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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人选
    4月20日下午两点,冯迎秋在公司led屏幕上公布了新一届江华集团台郡分公司主要的领导班子,除了董事长冯迎秋、副董事长肖万昌以外,还有总经理邱绍元、决策顾问吴登仪、董事长办公室主任兼新闻发言人王雨棋,人事部主管龙修淑,营业部主管李文胜、法务部部长刘秋兰、公关部部长赵晓琳、助理部长李雯雯,财务部部长朱红斌等。另外,外聘的保安队经过商讨,决定合并为公司的保安部,保安部部长为陈明刚。董事长办公室还增设一名助理,由吴玄担任。

    消息一经公布,很快就得到各大媒体转播,下午的台郡公司欢声一片,庆祝不停,高明敦组的成员几乎可以趾高气扬,八年的耻辱一扫而空。反倒是,赵荆瑜的办公室里,摔破玻璃的声音不绝入耳。

    秘书赶紧进来,见到满地的碎瓷片,才问:“赵老板,发生何事?”

    赵荆瑜怒不可歇,“何事?我有叫你进来吗?”

    秘书无辜挨批,实在不想,只得好声好气重新问:“赵老板,有话好好说嘛。”

    赵荆瑜一下子把桌子上的文件全部翻倒在地,“说说说,你让我怎么说?”

    “赵老板,”秘书赶紧把门带上,还把百叶窗拉下,才说:“别气坏了身体,有话好好说。”

    赵荆瑜才拉着一张椅子坐下,“哎”了一声,破口大骂:“姓冯的不厚道。”

    秘书好像知道些端倪,但还不敢多言,“赵老板,要是有什么不满的话,不如直接到他办公室里,三言两语说清楚。”

    “有什么好说的?”赵荆瑜气急败坏,拿起和冯迎秋的合影,一把摔在地上,“姓冯的,我跟你没完。”

    秘书总算没被吓着,“赵老板,可不能气啊,人家冯迎秋在兴头上,你却在气头上,要是不冷静下来,亲者恨仇者快,还不是便宜了冯迎秋?”

    赵荆瑜这才冷静片刻,“也对啊,我可不能便宜这王八羔子。”

    秘书才说,“赵老板,不如找车老板商量商量,毕竟你们二位搭档多年。”

    “有道理,”赵荆瑜忙说,“你去看看他在不在?”

    秘书只好照办。

    车止戈和车胜闻知道任免的人选后,不免有些心灰意冷,“这冯迎秋,念完经不要和尚。”

    “可不是吗?”车胜闻埋怨,“当初说好的人事部部长,给别人了。”

    “这个姓冯的,”车止戈破口大骂,“当年我在当总经理的时候,他才是个法务部长,现在倒好,做了董事长,不念旧情了。”

    赵荆瑜的秘书忙敲门,车止戈的秘书先去开门,“我们赵老板找车老板有事,能否通传一声?”

    车止戈一看,“看来有人比你爸我还记得呢。”大声喊一句,“快去请找老板过来,我有急事。”

    秘书听后,马上回去通传,赵荆瑜马上赶过来,一进门就骂骂咧咧,“这冯迎秋不是个东西,20年前他一来,小江先生就撤掉我,换他做秘书兼翻译;现在倒好,他都骑在咱们头上了。”

    “你别慌啊,”车止戈还算冷静,“蔡秘书,你把门带上啊。”

    秘书听吩咐,关门拉窗。

    “赵兄,”车止戈让车胜闻给赵荆瑜拉椅子坐,“事已至此,还能怎样?”

    赵荆瑜还是止不住怒气,“他冯迎秋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哈佛毕业吗?凭什么他一来就挤兑我的位置?”

    “这事啊,”车止戈说,“你还得百年归老以后,去跟小江先生说,当年是他挤兑的你,可不是冯迎秋哦。”

    “老车,”赵荆瑜大怒,“你还别忘了,当初冯迎秋是怎么对你的?”

    “他做的好事,我可是望中犹记,”车止戈没有咬牙切齿,“十一年前我还是副董事长兼总经理的时候,当时金融风波,业绩下滑,我劝他一同共度时艰,谁知道他第二天就辞去职位,害我孤掌难鸣,最后只能让倪珍桂免了我的职务。”

    “早知道我就不推举他,”赵荆瑜还是埋怨,“他这人,靠不住。”

    “靠不住也得靠,”车止戈说,“咱们组内,现在要说年龄适中的还就他一个了,那个黄金盈太老,我儿子还小。”

    车胜闻在一旁说:“放心,八年后我就够资格了。”

    “你现在还没个正式职位呢,”赵荆瑜说,“胜闻啊,人家就知道你是老车的儿子,可你呢,两个领导的职务都没一个,那些个部长、主管,冯迎秋都没给你一个,八年后你可怎么选啊?”

    “姓冯的太不像话了,”车止戈说,“我儿子哪里有开罪他的地方?”

    “不是你儿子开罪他,”赵荆瑜说,“是这姓冯的忘恩负义。”

    “还有那个新来的,叫吴玄的,”车止戈说,“他毫无经验,凭什么当办公室助理?”

    “爸,赵叔叔,”车胜闻开了口,“与其在这里说冯迎秋的坏话,不如上去,问个明白吧。”

    “我总不好意思问他讨要总经理的位置吧。”赵荆瑜有些怯场了。

    “这有什么?”车胜闻忙解释,“以您的能力,就算去当董事长也可。”

    “也对,”车止戈说,“我儿子要是没个一官半职,八年后就算想选董事长,也没有政绩可言。”

    “这就对了,”赵荆瑜说,“老车,你要上去我就随你,要知道,我们可都是当过部长和主管的人,才有资格去选董事长。”

    11层,仓库内,冯迎秋还没有要搬办公室的打算,王雨棋坐在对面,问:“董事长,为什么要把吴玄的名字也加进来,而且这小子什么也不会,凭什么做助理?”

    “我看着这小子,”冯迎秋看看桌上和小江先生的合影,说:“我想起了刚从美国回来那会。”

    王雨棋方才想起,冯迎秋当年在哈佛是商学院的工商管理博士,回国后因为太有名,加上父亲冯鹤鸣老先生的推荐,直接由小江先生提拔为秘书,在会客时,冯迎秋曾伴伺左右。可吴玄不是啊,这家伙什么来头无人知晓,而且还不是名校呢。

    “我可听说,”冯迎秋说,“你刚才在招待室骂了他呢。”

    “我是为他好。”王雨棋说,“作为董事长身边的人,可不能行差踏错。”

    “说得好,”冯迎秋说,“像你这样的人才,假以时日,或许有一天会做我的位置呢。”

    “董事长抬爱,”王雨棋赶紧起身,“我可不敢有非分之想。”

    “好啦,别急。”冯迎秋却说,“你这么谨慎,才是做领导的好苗子。”

    “原来在董事长心中,他才是候选人啊?”车止戈父子和赵荆瑜不经通报,直接进门。

    王雨棋马上恭迎,“车老板、赵老板、车公子好。”

    “雨琪,你先出去忙吧。”冯迎秋吩咐,王雨棋只好遵从。

    “三位请坐。”冯迎秋说。

    “董事长,”车止戈第一个开口,“犬子胜闻年岁不小了,在公司里也有些年头了。”

    “车老板所言极是。”冯迎秋点点头,从抽屉里取出一份名单,递给车止戈,其中在人事部的副主管一栏,写的就是“车胜闻”三个字。

    原以为车止戈会暗喜,没料到他反而问:“为什么不是正的?”

    “你想想啊,”冯迎秋解释,“别忘了,胜闻坐正了,那龙修淑往哪放去?”

    车止戈父子总算明白了,龙修淑年纪这么大,总得安排个位置,要不可对不住她老人家,至于车胜闻吗,反正过个几年再来扶正也不会太晚。

    车胜闻有着落了,车止戈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倒是赵荆瑜,反问起:“你该不是要我做个副总经理吧?”

    “老赵,你别误会啊,”冯迎秋说,“你看,你都快七十了,人生七十古来稀,何不颐养天年?”

    赵荆瑜很不满,“可你明白,我对总经理的位置志在必得。”

    “赵老板,”冯迎秋又说,“你比我大了八年,要你屈尊在我之下,实在不好意思。”

    在旁的车止戈听得明白了,冯迎秋压根就是没打算许以大位,“老赵啊,董事长既然安排了人选,你也该安心退下了。”

    赵荆瑜一看他两人这么说,悻悻走出办公室,狠狠地甩门关上。“我说冯老弟,”车止戈开始教训起这位学弟,“你不厚道啊,做完法事就不要和尚。”

    “车师兄,”冯迎秋让车胜闻也坐下,“不妨跟你说,这赵荆瑜八年前若不是和你对台,就不会让岑祟便这个土老帽渔翁得利。”

    “也不怪他,”车止戈手指戳到桌板上,“还是倪珍桂那个死老鬼,若不是他的连累,老赵不会被迫另起炉灶,高明敦也不至于分裂成两派。”

    “当时要不是分裂成两派,”冯迎秋感喟,“当时你就是董事长了。”

    “可你也好心做了坏事,不对吗?”车止戈话锋一转,“当时你居然劝那些员工弃赵保车,说我的支持度远超老赵,害的关键时刻老赵的票数流失,才让岑祟便多了十几票,勉强通过。”

    “我当时不也是为了帮你嘛?”冯迎秋辩解道,“否则赵荆瑜做了董事长,你以为他会将总经理的位置给你?”

    “你、我还有老赵,我们都跟过小江先生,”车止戈说,“怎么说也算一门师兄弟,互相扶持,又和分彼此?”

    “赵老一直都记恨我当时高学历,”冯迎秋才说,“他一直在背后说,要不是我过来,小江先生就不会换我上场,贬他的职。”

    “冯师弟啊,”车止戈语重心长,“你比我们年轻,学历比我们高,连作风都比我们任性,贤能多嫉妒,老赵可是干了三年才被小江先生发掘的,而你一来就是小江先生的大红人,他能不记恨你?”

    “师兄你说的在理,”冯迎秋还是辩驳,“可后来我查公司的账,他赵荆瑜也不配合。”

    “你做法务部长的时候,”车止戈说,“连我都怕了你。”

    冯迎秋说:“当年可是倪珍桂那个老鬼要我秉公办理,绝不姑息。”

    “是啊,你秉公办理,”车止戈感慨,“当时我也没想到你竟敢不封顶,倪珍桂当时就要你做个样子,你倒好,分公司的主管一个个被你掀了老底,该抓的被抓,这也就够了。你居然,还跑到底下的支公司,一个个的查,还让财务部的人都听你的安排,害的财务部长不干,说要让你兼职。”

    “公司既然有寄生虫,就得除,”冯迎秋辩驳道,“小江先生生平常和我讲,台郡是我们老一辈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得来不易,若是由得这些寄生虫腐蚀掉我们的根基,将来台郡倒闭,师兄你是否该怪我,没好好好根除肿瘤?”

    “你,”车止戈明白冯迎秋雄辩滔滔,也说的有板有眼,“倪珍桂才是真正的肿瘤。”

    “没错,”冯迎秋说,“当时就是我打击的太厉害,才被倪珍桂直接罢免了法务部的位置,要我留着股份回家抱孩子去。”

    “你当时离职,”车止戈长叹一声,“许多寄生虫都在拍手称好,只有我和老赵、黄金盈为你可惜。”

    “原本我以为,”冯迎秋说,“以后我就含饴弄子,不问世事,做个奶爸算了。”

    “师弟啊,”车止戈笑笑,“你小子一辈子就这个缺点:太过较真,不过这样反而最好。较真的人才有资格当领导人,我和老赵一辈子谨言慎行,可就是有些事不去计较,才没有做董事长的福分吧。”

    “师兄严重了,”冯迎秋说,“你要知道,家父从小就要我读曾文正的家书,甚至写错一个字都要讨打。”

    “我倒是佩服你们三湘子弟,”车止戈笑了笑,“都是读书种子,我们八闽后人只晓得做生意,但很少思考生意背后的其他方面。”又说,“你和赵荆瑜有什么误会,也应当释怀消弭才对,毕竟你们都从湘江出来,同饮一江水,又同在一门,缘分不易。何况这次的选举,他在背后出力也不少,你也知道八年前他险些就是董事长了,若他当时就选上,八年后他就会扶植自己的心腹去选,还有你什么事吗?”

    平时言辞犀利的冯迎秋竟无言以对,不过此时,又不知道如何安排,毕竟名单已经公布出去,倘若要赵荆瑜做个部门主管,这比贬他还难受呢,若是副总经理,到头来和邱绍元有争执,势必会让媒体以为,他用人不当导致的不合。

    “老赵那边我去想想办法,”车止戈说,“你呢,还是想想怎样跟他赔礼道歉吧,毕竟,高明敦组不能像八年前一样分裂了。”

    冯迎秋点头称是。

    二楼的雾月咖啡厅,吴玄郁闷着,怎样去讨好王雨棋,却毫无头绪,只得低头喝着拿铁。“吴助理,”李雯雯是个不识趣的人,毕竟她进来公司才一年,已经是公关部的助理部长,仅次于部长的位置,少年得志,难免会说话没点分寸,“怎么在这里喝苦茶?”

    吴玄见她来,也不熟悉,“一下子被安排到助理,没习惯过来。”

    “多干就熟悉了,”李雯雯凑近了来,“要我说,以后你就是咱公司第六号人物了。”

    吴玄一时没明白过来,不过就是个小小助理,还能排到前十?“李部长,这话可别乱说啊,我的职位,还不如你高呢。”

    “吴助理见笑了,”李雯雯拉近了椅子,“我虽说是个副部长级的,可领导不传达,我不敢去啊。您可就不同了,天天在领导身边,是董事长身边的大红人,要是哪天董事长心情好,给你个主管啊、经理啊做做,你可就比我们称心了。”

    “李部长就会说笑,”吴玄还是谦虚,“我连公司有几个部门、几位主管、具体业务和对接的公司还没了解透,怎敢做什么主管?”

    “哎哟,”李雯雯陪着笑,“你做了主管,想怎么了解就怎么了解嘛。要是在以前,没品的太监可比二品的尚书强得多。”

    “李部长的意思,”吴玄怼了一句,“是说我是个太监?”

    “乌鸦嘴乌鸦嘴,”李雯雯忙自打嘴巴,“跟着领导脚步,天天都有进步;不跟领导进度,天天都犯错误。”

    “我不会说话,”吴玄才开始讨教,“往后还请李部长多多关照。”

    “必须的嘛,”李雯雯说,“以后我还指望您呢。”

    陈明刚不知怎的上楼来,看到李雯雯竟和吴玄套近乎,可是不能当场说破,只好也嬉皮笑脸过来,拉着一张椅子坐下,“吴助理,您好大的本事啊。”

    李雯雯忙给他使个眼色,“别乱说话。”

    陈明刚不理会,还说:“吴助理,听说放送卫视的美女主播智美是你女朋友?”

    “误会,”吴玄忙说,“我跟她没关系的。”

    “还说没关系?”陈明刚好像就是来找茬的,“我可听说,这美女主播多年来追她的狂蜂浪蝶不少啊,还是您有本事,一上场就到手了。”

    “陈部长不要乱说,”吴玄才说,“我跟她不熟。”

    “吴助理,都是在自家公司,关起门来都是兄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陈明刚继续揶揄。

    李雯雯却气不打一处来,“陈部长,我有事找你。”说完即可离座,到了角落。陈明刚知道惹恼了她,只好跟了过去。

    李雯雯马上掐起他的左耳,陈明刚忙叫疼,“你个该死的,你不知道吴玄是董事长身边的人吗?”

    “我不是怕他勾搭你吗?”陈明刚忙解释,“你想想他一个小白脸,一进来就是助理,还比你小一岁。”

    “你笨啊,”李雯雯大骂,“我把什么都给你了,你以为他那个位子,还会看上我吗?”

    “很难说,”陈明刚挣开她的玉手,“连王主管的前任都被这小子泡上了,这小子的手段高明啊,他要是看上你,你会不从吗?”

    “我看你真是大老粗一个,”李雯雯气不打一处来,“你难道没发现,那个智美分明就是拿吴玄做挡箭牌,故意气王主管的,她要真的要吴玄,何必当场秀恩爱,弄的街知巷闻?”

    “也是喔,”陈明刚这才明白,“你们女人就是口是心非。”

    “我怎么这么没眼光,”李雯雯有些顾影自怜,“看上你这么个老粗?”

    “我不是紧张你吗?”陈明刚说,“要不我干嘛吃这小白脸的干醋?”

    “现在公司上下都知道,”李雯雯没好气的说,“我都被你睡了,还有谁敢要我?”

    “我错了我错了,”陈明刚忙道歉,“宝宝,对不起啊。”

    “以你的资质,要不是跟了王雨棋两年,他会把保安队提升为保安部,还让你做这个部长吗?”李雯雯教训起来,“现在吴玄新官上任,我可不想他第一把火就烧到你身上。”

    “吴玄这家伙什么背景?”陈明刚说,“一来就已经是董事长的助理。”

    “这个你别管,”李雯雯继续说,“你做这个部长,说不好听的能坚持多久还是个问题,要多和上级沟通,多出现在领导面前,就算升不上,起码不会降。”

    “吴玄也不算领导啊。”陈明刚脑筋就是转不过弯来。

    “我还真的明珠暗投了,”李雯雯敲了敲他的前额,“吴玄可是领导身边的人,领导见不到,难道就不会跟领导身边的人打好招呼吗?他要是说你坏话,我看你怎么干这个部长?”

    “所以,你才用美色来勾搭他?”陈明刚问。

    “去,”李雯雯不屑,“这是我们公关部的分内事,跟领导的红人打好关系。”

    陈明刚实在无言。

    “你跟我听好了,”李雯雯又说,“老娘我可是不卖身的,就是卖,也只卖给了你。你要不对我好一点,小心我一脚踹开你。”

    “好好好。”陈明刚只好服软,他知道李雯雯是口硬心软就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