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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韩相
    “爷,供台摆好了。”

    赵德丞正想着,马延已经过来了,后面还跟着其父马管家。

    “好,还要替父王多请几炷香。”

    “世子爷,香炉也抬来了。”

    “马管事做事总是很周到,有劳了。”赵德丞挤出一丝微笑。

    “哎,世子爷客气,应该的。还记得王妃在世之时这菜园的场景,如今竟然已经去了这么些年,难为王爷同世子爷了。”马管家感叹。

    赵德丞肃穆双手持香祭拜。

    若没有发生那事故……父亲也不会那样,自己同哥哥那般吵闹竟然也变成了最后一次说话。

    只可惜……赵德丞越想不免越伤感。

    回了书房,提笔一连写了数张祭词,心中方舒畅些。

    “惊叹数载分离,虽绿陌寒,不复当年时景,与父各自成怜……”

    他轻吟了几句,忽然想起上次自孔庙中请回来的师表祭词,遂四下里翻了找出来查看,只是这祭词中间还夹着什么……

    赵德丞展开,竟是那日兴宝托他从承师殿中拿回来的《兰亭序》,是那李珺所写的。

    但是看着字迹怎么与她平日不大相同……赵德丞细细看着。

    这时,外面马延引着另一位身穿青云皂罗衫的中年男子进来。

    “爷,韩相来了。”

    “恩师?快请进。”赵德丞立刻放下卷纸,迎了出去。

    “今日是王妃忌日?”韩景问道。

    “是,恩师见过父王了?”

    “还没有,不过因为看到世子情绪不佳,估摸大约是到了。”

    “刚刚祭拜过亡兄、母妃。”赵德丞解释。

    韩景岳点点头“王爷,身体如何?”

    “父王这两日出去吃了一些风,又不太好,已经歇下了。”二人在书房内左右坐下。

    “听说世子见过司马晋文了?”韩景岳问道。

    “是,我们俩像是交换了个位置。”赵德丞苦笑。

    “怎么说?”

    “他去做了夫子,我到审官院正好是他原来待过的地方不是”

    “实是巧了。”韩景岳点头。

    “所以询问了一下那院里的情况,说是那左崇是谢相的人,经常往那边府上跑。”

    “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但是现在还不是重新起势的时候。谢相那一派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世子不要冒然激进。”韩景岳提醒。“上次若不是康王力保,牺牲自己,尔等恐怕也再难在朝中立足了。”

    “是,康王伯伯堪比德丞父亲,若不是那该死的朋党论……”赵德丞说得悲愤。

    “只怪我们当时还是没有看清谢相他们的根基,还连累了好些忠臣义士。”韩景岳感叹。

    “他们不过是仰仗着宫里那位。”赵德丞不屑。

    “是,为师及答应了康王,定会助世子一臂之力的,咱们还要小心行事。”

    “德丞谢过恩师!”赵德丞起身行礼。

    “世子莫要多礼,说到底我们也不过都是为了大赵社稷,不想让那张家、谢相只手遮天罢了。”

    “但是圣上似乎还是看重赵兴宝。”

    “不过就是豫王的伴读罢了,这么些年也没看出有什么大长进,不足为惧也。”韩景岳并不以为惧。

    “豫王那边果然是真的?”赵德丞又不太肯定问道。

    “若不然呢?正月里也没心情办灯会,圣上这年过得也是不踏实得很……”

    赵德丞沉思着点点头。

    “听说京威局那里的海运也另外找人合伙做了?”韩景岳突然问了旁的事情。

    “是,年前有两只船被烧掉了?恩师可还记得。”赵德丞皱着眉头道。

    “不知道是哪里的贼人,是有人恶意为之?”

    “没查出来,但好好地两只船被毁了,定不是那么简单的。”

    “莫不是被谢相他们发现了?”

    “若是,这生意早就做不得了。”

    “不过世子借着京威镖赚些银子周转是好,如今王爷只是因为这信王的虚名才能够留在京里,若被皇上得知信王府参与了那京威镖的海运,皇上定然要把王爷和世子再赶回封地去的。”韩景岳提醒。

    “德丞知道,所以这件事只得我与恩师知道,连父王那里我都没有说过。”

    “是,世子做事一向稳妥。”

    “年前的教训还历历在目,这次不想再让无畏的人牺牲。尤其是世子您到了朝里更加要小心。”

    “多谢恩师,范大人等人确实是可惜了。”赵德丞叹息。

    “是,听说沈老那里也出了事?

    “最后一次收到那沈老的回复之后,就再也没了消息。马延打听过,好像是家中出了事。”

    “那真是可惜了,他对于这国事、西域诸国之事见解独到,上回咱们拦截到的天寿国的信笺也被他破译了。”

    “是,难怪圣上当年那么遗憾他请免。”

    “那司马晋文呢?”韩景岳问道。

    “他对付那燕国文字还好,天寿国的有些困难。”

    “总比什么也没有的好。”

    “是。”

    “只是他似乎是怕了”赵德丞顿了一顿。

    “怕了?”

    “对,上次皇上虽然没有追责到他头上,但是他自己拒了我。”

    “他就是无法同他其师沈老相比。”韩景岳摇摇头。

    “是啊,听过沈老已经亡故了。”

    “这真是赵国一大损失。”韩景岳也叹息道。

    “这燕国使臣到今日还没有走吗?”赵德丞又问道。

    “似乎来者不善。”

    “怎么?虽然是友邻之邦。每年与他们交换的银钱比他们还回来的皮毛、参宝多那么多,还不知足?”赵德丞有些气愤。

    “圣上也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内忧外患很是头疼。”韩景岳低声道。

    “所以,走一步看一步吧,万一到那一天便是世子崭露头角的机会。”

    “其实德丞有的时候也会惶恐。”赵德丞突然道。“我做得对不对。”

    “世子何来此言,从世子初跟着康王同我们议事之时,我们便看出世子定是我们所要拥戴之人!”

    “这,德丞定不负恩师厚望。”赵德丞拱手相谢。

    韩景岳也起身还礼,突然瞥到赵德丞书案上的卷纸“这字倒似是沈老的笔迹。”

    “沈老?”赵德丞也看过去,那正是李珺为赵兴宝所写的《兰亭序》帖。

    就是!难怪他刚才看了觉得熟悉。

    赵德丞立刻把书柜底下上了锁的匣子打开,找了其中一份写满了字的信笺,小心翼翼地抽出来,与桌上那《兰亭序》帖放在一起。

    “恩师,看这两者之字是否相像?”

    韩相也走近了,仔细查看“分明就是同一人所写,怎么你是问沈老要过真迹?”

    “不是。”赵德丞皱着眉头回道。“难怪与他平日的字不像。”

    “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