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133、得意
    之后,韩老五趴在了桌子上。

    “五爷,”声音婉转如同莺啼。

    是打帘子的声音伴着吴寡妇带着娇嗔的叫声。

    进来之后看到韩老五已经被麻翻了。

    吴寡妇得意的翘了翘唇角,不过并没有得意忘形。

    她这么多年死里逃生让她悟出一个道理,那就是没到最后结果揭晓的时候,可以得意但是不能忘形。

    吴寡妇把手里端的盘子放到桌上,推了推韩老五“五爷,五爷,醒醒吃点东西再睡。”

    饶是韩老五精似鬼,这会也有点糊涂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疑了。

    不过他是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的性格。

    就好像他杀了袁铁栓兄弟一样。

    他也不能确定他遭到伏击是巧合还是有人给他设置的陷阱,他还是把袁铁栓几个杀了泄愤。

    吴寡妇喊了好一会,韩老五都一动未动,她终于放心了。

    把做饭时候裹头的布巾摘下来,在水盆里把手洗洗。

    她洗手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心也越来越沉。

    直到背后传来一声像是指甲抠着砖瓦的声音,她才哆嗦了一下缓缓转过身去。

    有些人天生害怕指甲抠砖瓦的声音,听着就头皮发麻,身上寒毛倒竖起鸡皮疙瘩。

    吴寡妇就害怕这种声音。

    她小时候听过一个说法,地狱里的恶鬼逃脱阴司的束缚破土而出的时候,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桌子旁边,那个本来该被麻翻的韩老五,这会正站在那里,手里的匕首泛着寒光。

    “咯咯,”又是一声瘆人的声音,吴寡妇看到,是韩老五手里的匕首刮过盘子边沿的声音。

    吴寡妇尽力保持着镇定,她不知道自己的笑容已经扭曲了,双股已经颤栗。

    袁家这些日子事务繁多。

    得准备袁伯驹的婚事,潜下镇的宅子得修整。

    得更改袁弘德和袁务川的身份文书,从叔侄变更成父子。

    得找买家出售五柳村的宅子和地。

    得准备出行需要的各种物资。

    所有人都忙得团团转。

    袁少驹和袁白驹像是脱了缰绳的野马,没了管束。

    袁少驹还好些,无非就是玩起来忘记了课业。

    袁白驹趁着这个空档,开始他的布局,他得给自己安排好后路。

    他买了一家人做仆人,是一对老夫妇带着一个六岁的小孙儿。

    他如今只有十岁,没有父母亲人,没有依仗,甚至没有制衡对方的手段。

    袁家还在还好,等袁家走了,等日子久了,难保对方不会生出异心。

    最好的方法当然是除掉他们的小孙子。

    两个无所依的老人家,就只能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了。

    他如果没有遇到袁家的人,没有感受过家庭的温暖,没有受过该如何做人的教诲,他或许能毫不迟疑的做出对他更有利的选择。

    如今的他不能心安理得的踩着无辜之人的累累白骨,去追寻他想要达到的目的。

    他不能,如果他那样做了,跟郑家那些人还有什么区别

    除了担心老仆一家起异心,目前更大的困难是他的银子在快速的缩水。

    花钱如流水,就是他目前的现状。

    只是他这水是没有源头的,只能越花越少。

    袁白驹走在回村的路上,老仆一家如今被他安置在杨家族学的旁边。

    因为家里要搬迁,小妹原本做的收购药材的买卖就停止了,他准备让老仆一家把这个生意接手过去。

    他今天跟夫子请了假,早回来半天去跟原本为小妹供货的附近的几个村子的村民打声招呼,让他们再采的草药,抓的蝼蛄、蝎子等送到龙尾沟去。

    走到吴寡妇家外头,突然听到一声惨叫。

    吴寡妇这边的西上坡,住的比较分散。

    跟她家住的最近的吴狗子家,又因为吴狗子犯了事遭了天谴,被流放了。

    韩老五可以说是有恃无恐,认为吴寡妇就是喊破喉咙也没有人听到。

    韩老五拿着匕首走近吴寡妇,“想去揭发老子换赏银”

    吴寡妇知道事情败露了,以她这些年来对韩老五的了解,就算她摇尾乞怜跪地求饶他也不会放过她。

    左右都是个死,所以吴寡妇反而坦然了。

    “你从哪里发现我在酒里下了蒙汗药的”吴寡妇问。

    即使死也得做个精明鬼,问清楚,省得死了也是个糊涂鬼,而且她也打着拖延时间的目的,万一有人突然过来呢

    她洗手的时候就发现盆子里的水飘出一股子酒味,就知道事情糟了。

    韩老五很自大,他不认为多说几句话会改变事态,因此也乐于给吴寡妇答疑解惑。

    毕竟这也是让他得意的一件事。

    韩老五拿起她的手。

    吴寡妇的手保养的不错,她平日不做农活,一双手又细又嫩,指甲上染得红艳艳的。

    “你的手,刚才你给老子倒酒的时候,这儿往下很干净,这儿往上有些污渍。”

    韩老五一边,一边拿着匕首在吴寡妇的手掌上比划着。

    吴寡妇叹气,她这拨栽得太亏啊,就因为往酒里倒蒙汗药的时候用手搅和了一下,就功亏一篑了,只怕性命有虞。

    给吴寡妇炫耀完,韩老五的匕首就扎进了她的胸膛。

    “噗”,匕首刺破皮肉的声音。

    “嗤”,匕首拔出来,带着献血喷涌。

    而院墙外经过的袁白驹,正听到了吴寡妇的惨叫声。

    袁白驹的第一反应就是找了处矮墙躲了起来。

    院子里,韩老五拎着自己的带来的包袱,又把吴寡妇的财物捡着值钱的细软搜刮了一番。

    吴寡妇头上戴着的簪子也被他摘了下来。

    木门“吱呀”一声,袁白驹就看到韩老五拎着个颇有些分量的包袱从吴寡妇家里出来。

    韩老五他认识,毕竟他曾经在他家借住了快一年时间。

    真说起来他还欠着韩老五的银子呢,毕竟他的卖身钱韩老五一个大钱也没见到,都被吴寡妇得了。

    袁白驹看过去,只见韩老五身上的衣裳倒是干净如新,脚上的鞋子,黑色的鞋面看不出异常,但白布沿的鞋沿子上,血迹还鲜红着。

    韩老五拎着包袱,大步往村外逃去。

    袁白驹知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并没有尾随他过去。

    (https://www.tmetb.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