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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什么时辰”
不知道是谁,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日晷不在法堂内,虽然测算不出准确时间,但是从暮鼓第一次敲响至今,约摸也差不多有半个时辰了
几乎快要绝望的众人,脸上不约而同的忽然间露出了惊喜之色,因为龙星图说过,酉时一刻,她便会亲自揭晓凶手,只要她出现,便会为众人的脱险燃起希望
慧真惊疑的目光投向石门之外,似乎并不相信此刻再度响起的暮鼓声会是应验了龙星图的预言,可世间万种巧合,只有千种是天意,其它皆是人为
果不其然,鼓声之后,便是钟声,而当钟声落尽的那一刻,法堂正后方所供的佛像,竟突然无声无息地劈成了两半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男人,仿佛破土而出般,竟在大开的佛像身体内飞了出来
“龙”
然,众人喜悦的呼声,只唤出一个姓氏,便戛然而止
因为,这个凭空出现的人,并非龙星图
他穿着龙星图的官服,束着龙星图的发冠,甚至身材亦与龙星图般偏瘦娇小,可他的面貌,是属于三十多岁的陌生的中年男子
所有人都呆了
诺大的法堂,静谧无声。
唯有厉砚舟,他拖着被蜂毒侵蚀的已经僵硬的手臂,陡然向前方奔出两步,然后站定,双目死死地盯着那人
而哑僧和慧真仿若身不由已般,亦痴痴地走向那人,他们脸上既透着不可置信,又布满久别重逢般的欢喜之色
那人立在丈外,身躯挺拔,目光清冷,他双手负在身后,语气十分寡淡,“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他跟哑僧和慧真叙旧,粗哑的嗓音里带有几分沧桑感。
升腾起的希望,刹那间泯灭
“竟是这恶僧的同伙”
周捷勃然大怒,立时吼道“安国侯,你还等什么快些拿下”
“别动”
谁料,厉砚舟头也不回地喝声阻止,且道“他是校尉韩童,是十二年前黄金劫案的头号嫌犯,是夏之淮的部下”
“韩童”
安国侯瞬间瞠目,“怎么可能韩童不是死了吗不是死在武阳县原驿站的牛棚里了吗”
赵侍郎也立刻附声,不可思议道“是啊,韩童的案子,还是龙大人亲自侦破的,人证物证一应俱全,怎会有假”
当日见证此案的官员,还有刑部、大理寺和监察院的几位大人,此时听闻,皆是满目震惊,议论纷纷
周愠眉头深蹙,他不动声色地看向周捷,只见周捷仿佛石化了般,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慧真和哑僧在一片嘈杂的质疑声中猛然清醒,他二人立即后退几步,眼神警惕,慧真厉声道“你不是韩童你是谁龙星图人呢”
那人垂下眼睑,发出一声轻不可闻地叹息,“我们曾是一个军营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兄弟,又一起追随夏之淮多年,怎么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呢陈生”
他最后吐出来的两个字,犹如一记惊雷,炸响在了法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