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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番外之林苑书:最后一面(2)
    一



    去见依依回来的那一晚,我竟然做了噩梦。梦里,我的眼前雾气弥漫,极力的想去看清距离我两米处的倩影,可终究只能望人生叹。然后,在和我相反的大路上,她越走越远。忽然之间,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弥漫我的全身,大汗淋漓之下,我整个人已经虚脱。



    缓缓的坐起来,为自己点了一支烟,我明白,自己以后是注定孤独的了。我将再也遇不到一个陪我爬山却被淋病的女子,也遇不到吃早餐也有着可爱表情的女子,更遇不到身着礼服在台上光彩照人的女子……



    记得初次见她,我是一名尽责的医生,而她则是孝顺父母的病人家属。她是个很懂礼貌的孩子,没人提起的情况下,还是对我鞠了一躬,表示对我的感谢。那个时候,我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不免有些失望,这个女孩着实有些刻板了。



    不过,我还没坐实我的观点,下一秒,她已经对我毫不避讳的观察起来。她的目光中带着狡黠,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眼睛里都是光芒。我猜想,她的心里一定在为对我有了成功的定义而暗自欣喜。



    自此,我的生活不再单一,除了雅情,我有了想亲近的第二名女子。甚至,一段时间之后,她在我心中的位置远远高于早早存在的雅情。



    我曾经很自责,我觉得自己辜负了雅情的真心实意。正好那个时候,我因为不想让叶家在D。F占据有利位置,所以暗地里让雅情替换掉了叶谙理。雅情说,她很感谢我在重要时刻可以想到她。



    阴差阳错之间,依依似乎更加依赖我了。我当时就在想,再过不久,我一定能和一鸣相比较了。



    可是,依依终究是发现了雅情的存在。那天,我恰好在家。门铃响起的时候,我听到她的声音,竟然莫名的害怕,我害怕她看到我们在一起,然后从此再不理我。门外,她的表情诧异,有着难以名状的难过,最后掩面离开。



    我想立刻追上去,但雅情拦住了我,她说依依现在需要冷静,否则只会火上浇油。想想也知道,雅情一定洞察了我的感情,在关键时刻想挽回我,所以急不可耐的在依依面前出现。有些现状,令我无可奈何。



    二



    有人说: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我总想反驳,其实是:该珍惜的没有珍惜,才使最令人后悔的。如果可以,我宁愿安安稳稳的做一名医生,也不愿去伤害任何一个人。



    就要离开这个地方,而我却不愿意带走多少东西,回忆在这里,回忆中的人也在这里,何必要带走其中的一部分呢?简单的收拾了行李,我只身来到了机场。



    环顾四周,到处是擦肩而过的行人,拥抱,哭泣,依依不舍,上演着一幕幕的分别场景。我忽然间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脱轨,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和我没有关系。我又在思考一个问题:我为什么是我?如果我不是林苑书,我是尹一鸣,是言小东,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我又该拥有怎样的思想和生活?



    摇了摇头,我为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感到可笑。



    我现在的这种行为也算是在逃避吧,不敢面对原有的生活圈子,想到另一个地方寻求解脱。曾几何时,我对逃避特别不齿,可如今我认为,如果一个人的逃避能够换来另一个人的安稳幸福,那么我愿意当那个逃避的人。



    依依,愿你快乐一生,雅情,也希望你喜悦长存。



    “苑书,等等……”



    耳边传来呼唤,我猛地转身,寻找声源。然而映入眼帘的只有交错相行的旅客,行李箱的齿轮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延绵不绝。看来,是我产生幻听了吧。我再度回转了身,广播里,我要坐的那班飞机已经开始检票登机了。



    可是,下一秒,我的身体却被禁锢住,背上传来温暖,伴随女子的低语:“我不同意你的安排,无论去哪里,都是我的自由……”



    我低下头,戴着心型戒指的手正紧紧的抱在我的腰间。这个戒指太熟悉了,很久之前的一个午后,有着飘逸长发的女子兴冲冲的跑到我的面前,她说:“苑书,你看,我帮你为我买了戒指,以后我就把它当作你的承诺了,你看,漂亮吧?”说完,扬起手,无名指上的光芒映在她的脸上,所以她开怀大笑,也映在我的心里,可我却在刚刚才想起。



    我分开她的双手,深呼一口气后,转身望着她,说道:“难道你是要反对我的意见不成?而且,我并不想你总在我身边。”



    雅情的眼角终于显现泪水,我别扭的望向别处,心里堵得发慌。



    “飞机就要起飞,不是说你想去就去的。保重自己,再见。”我极力挤出笑容,然后,落寞的转身。



    “林苑书!你的意思我听出来了,如果我现在能上飞机,我就可以和你一起走,对吧?!”



    猛然提高的声音把我惊道,对于旁人纷纷投来的目光,我无可奈何,此时此刻,雅情满脸倔强,和平日里的她大不相同。索性摊了摊手,说:“你这样理解也可以。”



    她根本不可能现在买到票然后同我坐一班飞机的。



    三



    事实永远出乎我的所料,雅情像很多年前对我扬起手中的戒指一样,把机票等证件举起,在我眼前晃了晃,随后绽放出最灵动的笑容,大摇大摆的从我面前走过,顺利通过了安检。只有似有若无的泪痕证明她先前是在哭的。



    我的心里五味杂全,甚至连面部表情都僵硬了。又是难过,又是欣慰,我是这么形容的。



    离开H市,我就是这样的感觉。难过,是为了依依,而欣慰,则属于雅情。



    或许很多年以后,我对一切都已经释怀。某个阳光明媚的早上,雅情摇醒我,带着温暖和煦的笑容,她说:“苑书,你看,宝宝醒了。”



    我转头,微笑的看着她同宝宝玩耍,她的手指上,一枚戒指熠熠生辉,那是我亲手为她戴上的……