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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0、差异
    袁弘德跟船老大告辞“以后到了武安州,去找我喝酒。”

    人在江湖行走,多个朋友就是多条路。

    船老大也拱手“一定,一定。”

    袁家人行李简单,小包袱一背就跟着韩老爷子上路了。

    到码头外雇了一辆马车,匆匆往瓜州赶去。

    长江瓜州段水流平缓,这里适合渡江。

    下了马车,韩老爷子指着江对岸“今天天晚了,若是白日光线好的时候,能看到江对岸的亭子。”

    这时候江面已经升腾起雾气,袁明珠什么也没有看到。

    不过看景不如听景,听着老爷子讲着渡口的趣事,比看景还要有趣。

    袁弘德听了一会说道“先去老丈家看看吧。”

    虽然韩老爷子跟他们说得有趣,只怕如今心里正惦记着家里的孙子呢。

    将心比心,袁弘德都不能到人家家门口了再耽搁。

    果然,韩老爷子也没有再客套,带着他们匆匆往家里赶去。

    “家里闲屋子多,今日就住在家里吧。”

    邀请着他们去家里住。

    小镇的石板街两侧有许多的客栈,但是总不如住家里显得更热情。

    袁弘德也未客套,答道“也好。”

    有赶着牛扛着农具的农户从对面走过,跟韩老爷子打招呼“老三,回来了?”

    “回来了。”

    街道上有孩童呼啦啦的跑过来,参差不齐的喊着人。

    韩老爷子从包袱拿了糖分给他们。

    得了糖的孩子呼啦啦的跑开了。

    袁明珠知道,他们是跑去韩老爷子家里报信去了。

    她小时候也做过同样的事情。

    那时候渡口已经落寞了,这里人多地少,家家户户的年轻人都出外讨生活,大多数都是去沪城工作。

    每到节假日他们就会做渡船回家来。

    路上就给孩子们分吃的,拿了吃的孩子就跑去报信。

    虽然隔着时空,乡音不变,乡情不改。

    果然,不一会孩子们就簇拥着一个穿着草鞋的小少年过来了。

    小少年上前,其他孩子则呼啦啦又跑开了。

    也不跑远,都躲在街道的两侧,探着小脑袋不远不近的看着这边。

    韩老爷子拍着小少年的后脑勺“我家大儿的长子。”

    “禹麟,叫袁爹爹。”

    爹爹是对祖父的称呼。

    袁明珠跟着解释,袁弘德才明白。

    南方语系跟北方语系差别太大,听着跟火星语一般。

    韩老爷子问他孙子“弟弟们呢?”

    韩禹麟抿唇“在家呢!”

    韩老爷子的笑容就牵强起来。

    到了韩家,袁明珠才明白韩家祖孙俩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情。

    韩家的两个小孙子坐在庭院里,脖颈瘦到青筋暴露。

    初秋傍晚的余晖照在两个人脸上,丝毫不见生气。

    韩老爷子想不到他走了月余回来,两个孙子更严重了,已经到了如此境况,不禁老泪纵横。

    问站在一旁的儿媳“大郎呢?”

    韩禹麟“我爹去渡口上找了活干,还没回来。”

    韩老爷子把袁家人跟家人做了介绍。

    听说是找来的大夫,禹麟娘的脸上挤出来一点笑容,给他们搬了板凳,倒了茶。

    之后就去厨房做饭去了。

    袁明珠从包袱里把“曾祖父,先诊诊脉吧!”

    袁弘德顺着他她的手坐过去。

    之后换了袁明珠。

    诊了脉,确实是风寒之症。

    袁明珠想不通风寒症怎么会消瘦成这副骨头架子一般的模样。

    “吃的什么药?”袁明珠问。

    韩禹麟把药方拿出来。

    袁明珠看了,很保守的一个方子。

    虽然不能做到药到病除,也没有道理吃了一两年却把人越吃越重。

    “有吃剩的药渣吗?”

    韩禹麟去端了来。

    袁明珠依次慢慢翻检着,药渣也没有问题。

    如果这里不是民风淳朴的小镇,如果不是韩家其他人都身强体健,袁明珠都想往中毒上猜测了。

    虽然两个孩子也没有中毒的症状。

    看到袁家人也束手无策,韩老爷子帮他们解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先歇歇,明日再说吧。”

    这是看多了大夫这样的表情,已经猜出他们也没有找出病因。

    有韩家的近亲听家里孩子回家传话说他们家来了客人,陆陆续续有人拎了东西过来。

    有拎着鱼的,有拎着酒的,还有送些鸡蛋或小菜,给拼凑了一桌待客的菜。

    男人们就在堂屋里坐着陪着说话,女人们就去厨房帮着做饭。

    袁明珠看了韩家的屋子。

    应该是祖辈留下的房子,不过屋里空荡荡,可谓家徒四壁。

    收拾的还算干净整洁。

    看着墙壁上的痕迹,有些地方比旁边眼色浅些,应该原本放着家具,想来是给两个孩子看病变卖典当了。

    吃了晚饭,主人家把床铺让给他们住,自己去睡临时搭成的稻草铺。

    这让袁明珠觉得更是愧疚了。

    合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在琢磨着韩家的两个孩子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想也想不通。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睡着的,也没睡实在,第二天一早刚有些响动又醒了。

    因为路过的客人要赶早赶路,小镇的早晨比其它地方醒来的早。

    车轱辘的声音,马儿的厮叫,让一切慢慢苏醒过来。

    禹麟娘给他们冲了米糊端上来。

    这米糊是把米炒熟了以后用石磨磨成米粉,吃的时候混上同样炒熟碾碎的芝麻,再加上炼好的猪油和糖,拿热水冲泡开。

    袁明珠吃得差点把碗都吞进肚子里。

    袁弘德还行,虽然吃不太惯也吃完了,袁伯驹两个就不行了。

    油腻的滋味,实在咽不下去。

    看小妹吃的那么香,忙把各自剩下的贡献出去。

    袁明珠嘟嘟嘴,两个不识货的家伙,这可是贵客上门才有的待遇。

    好在一人只大半茶碗的量,都让袁明珠吃了也不会吃出问题。

    吃了米糊,早饭吃的是菜包,没有盐味的菜包袁明珠也吃得津津有味。

    袁伯驹两个摸着咕咕叫的肚皮,闭眼把菜包吞下去。

    饮食习惯的差异,不是不好客。

    袁伯驹两个太佩服小妹了,真是太好养活了,以后再不说小妹娇惯了。

    跟小妹比起来,他们才是真正的娇惯。

    不仅袁伯驹两个对袁明珠印象改观,韩老爷子也觉得这孩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