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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悠悠数载弹指过
    周铁手一听这话,扑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连连磕头,斩钉截铁地道:“我已经考虑好了,我不想再这样过下去,日后不管如何,我都会拼尽全力,永不后悔!”



    谢铭舟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识字么?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周铁手眼中透出暗淡之色:“家中父母、发妻都已去世,只有一个儿子在娘家,先父原本是个帐房,从小教我读书,因此也能识字。”



    “那你若跟我走了,你那儿子怎么办?”



    “我带他一起走,我会赚钱养活他的,我有的是力气。”



    谢铭舟觉得这周铁手是不错,有正气也有义气,并且还有武术底子,不过道不可轻传,就让他到洛阳来找自已吧,到时怎么样,那就只有看天意了。



    他对周铁手说道:“既然如此,那你自已到洛阳钦真馆找我,我道号清溪,如若寻我不到,也可找一个名为义真的道人,他是我大徒弟,你到洛阳应该一问便知。”说罢不再多言,抬腿迈了出去,一下就消失在黑暗中。



    周铁手跪在那儿等了一会,再也听不见一点声音,他才抬起头来往四周一看,却是黑乎乎的一片,哪儿还有半个人影?但想起刚才谢铭舟的话,他一下又兴奋起来,打算天亮就回去,把儿子带上,去洛阳拜师学艺!



    好不容易挨了半个时辰,天边才刚刚发白,周铁手已经开始行路,来时有神行符,回去时就只有自已慢慢一步一步走,亏得昨晚吃剩下还有两个面饼,不然还真没力气走得回去。



    越是走得辛苦,心中却越是火热,一想起谢铭舟那云淡风清的样子,周铁手心中就更是有劲,若是学到那般本事,那才算是在这世上有了真正保命的本钱!



    到了小木屋时已经是半夜,屋里的人早已睡着,听得有人进门,又都爬了起来。



    大家对谢铭舟这个道士是非常感激,也十分的好奇,毕竟当时那么多清兵围住,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跑出来的,这时见周铁手回来,都睡意全无,穿了衣裤来问情形。



    周铁手把火堆生起,烧了开水泡了一大碗冷饭吃了,这才有了力气,再把昨晚的事情一说,大家更觉惊奇,那茯苓可不是个小东西,况且那院里还有一大家人,这样被他轻而易举地拿了来,还没有一个人发觉,这手段真是有点玄乎。



    最后听到谢铭舟竟然答应让周铁手去洛阳找他时,几人都替他高兴,象这样的机缘,确实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会碰上一次。



    众人听得兴起,还想再叫他讲点谢铭舟的事情来听,周铁手却坐在燃过的火堆旁边睡了过去,半饿着肚子走了一天,哪怕他这样健壮的身体也受不了。



    第二天起床吃了早饭,大家又都围拢了过来,听周铁手说说他的打算。



    何士荣对他说道:“周兄弟,这儿到洛阳少说也有千把里,你若是带了你儿子,路上怕不安稳,不如就留在这儿,兄弟们也好照应!你放心,有我们一口吃的,就不会饿了他。”



    周铁手道:“何大哥,我相信若是把他留在这儿,兄弟们肯定委屈不了他,可我已经和道长说过,到时要带了儿子前去找他,再说这孩子没了娘,如今再看不到爹,怕他长大了不理他老子。”



    何士荣还要再劝,周铁手又道:“何大哥,鲍大哥,各位兄弟,你们对我好我都知道,他日我若学艺有成,定不会忘了大伙,孩子我还是要带走,说不定以后也能学到一身本事呢。”



    大伙就都没了话说,想到这一去也不知道今生还能不能见面,就想请他吃上一顿酒,奈何几人身上的银子凑了,也不够买两壶酒,只得作罢,怏怏地送了他离去。



    周铁手找到媳妇娘家,带了儿子,一路便朝洛阳奔去,虽说凑了点钱在身上,然而路上还是吃尽了苦头……



    且说谢铭舟在麻城拿了那茯苓出来,走了一百多里天才大亮,他才拿出茯苓仔细观看起来。



    说起来这茯苓卖相可不怎么样,灰扑扑的象块大石头,谢铭舟看了两眼,便没了兴致,收进传承殿中,继续赶路。



    一路飘然而行,这一次打定主意不再节外生枝,果然速度就快了起来,只一天时间就到了洛阳,进了城门,心中却有些忐忑,要是义真两师兄弟已经不在这儿,那自已要到哪儿去寻找?



    他急匆匆地往原来那店面赶去,离得老远,便看见那门上还挂了当初他写的“钦真馆”三字,心一下就放了下来,缓了脚步慢慢走到门前一看,那屋内留了胡须、着了道袍正给人算卦的,不是义真还能是谁?



    刚到门口,义真就看见了师父,虽说过了这么些年,但仍然一眼就认了出来,他慌忙站了起来,也不管带倒了的坐椅,一步跨到谢铭舟面前跪在地上叫道:“师父,你可总算回来了!”欢喜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谢铭舟扶了他起来,一起走进屋内。



    义真好言送走了算卦的客人,回头对师父说道:“师父,你怎的一去就是这么多年?当年那水把你冲到什么地方了?”



    谢铭舟把那御千河的事情略过不提,其他的都细细说了一遍,最后才道:“我在那山中修炼六七载,得了奇遇,也算是因祸得福,竟让我找到了真正的长生大道,过得几日再传授与你和义远。”



    义真也把这几年来的事说与师父知晓,原来自谢铭舟跳入黄河冲走以后,义真顺着黄河沿岸找了一年,却没有一点消息,回来之后也是每年都出去寻找一回,平日靠了算命看风水维持生计,虽说他自已花销不了多少,但还有个吃长饭的师弟,尚幸还算有本事,竟然还存了不少银子。



    他在三年前与邻街布庄掌柜的女儿看对了眼,便央了人去说亲,如今成亲都已三年,小孩都有了两个,又因那两头老虎都已长大,在城内多有不便,便在北城门外买了两进院子,带着义远搬了过去。



    说道这儿,义真跪了下来:“师父,当日成亲,没等到你同意,你责罚我吧。”



    谢铭舟原本也没怪他,便对他说道:“当日我也没在身边,再说我原来也说过进了先天便可以成亲,这事就不用再提,你自已好自为之吧。”



    说起来这道士有了家室,始终对于道心有碍,然而现在木已成舟,多说也是无益,谢铭舟干脆不再提及此事,以后一切都看义真个人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