劲，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淮王并没有登基。
对于淮王，林丹林柔都见过他，生的俊郎性子也极好，算的上是顶尖的如意郎君。
但是先帝的幼子姜扶，说实话，林丹见过，并且看不上他，年少的她并不怎么看重身份，在她的眼里，高高在上的皇子比不过才华横溢的许昌巍。
恰逢虞后和长懿太后不和，就拿林丹为子，给长懿太后使了个绊子。
可惜，年少无知终究被现实所打败。
作为一个失败者，林丹并不觉得林柔会给予她几分怜悯。
柔贵妃没管她的态度，反复抚摸着林丹的发髻，声音很小，林丹仔细听勉强能得到：“妹妹，以前在府中，你也对本宫照顾不少，乖乖出宫，本宫保你一生荣华，不好吗？”
林丹微微挑眉，还没说话，柔贵妃收回了手，淡淡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林丹跪在地上，发髻上的玉簪格外晃眼：“妾身告退。”
林丹由木芮送了出去，木芮有些摸不透柔贵妃的意思，见了林丹一面就为了折腾折腾她？
木芮出去后，柔贵妃让所有人都出去了。
她并非是想和林丹叙旧，纵然林丹以前待她确实不错，但是她以前没忘记她们两个之间的竞争，如今更不可能忘记了。
之所以突然赠簪，是因为她无意闻到了一丝龙涎香的味道。
她宫里的龙涎香一直都保存的很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很大的可能便是出现在林丹身上。
后来柔贵妃靠近林丹之后也证实了她的想法，这是真的。
如刚刚自己所言，龙涎香稀有，除了紫宸殿便是南熏殿。
自己都是刚刚才见到林丹，她又怎么可能先去过南熏殿？
除非……呵。
柔贵妃越想越气，只觉得头有些发昏，不知道到底是睡得太久的缘故还是气的。
好一个林丹，不知廉耻，已经嫁做人妇还再宫中行这种浪荡之事……
柔贵妃对于这一点很是敏感，孕中本就多思，更何况是这种事。
难怪，林丹夫君遭贬之后又一路高升，甚至惊动了李太傅等人力劝昭乐帝。
柔贵妃盛怒之下，将原本昭乐帝最近赏赐的那些珍宝通通扔到地上，其中不乏易碎的宝物，只余一地的碎片。
木芮和林丹刚走没几步，便见到长懿太后的姑姑前来迎林丹，那姑姑道：“辛苦木芮了，太后娘娘召见许夫人，你就先回去吧。”
木芮只觉得长懿太后对林丹是真的掏心掏肺的好，当年林丹做的那档子事如此大逆不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长懿太后依旧愿意对林丹如同以往一样，她回道：“那边劳烦姑姑了。”
林丹沉默不语，跟着那姑姑一路又到了慈宁宫。
长懿太后从林丹入宫时便得了消息，又不好直接让人将林丹带过来，这样在外人看来，就仿佛是长懿太后当众下了柔贵妃的面子，维护林丹。
现在柔贵妃怀着孕，断不可让她多想。
林丹进入之后颤着身子，明显冻得不轻，长懿太后却没了安慰她的心思：“哀家怎么跟你说的？在地位稳固之前断不可见柔娘。”
“柔贵妃的性子姑母比我还要清楚。”林丹无奈，“若是我不去她还指不定要做什么。”
这倒是……长懿太后可没柔贵妃那难为人的尽头，她比较关心的是，柔娘可看出几分？
“不是哀家不让你见。”长懿太后解释道，“你也知道你身份特别，一旦被人知晓便是哀家也保不住你，柔娘生性聪敏，若是让她看出来什么……还有得闹呢。”
“我相信姑母劝得住她。”林丹不温不火态度让长懿太后有几分恼火。
“若是要哀家来劝，要你有何用？”
林丹抬起那双桃花眸看着长懿太后，带着几分凉薄：“我的好姑母，我的本事你清楚，要是你不相信我，便也不会找上我，不是吗？”
“……”长懿太后哑口无言，许是年纪大了，被林丹这么点透，她没什么感觉。
“姑母的大恩我铭记在心，日后一定报答，但是眼下，我地位不稳便是想报答也无能为力。”林丹缓缓道，“这次我是故意见得林柔，不管她为什么突然想见我，这次面见之后又发现了什么端倪，我皆不惧，姑母安心便好。”
林丹的承诺总算让长懿太后舒心了许多：“你自己心里有数便好，只是有一点你得记得。”
“什么？”林丹看向长懿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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