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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遇紫衣不曾谋面
    夏天终归还是有些燥热,城中这家悦来客栈,看似是刚翻新不久,廊柱中的铆钉还没一点锈迹,时常有人出入,打尖住店,十几名伙计掌柜,穿堂上楼,引人接客。

    悦来设计的前后通透,过堂风不停,窗口还放有冰块,凉意阵阵,怪不得这炎炎夏日,悦来还经常是满座。

    鹿俊听见敲门还以为是伙计送水上来,没想到还是熟悉的少女,白衫束带,山河巾覆额,竹簪穿青丝而过,肩上一红木药箱,右手虚扶,左手背于身后,一如那日清晨初见模样,身上清香提神有醇香醉人。

    “又歌。”

    “医师上门问诊,都不用请坐上茶吗”安又歌嘴角挂上笑意,轻车熟路的自己进去了,书生关上门,还朝楼下的二人笑了笑。

    谭峰曲奎二人如今也不再遮遮掩掩,就在悦来楼下坐着,二人,一壶清茶,几样干果,听听说书唱曲,一天倒也惬意,时近正午,二人也是要了几样荤素,虽是看着桑落眼馋,公务在身也不能饮酒。二人看着安又歌进了房门,也向鹿俊点了点头。

    药膏也不知道是什么制成的,涂抹在手上,清清凉凉,鹿俊看着又是被包裹严实的手掌,虽说不影响活动,可是还是看着心里纠结。

    “这几天先不要碰水,虽不是什么严重的伤,但是也要注意。”安又歌又给鹿俊的双手裹上一层,还是抿了抿嘴,说道,“谢谢。”

    “谢什么,要谢也是我谢你,再说,咱们不是朋友吗”鹿俊也是学会了少女的翻白眼,可是做的并不到位。

    安又歌看得鹿俊这个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轻轻打在头上的发髻,鹿俊少了别人的帮忙,发髻又是有些散乱,举着刚被缠得严严实实的双手向安又歌耸了耸肩。

    少女绕到身后,挽起袖子,解开了书生自己扎的歪七八扭的发髻,重新拿起梳子,强调了一句,“不是朋友,是朋友以上。”

    鹿俊感觉浑身的毛孔都紧紧张开然后闭合着,面皮一热,血气堵塞,小腿都绷得紧紧的。

    楼下谭峰曲奎也是饭刚七成饱,正找点趣事说说,谭峰余光一扫看到白衫少女带着青衫书生出了房门,手中还拿着折扇,虽说丝毫不过分做男装遮掩,可是棱角分明,比那身后的正派书生还像进士。

    两人停箸顿杯,看到安又歌直直走了过来。

    “劳烦二位大人同我们一同去王氏医馆一趟。”安又歌首先拱手说道。

    “小事而已,莫要客气。”二人都是性格直爽,不拘小节,曲奎又多添了一句,“安医师怕是不知道我原先也在铜驼巷住,还受过安老医师的接济,安医师,鹿公子还是不要客气。”

    “而且卓大人命我二人,行护卫之责,谨供差遣。”谭峰在这客战中也不好随意行礼,虽说巡守府都是眼高于顶,可是上有卓厉之命,下有救人之行,如若不然,巡守卫怎么如此恭敬。

    二人秋叶刀在手,面色沉静,“鹿公子,安医师,还请头前带路。”

    王鹊已经在医馆中端坐了一个时辰,诊脉断病。王氏医馆,乃是首屈一指的地方,前来问医就诊的人络绎不绝,再者王鹊谨遵祖训,是药三分毒,先救人后收钱,能用膳食调理的就尽量不开药。正是如此王氏医馆声名远播,侯爷赐匾“妙手回春”,才有了王妙手一说。

    进门愁眉,出门笑颜。王鹊一手引脉,一手写方,这一心二用的功夫也是独此一家。不知是不是久坐伤神,突然心头一跳,手中笔一抖,眼神却向门外飘去。

    本来医馆门口人声鼎沸,可是突然安静了下来。

    “安医师。”

    “安医师好。”

    安又歌手中折扇领着鹿俊三人进了医馆大门,众人围绕,安又歌却是应对自如,毕竟是一把秋叶穿了孔方心肠的人儿,怎么会在这失了分寸。

    王鹊看着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清丽少女,才发现刚才的手下一抖已经毁了一张方子,对着面前的病人说道,“烦请,稍后。”

    “又又歌,鹿公子,二位大人。这是”王鹊徒自镇定,才发现少女根本没看他一眼。

    “师兄,内堂一叙吧。”说罢安又歌直接穿过前堂,进了后院,在这待了几个月的安又歌轻车熟路,“鹿俊你在门外等着。”

    两人一同进了后院的诊室,关上门,静默无声,安又歌看着低头不语的王鹊,想抬头看看安又歌始终却不敢直面。

    “师兄,是你吗”

    “啊什么”

    “是你吗”

    “我不知师妹在说些什么啊”王鹊死不改口,却是额头冷汗直冒,后背已经浸湿。

    “我问师兄,是不是你”安又歌语调陡升,“指使马贼绑走我父和鹿俊然后引我上山,欲辱之后快”

    “这,不,不。”王鹊只觉的嘴里发干,想解释又不知如何张口。

    安又歌失望的摇了摇头,“算了,五日后,又歌济世堂开张,还请师兄前去捧场。”

    少女说完就转身出门,从怀中掏出一本旧医书,放在了桌上,“多谢师兄这些时日不吝赐教。”

    “又歌,说的哪里话,这是应该,应该的。”王鹊心中五味杂陈,张张口,还是又忍住了,看着即将推门而出的少女,“又歌,你要小心啊”

    少女听到这话停住了脚步,静待下文。

    “涂山上不止有你们”

    王鹊仓皇失措的出了密道,见了阳光,山脚下正看得到山顶上火势正旺,此事已经是没有奢望,只愿又歌无事,只当什么人都不知道自己来过这就好了。

    王鹊又望望相隔不远的西山,西山寺有老侯爷在吃斋念佛,这点人莫有不知,还是绕着走吧。

    刚上前一步,眼前一花,本来凄凉的山谷狭道中,出现了一个紫色身影,王鹊还未来得及惊讶,那身影好似缩地成寸,眨眼间已经到了身前,单手从锦衣中扬出,一把扣住了王鹊的脖颈。

    紫衣身量较高,王鹊都比之不及,只感觉自己双脚已经是缓缓离地,被铁箍锁喉。莫大的压力只让王鹊眼珠泛白,双手双脚乱打乱踢,眼前一黑即将晕过去的时候却感觉脖子上一松,被狠狠的摔倒了地上,七荤八素,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咳,咳”王鹊双手捂着肯定是带了握痕的脖子,在地上剧烈的干咳。

    “唉,遇人不淑”一声叹息落在王鹊耳中却是异常清晰,紫衣也不再言语,将王鹊扔在一旁,转身离开了山脚。

    紫衣女人她去涂山做什么或者是她去西山做什么安又歌百思不得其解,或者是百思不敢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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