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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3、鸿雁传书
    不过,想象中的爆发并没有出现,顾重阳甚至都没有过多的表情。

    他已经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了,相信很快就能做到袁明珠以前说过的喜怒不形于色。

    顾重阳没有生气,刚开始甚至有些窃喜。

    明珠打他还是做样子给外人看啊,这不,转身就又帮着他安排事务了。

    他确实缺人手,这次的事让他意识到没有可有的人手寸步难行。

    可是比缺人手更迫切的是缺钱。

    顾家的钱财,除了一部分购置了祭田,顾舟没敢动,其它的产业,都被顾舟和大胡氏瓜分了。

    现在他不能跟他们撕破脸,这些产业暂时没办法收回。

    每月就靠着府里给的月银,他根本没能力养人手。

    一分钱难死英雄汉。

    问芸香“有笔墨吗?”

    芸香“……,有,有。”

    以为两个人的交手从现实中转向鸿雁传书了。

    拿了纸笔给他。

    顾重阳写的简短,写好交个芸香,芸香拿回去又给了袁明珠。

    袁明珠拿着信。

    “钱啊!钱啊!钱啊!”

    琢磨着怎么才能从安阳侯府挖到钱。

    顾重阳在信上写的想由他小叔出面,试试能不能拿到手一部分产业。

    袁明珠叫芸香“把《昭朝律》拿给我。”

    待她把相关的律条都研究一遍,发现不行。

    顾重阳展开芸香拿来的新的一封信,“不行啊!”

    顾氏不是出嫁女,她若是出嫁女,顾氏身故之后,作为娘家弟弟的顾帆有权出面替她儿子讨还她名下的产业。

    现在顾舟是赘婿,相当于他就是老安阳侯的儿子,掌管安阳侯府的产业名正言顺。

    就算是顾帆这个老伯爷的亲生儿子,因为未成家,都无权要求分家产。

    顾帆若想分家产,只能等结婚以后,不过他现在有权跟安阳侯府要月钱。

    至于分家能分到多少东西,还得看安阳侯府想给他多少。

    产业把持在人家手里这么多年了,如今是个什么情形还真说不好。

    信的最末尾,袁明珠问顾重阳,“你母亲可有什么私产?”

    这个顾重阳还真不知道,只能去问他小叔。

    顾帆想了想,摇摇头。

    他那时候也还小,父亲再没料到一直表现得老实本分的大哥会是条潜伏的毒蛇。

    根本没有防备他,更何况留后手了?

    问他“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顾重阳把想招揽人手的想法说了。

    顾帆也觉得他该有自己的人手,可是他也没办法,他训练的那些人手,都是跟白驹合伙养着的。

    郑白驹拿到了郑家的产业,郑白驹出资,他负责训练和管理。

    叔侄俩都不大,想不出该怎样解决这个困局。

    顾帆突然想起一事“姐姐没有私产,不过我姨娘有,姨娘曾经跟父亲要过一个大庄子和一条街的铺面。”

    仔细回想了一下“没错,确实有,姨娘去世的时候姐姐说过,后头庄子和铺面一直由姐姐代为管理。”

    “我想想,庄子和铺面都在姑苏城,那里是姨娘的老家。”

    顾重阳给袁明珠又写了一封信。

    顾帆“写给小胖丫的啊?”

    顾重阳的脸又红了,“明珠不胖,你别乱喊。”

    顾帆有片刻的怔愣,拍拍侄子的肩膀“你的亲事,估计也得掌握在人家手里,你得有些分寸,别跟她牵扯不清。”

    袁家的那丫头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心眼子贼多,心又狠,重阳最好是别招惹她,招惹了若是敢反悔,就是树一个大敌。

    顾重阳红着脸嘴硬道“我没有,没有牵扯不清。”

    顾帆暗自叹气拿镜子照照自己的模样再说有没有吧!

    不过没有说什么,觉得到时候把袁家的姑娘收进府里做个贵妾也不算辱没她。

    顾重阳只顾辩解,把写着的字写成了一个黑团团。

    再见到侄子,只觉得他比之前成长了许多,做事果断,举手投足都不辱没他侯府大公子的身份。

    没想到他还有这样幼稚的一面,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顾帆换了个话题,接着说庄子和铺面的事“那庄子和铺面是记在我姨娘名下的,官府里应该能查到存底,按着地址就能去收回来。”

    “加上这些年的收益,也该是不小一笔银子,到了京城我去办这事,有了这笔钱,咱们手里就暂时能宽松一些了。”

    又说“人手我先派人替你训练,别让他们察觉。”

    叔侄俩又商量了一些细节。

    顾重阳把写好的信交给芸香,芸香拿着回后院。

    她一会一趟,过一会又一趟,杜氏早就察觉了,对袁弘德和陶氏说“这俩孩子干嘛呢?”

    袁弘德“小孩子哪有不顽皮的,也没吵架,由他去吧!”

    自己倒是找了机会,带着陶氏去看袁明珠究竟在鼓捣什么。

    陶氏“病着也不省心,老实躺着,不许顽皮。”

    袁明珠已经跟顾重阳商议好了细节,干脆趁机跟曾祖父说明。

    省得曾祖父一直心里不舒坦。

    听说顾重阳要把人带走使用,袁弘德才稍微释怀了一些。

    袁弘德不愧是世家子弟,知道顾重阳会遇到的难处,说“这么许多人,他哪里来的钱粮来养?”

    一张张嘴都得要吃喝,养能用的人手不同于养一般长工佃农,这些人不能生产还得吃有营养的,都得银钱去堆起来。

    袁明珠“顾家小叔的姨娘,当初健在的时候手里有个庄子,还有一条街的铺面。”

    这些产业这些年应该还在侯府里,他可以去讨还。

    袁弘德看看她面前炕桌上的《昭朝律》,暗自失笑。

    这些孩子,一个个都太有主意了,自己就把事情安排了。

    有些自豪,又有些不再被依赖的失落。

    袁珍珠端着一碗羊乳进来,“加了杏仁的,刚煮好,娘让端来给妹妹吃。”

    怕蓁姐儿口粮不够吃,家里如今买了两只产奶的山羊来喂着,蓁姐也吃不了。

    吃了羊乳,袁弘德看她精神头比之前好些了,才说“回来就好,你姐姐这些日子非常担心你,你还小,下次不可这样逞能了。”

    两个孩子都是他们的心尖尖,哪一个出事都心疼。

    当时的情形权衡利弊,当然是小些的妹妹被带走害处小一些。

    可人的理智大多数时候是没办法超脱出感情的,所以这些日子袁家人看着袁珍珠就难受,跟她说话都少了。

    无形中对她施加了精神暴力。

    加上她自己本身也愧疚,觉得是自己没用,还得让妹妹挡在她前面。

    整个人都沉默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