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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善缘
    说完之后,窦元章就没再言语,而是目光炯炯的静待陈睿的回复。



    有些话点到即止最佳,说得多了,反倒落了下乘。



    尤其是这种人情债,对于他这种身份的高官来说,本就不合适摊开来说的,免得授人口实、影响不好。



    若不是陈睿对家里老爷子有救命之恩,窦元章根本没必要又翻起这笔陈年烂账。



    陈睿闻言,就知道窦元章是在询问自己想要什么回报,一来偿还他们家对万老头的亏欠,二来报了这次的恩情。



    “说真的,这件事我一早就想过了,如果我有骨气点的话,肯定很干脆的推辞了,但偏偏我这人比较俗气,既然窦主任开诚布公的讲了,我也不好再拐弯抹角了。”



    陈睿装作很直愣子的说道,但其实,他故意这么说,只是想大家的面子都好看一些。



    因为他很清楚,如果自己什么不要的话,不仅会让窦老等人一直心存包袱、难以释怀,而且还会让窦元章心里有膈应和顾虑。



    他很可能会觉得陈睿城府太深,故意要拖着这份人情债,等到以后遇到什么大事,再开口让窦家偿还。



    如果只是简单的升官发财,窦家兴许还能满足,但如果是一些比较出格敏感的原则性问题,那就会让人骑虎难下了!



    所以,既然窦元章现在开口说了,那么陈睿最佳的处理方式,就是当场把这些事彻底了断清楚了,免得大家的心里都一直压着块石头。



    果然,窦元章见陈睿这么直爽,非但没觉得这人轻佻,反而觉得这小子少年老成、世故通达,完全摸到了自己的心思。



    顾虑一消,窦元章便有些轻松的靠到了沙发背上,轻笑道:“不打紧,我就喜欢你这种直截了当的性子,要知道,身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每天跟什么人打交道都得绷着一根神经,说什么话都还得三分余地,而你和我家也是很有渊源了,没有什么利益纠葛,索性大家都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嗯,你要是还觉得难为情,我可以先把态度再摆清楚一些,我们家的情况你也清楚,如果你想要一份事业,或者当一个还算有点实权的公务员,这些事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下保证。”



    态度确实表达得很清楚了,换言之,只要陈睿的要求不过分,他都可以满足。



    “说真的,我这人的野心志向是有的,但远没那么大,小富即安,再有一份安稳工作,保证家人丰衣足食、不受欺凌,就很满足了。”陈睿很诚恳的道。



    “你的情况,我查过。”



    窦元章说出了这么一句耐人寻味的话,表示能理解陈睿的这个愿望。



    更准确的说,这是一种很典型的小市民心态。



    或许在旁人看来,这是一种没出息的表现,但像窦元章、乔丰年这些历经峥嵘、纵横荆棘的上位者来说,深知高处不胜寒的道理,每天做的事,都得按部就班、如履薄冰,遇到严重大事还得担惊受怕、惶恐不安,稍微走错一步,就可能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如果真让他们选择,人生最理想的状态,或许正如陈睿所说的,小富即安、丰衣足食就可以了,不必活得那么操心劳力,还能尽享天伦之乐呢。



    只是走到了他们这个位置,往往很多事情都已经身不由己了,连想要回头下来的台阶都早断了!



    哪怕他们不再往前走,他们背后的那些人,也会推着他们走。



    因为,他们已经代表了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



    而陈睿则恰恰相反,曾经家境宽裕,却不小心**人谋害,险些落了个家破人亡的惨境。



    历经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现在终于熬到了希望曙光,大约就是想心安理得的过一些舒坦安稳日子了。



    “你的这些要求,我都能答应,只要你未来不后悔就成。”窦元章半开玩笑道。



    “我活这么大,唯一后悔的事,就是过去几年让家人遭了太多的罪。”陈睿感慨一笑。



    “都会好的。”窦元章赞许的笑了笑:“跟你聊了几句,我终于明白许省长他们为什么对你一个小大夫有这么高的评价,你跟他们评价的一样,务实现实、有勇有谋,又很坦诚有担当,我想如果即便没这次的事情,我也很乐意结识你这样的。”



    说着,他不免又觉得有些可惜。



    这是一块不错的璞玉,好好雕琢一下,未必将来不能在政坛上大放异彩。



    可惜啊,野心还是低了点,不是一个圈子的人。



    而且,他长期混迹基层的缘故,导致眼界局限性太大,这一点,就远不如那些世家大族的青年俊杰了。



    再看吧,或许以后还有什么机缘会落到这小子的头上。



    聊完这一茬,窦元章立刻转向了第二个问题,神情略带玩味的笑道:“你昨天手术完了后,特地让那个叫葛峰的海归医生给我父亲担任管床大夫,这心里头估计还有什么主意吧?”



    陈睿早知道自己的那点小心思瞒不过这位牛人的法眼,索性开门见山的道:“我只是想为这同事尽一点绵薄之力,他的身世,其实挺可怜的。”



    “他的情况,我也查过。”



    窦元章的眉头忽然皱了皱,道:“为此,我今早上还跟你们省的贺书记聊过,其实他也早知晓了这事,还几次批示纪委和检察院的人暗中调查,可惜都没什么实质性收获。当然,不是说我们不相信那孩子的供述,但俗话说抓贼要拿脏,我们政府更得严格遵照这一点行事,无凭无据的,我们实在不方便立案调查,况且那个范俊寿的地位不低,若是大动干戈,结果又查无实据的话,会造成很恶劣的影响,希望你们能明白。”



    “这些我都懂,我也不愿贸然给政府添麻烦。”



    陈睿缓缓讲述道:“其实范俊寿前妻死后不久,市里面有一位叫宁毅的警官在结案后不久,发现了一些案件幕后的蛛丝马迹,可惜不久后,他架势警车却突遭一辆大货车撞击,最终不治身亡,这事儿就此石沉大海。后来,这位宁警官的妹妹,为了调查哥哥的死因,特地从首都来市警局挂职暗访,我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成了她的线人,混入黑帮,查到了本地的一个黑帮团伙就是当年范俊寿杀妻的行凶者,牵涉到的,还有区公安分局的一名副局长,本来我们将这伙人一网打尽、都快查出真相了,结果很诡异的,那名副局长畏罪自杀,那黑帮头目现在也在牢里装精神病呢,谁都靠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