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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朔迷离(5)
    “那少庄主还有救吗?”瞿历洪愣了很久,才又说道,语气已有些颓废。

    巫家昱的双手在光秃秃的脑门上不停地摩挲,闻言摇摇头说:“‘五阴截脉’目的在于阻断全身经脉,施为者可以根据具体情况拿捏分寸,重者瞬间毙命,轻者全身瘫软,仿若没有骨头一般。依照长风目前的症状,极像被‘五阴截脉’手法所制。要想解开禁锢,除非找到施展者本人,否则,谁也没有办法。”

    “最要命的还不是‘五阴截脉’,而是长风身上所中的无形之毒。”巫家昱每说一句话都很吃力,好像在挖空心思从嘴里掏一样,“我虽说也算精于此道,但毕竟能力有限。仅仅知道这种毒无形无色,无影无踪。当你感觉到中毒了,却难以探查出来;当你认为没有中毒时,它才真真正正显露出来,到了这个时候,中毒的程度已经越来越深了。一句话,这种毒最霸道致命的地方就在于似有似无。”

    “那怎么办呢?拂柳山庄已不复存在,全庄上下尽遭横死,目前甚至连凶手是谁都不清楚,你说少庄主现在能死吗?”瞿历洪满脸悲戚地望着柳乘风。

    瘫卧在石榻上的柳乘风虽然不能动弹,但他耳朵没有失聪,大脑也很明白,“阴阳双煞”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这时,他轻声说话了:“瞿老,巫老,人死在天,你们不必为我担心,拂柳山庄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因为自家的事再牵连到二位,更不希望你们为此而丧命。”

    “你这是什么话……”瞿历洪和巫家昱双双奔了过去。

    还是瞿历洪嘴快:“少庄主,当年我们‘阴阳双煞’一时不慎,被人暗害,身负重伤,要不是老庄主想尽办法搭救,我们恐怕早已成了白骨一堆了。而今,老庄主却惨死人手,连遗骸都不能去收殓,我们能置身事外吗?更何况,老庄主和你待我们有如亲人,不仅收留了我,还为巫家昱安排了好去处,我们不能忘恩负义!”

    巫家昱也跟着说:“长风,你别多心,我确实无能为力。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施为的人,可是这无异于自寻死路。”

    “我知道,他们处心积虑,非要得我而甘心,现在出去,必死无疑。”经过一系列打击,柳乘风反而看得很开了,“既然无从救治,那就不要作其他无谓的努力和牺牲。只是,我现在想劳烦二老替我做两件事情,还望不要推辞。”

    “什么事?”“阴阳双煞”异口同声问道。

    “我这次从崤山回来,受人之托要送一个小木箱子到大洪山无忧谷中,那箱子就是在山庄地道里被他们抢夺之物,里面具体装的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不知道现在落到了谁的手里,请帮我查一查。如果确实没有音讯,请找时间到大洪山无忧谷去知会一声,就说‘三十年的忏悔已换得了真我,菩提一笑纷扰已然脱落’。”

    “另外一件事关系到我们拂柳山庄的传承,听瞿老说,梓文已经跟随老父丧生火海。”柳乘风言及此时,泪水滂沱而出,猛咳了一阵,又继续说着,“都怪我年轻气盛,我行我素,早些年没有听从老父的劝告,固执地投身于武学,才造成了今天这样无法挽回的局面,是我害了父亲和梓文,是我害了拂柳山庄和所有的人……”

    人到悲切的时候总是很脆弱,憋屈了好几天的柳乘风不禁失声痛哭,哭得天惨地愁,顽石动容。

    而当一个人最悲痛的时候,最好的安慰方式不是喋喋不休地劝告,而是保持沉默,直到他彻底发泄完毕,才可适当劝勉。

    故而,“阴阳双煞”瞿历洪和巫家昱都没有说话,他们也无从说起,甚至还被柳乘风哭得有些英雄气短。

    足足过来顿饭时间,柳乘风才从悲戚中舒缓过来:“可恨的是,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对手是谁,毁庄的凶手有哪些,他们似乎是早有预谋,一切也都在他们的掌控和计划之中。从崤山道上的青衫老者,到黑衣蒙面人,从白骨教到金剑盟,再到‘五阴截脉’和‘无形之毒’,还有出现在庄里的‘鬼面人’以及老父口中的半夜箫声,等等,一切都那么神秘,一切也都难以理出头绪。”

    “他们口口声声说要我交出《天机玉匣》和崤山藏宝图,我不否认后者,毕竟这么多年这么多的开销,拂柳山庄能够维持下来本就令人怀疑,但我是真的没有得到所谓的《天机玉匣》,我的武功之所以突飞猛进,根本原因是我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遇到了一位前辈异人,跟他学得了现在的成就。由于他老人家隐居多年,不想再涉足江湖,所以每次去见他之前,我都会想尽办法掩藏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