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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七章送别(建了书友群:474960835)
    “我们为什么不能想想另一个办法,非要手足相残,刀剑相向?”

    林羽并没有做出攻击的姿势,反而十分真诚的看向战意盎然的徐琅。徐琅见状心中一软,担心再这样下去自己反而下不去手,于是也没有回话,咬牙快刀斩乱麻般踱步左手持剑向林羽的右胸刺去,显然是没有下死手。

    无奈的林羽被迫将长枪横摆上抬,隔住徐琅的短剑,刚想张嘴继续劝说,却见徐琅右手一抖,竟从袖中落出一把匕首,然后反向握住起手闪电般向林羽的脸颊划去。

    越是危急时刻,林羽的心神反倒是更加沉稳下来,他先是双手夹拍长枪,用一股柔劲荡开徐琅的短剑,然后左手肘手外突,直击徐琅手臂,接着上身后仰,险而又险的躲过徐琅的匕首,发力回身,并顺势向前一撞,右肩正中徐琅胸膛,将他震退三步。

    右脚后踏稳住身子的徐琅揉着手臂对林羽一笑,略微感怀的欣慰道:

    “想不到两年不见,你的功夫也长进了不少,柔劲用的不赖嘛。这样也好,接下来我也不用担心怕伤到你,手下留情了。”

    说完后的他神情一变,就好像睡醒的猛虎般,气场也变得压迫起来。对峙的林羽也下意识的握紧长枪,右脚后撤斜身并将枪头下压,摆了一个防御的姿势。

    一阵清风不适宜的吹过,卷起阵阵落叶。身处下风口的林羽眯起了眼,防止砂石眯眼。当一片落叶飘至两人之间时,徐琅发动了凌冽的攻势。

    急速的短剑将落叶瞬间切断,速度更胜一筹的朝林羽刺去。而林羽则是双臂发力,长枪刺挑,想要借助长度优势逼退徐琅。

    锐利的枪头自下而上的捅向徐琅小腹,而徐琅却也不躲闪,目中瞳孔一缩,手中反握的匕首快速下压抵住了林羽的长枪,让枪头刺穿了自己的衣袖,却没有伤到自己分好。

    只见徐琅右手一转,压住长枪的匕首紧贴着枪杆削向林羽手指,另有短剑刺向其喉咙,一时间林羽的处境凶险万分。

    危机中的林羽先是松开手躲开削来的匕首,然后左脚勾起上提,将下落的长枪上踢落回手中,然后枪杆一转格挡住袭来的短剑将其下压使得徐琅身形一顿。

    “事情何以至此?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为什么不能找到另一种办法呢?”

    面对林羽的质问,徐琅先是用力抽回短剑,然后双臂交叉用一招十字分割逼退林羽,几步追赶压上,攻伐愈加猛烈。

    “你问我何以至此?好,那我就告诉你何以至此!”

    剑刃和枪尖交错,发出锵锵金鸣。伴随着招招夺命的攻伐,徐琅如是答道:

    “隐宗用了百年经营,付出了无尽的心血,才在京辅之外发展出了云龙海。而云龙海自建立以来,便一直等待机会,等待着正式踏上舞台的机会。”

    他双手回收,将剑柄和匕首柄段对齐,尖刃朝外,快速的旋转,使得残影形成一个剑刃宝莲,不断地压缩着长枪的运转空间,猛烈的招式压得林羽只得全力回防。

    “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了这场机遇,我们又怎能错过!方清川为了那批粮饷,谋划了数年,而且几近身死,才在洪水中勉强夺出。而我为了作乱整个齐州,不惜广造杀孽,赤地何止千里?”

    见徐琅情绪激动导致用力过猛,寻到破绽的林羽一招直捣黄龙突刺剑刃宝莲莲心,未曾想这却是徐琅故意所露,在枪尖即将刺入的一刹那,宝莲一分为二,分成了一大一小两座由剑刃残影组建的莲花。

    “你见过饿的失了神志的灾民易子而食吗?见过烹父做羹吗?又见过恢复神志的他们在自责悔恨中上吊自杀的画面吗?!我见过,我都见过!而且这些还都是我一手所造!我让灾民们丢下了老弱病残,由青壮们组成一**军队,不断地冲击各处县城,毁坏百姓房屋田地,逼迫他们加入其中与仇人为伍。你以为我没有感情,你以为我不会动容吗?”

    徐琅控制着两座宝莲,欺负林羽兵刃太长很多地方难以估计,逼得林羽连连后退暂避锋芒。

    “但是为了宗门,为了我们等待百年的机会,我依旧这么做了,无怨无悔。可是为什么你却不开窍?为了认识半年的凡夫俗子,就宁愿与我刀剑相向,任由宗门的努力付之东流?”

    不能再退的林羽稳住身子,想要以攻代守,长枪化作一条怪蟒,想要用蛮力破除徐琅的剑刃宝莲。

    “怪蟒翻身?”

    认出招式的徐琅也不躲避,反而迎面硬接,两朵宝莲在长枪的必经之路上突然再次合并,残影逐渐消失,交叉的样子好似金蛟剪,精确的卡主了怪蟒的七寸,将其下压封在地上。

    看着交叉的短剑和匕首卡主了枪头的尾端,徐琅微微一笑,抬头对面无表情的林羽说道:

    “林羽,你输——”

    他输字还没说完,却见林羽双目一寒,呼吸节奏一变,左手握住枪杆靠后三分之一出,右手化掌用寸劲侧拍枪杆尾端,龙睛枪随之一颤,一股柔劲由内而外崩开了金蛟剪。

    “万胜——”

    刚刚犹如的怪蟒的枪招此时却好似受到瑶池的洗礼,多了一丝灵韵,隐隐有化龙的趋势,枪头点点化成三处残影,反攻措手不及的徐琅。

    仓促之间徐琅用短剑匕首格挡上下两处残影,并想格挡之后两者合一抵挡中间的第三处,却不想兵刃刚刚接触残影,就被锐利的龙睛枪直接崩断难做他用。

    徐琅见状连连后退,始终无法躲开如影随形的枪尖。眼角余光看到周围的场地后,脚下步伐一转,引到一颗粗壮树下,接着两步曲折回旋闪到树后,想要借助大树打断枪影。

    而林羽见状却也不躲避,三处残影合为一处,龙睛枪宛如活过来般化成一只苍龙,只听一声“龙王破!”,长枪竟然直接刺穿成人合抱的大树,枪尖稳稳停在了树后徐琅的眉心处。

    一滴血珠从徐琅眉心处生成,他看着眼前寒气逼人的枪刃,叹了一口气,打消了继续抗争的念头:

    “万胜龙王破!你居然对我用了杀招万胜龙王破也罢,如果你真要为了可笑的同袍之情不顾你我多年情义,不顾师门的恩泽。”

    林羽将长枪从树中抽出,立在地上,默然良久,才叹息的说道:

    “这些我都会在心中铭记,我只是不能不能为了一者而舍弃其他,如果有一天我为了后者抛弃同袍,那么终有一天我也会为了其他背叛后者。”

    抬手抹去自己眉心血珠的徐琅无奈的说道:

    “说得好像刚刚对我用杀招对得起我一样,你就不怕一个不留神把我算了算了,谁让我好欺负呢。”

    林羽闻言挠了挠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说些什么好。而徐琅则是走回刚刚的战场,看着自己的断剑残刃说道:

    “啧啧,也不知道你从哪弄来的宝贝,我这兵刃可是名家打造,特别是匕首,可是北山宗首徒所赠,竟然就这么断了输得可真憋屈。”

    感慨完后的徐琅站起身子,伸了下腰板,脸上满是无可奈何之意:

    “得了,也不跟你计较这么多了,武器也是武力的一部分,我认输了,你这几个手下的命保住了。”

    林羽听后总算是长舒一口气,他是在不愿意再经历一次刚刚的战斗,除了凶险之外,更多的是自己良心上的谴责,但是徐琅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心中再次不安起来:

    “但是战场上咱们还得再走上一遭,就像我说的,齐州的灾民何止数万,你林羽又能拦得住几波?最终的结局还是像我说的那样,引着残兵败将投向赵烈,也就是这场争斗,我才是最终的赢家。”

    “我知道青阳县势力微薄而且底蕴不足,难以抵挡源源不断的难民潮。”

    面对徐琅的威胁,林羽如实应答道:

    “但是真正的军人永远不会未战先败,或许青阳县会被你攻破,但是在城破前,我永远都不会放弃,会奋战到最后一刻。”

    看着天真的林羽,徐琅突然一笑,半是玩笑半是正经的说道: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青阳县免受兵灾,那就是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我死了之后,那些灾民就如同无头苍蝇,纵然会有零散闯入青阳县,但是形成不了气候。怎么样林羽,有没有考虑过为了青阳县现在手刃我?”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

    林羽噗嗤一笑,一拳打在徐琅肩上,调侃道:

    “是啊,我先就想杀了你,墓碑我都替你想好了,怕不怕啊?”

    “你这家伙,如果一直无法斩掉自己的妇人之仁的话,永远无法蜕变成一个顶尖的将领。”

    徐琅脸上恣意慢慢褪去,似乎回忆了什么,抬起头悠悠的说道:

    “智谋的顶端,便是御尽万物。既然要驾驭万物,那就要斩去善恶恩狠,变得铁石心肠,又怎能心存仁善,留在万物之中跳不出去呢?”

    说完后的他看着若有所思的林羽,心里没有的升起一股烦闷,索性摆手转身说道:

    “我跟你这个呆瓜说这些干什么,你又听不明白,白费功夫,走了走了。”

    林羽看着甩着衣袖组建走远的徐琅,突然忍不住大声问道:

    “咱们下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臭小子还想套我话?这种军事机密怎么可能会告诉你?等着被我带着灾民突袭一波推吧!”

    走远的徐琅突然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木匣,反手一抛丢给林羽,头也不回的说道:

    “这是我从北山宗顺来的暗器千丝针匣,留给你当做防身用,乱世将至,你可别死在我前头!我还等着从你身上偷学龙枪呢!”

    说完后的徐琅,步伐猛地加快,消失在了丛林深处。

    接住木匣的林羽看着手中的暗器,他在书本上见过这种暗器的操作说明,如果刚刚的决斗中,或者他真的对徐琅心生杀意,恐怕这个暗器,变会用在他身上。

    “这家伙还真是老样子,表面上一副不设防天真烂漫的样子,肚子里却满是道道,全是坏水”

    明明是坏话,可是林羽的眼角反而再次湿润起来,好不容易见到故人,却又匆匆分离,这种滋味,又怎是一个十七岁少年可以一笑而过的。

    “幸好这几个家伙还昏迷着,要是被他们看到自己这幅样子,以后还怎么好意思以将主的身份教训他们。”

    兴庆的林羽先是将座下骏马唤来,然后用长枪割断了六人的绳子,将其中四人搭在马上绑好,又从马袋里取出一片硬韧的皮革,将龙睛枪的枪头包好充当扁担,挑起另外两人,然后一步步的离开了这片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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